时空复源

公孙磐石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那请泽老快快说来。”

泽牙道：“今日午间我们得到消息，我们在九黎之中的探子发现九黎之民集结大量战士在靠近我方营盘的回燕寨列兵布阵，似乎正在准备进攻的事宜。老朽和斥截得到消息后紧急召集下属，在回燕寨以东十里之处布下防线，随时准备与其交锋。老朽前来此处，是为了告知大人务必做好准备，此次九黎暴动不比以往，似乎准备颇为充分，兵马已达五千，其中仅是骑兵就有近一千三百余众，其坐骑正是巨象，战力极为恐怖。若是我们的营盘守不住，大人您的黑风口就是最后一道防线。一旦让其突破，进入中原地带，那么炎黄部落的民众就会受到巨大的威胁。”

公孙磐石的两道剑眉紧紧皱在一起，在眉心形成一个川字。心思急转，他来之时，一游曾经提醒过他，对于蚩尤一方的话不可轻信，不可全信。他正在心中计较此话的真实性与求证之法，不料一点乌光突然从旁射来，惊悚间急忙抬臂挡在身前，骤然间手臂剧痛，那点乌光依然钻入手臂之中。还未等他发声怒斥，后背又是一痛。他艰难回头，就见方才站在泽牙身后的一人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他的背后，手中一口锋锐的青铜短剑已经齐柄没入自己的后心，他狂怒间将全身之力灌入右臂向后狠狠一个肘击。那人来不及拔出短剑，被这一肘捣中右肋，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中，口喷鲜血倒飞开去。一招使毕，公孙磐石只觉得眼前发黑，一身的力量似乎都小号殆尽，缓缓跪倒在地，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躺下，手臂上的伤口流出腥臭的黑血。他艰难抬头看向猝然发难的泽牙，眼中尽是愤恨之色。

蚩尤身上爆出一股滔天杀意，缓缓道：“召集各部将领前来见我，商议出征之事。”

与此同时，东夷之地，蚩尤的营盘之中，蚩尤伸手解下一只红隼腿上的皮卷，打开之后，一个大大的红叉赫然在目。他的眼中精芒一闪，知道泽牙与斥截二人已然动手，他喝道：“来人！”

一位壮硕男子掀开大帐来到他的身前，半跪在地，望着他眼中露出狂热之色：“蛮王大人，请问您有何指示？”

“哼，就算是我死了，你们也休想顺利通过黑风口！你当我这儿的战士都是摆设吗？”话音放落，大帐的帘子被掀开，一个上身漆黑的死士手中提着一口满是血污的短剑走入账内，短剑上的血液还在不断滴落，但却并非是鲜艳的红色，色泽极为暗沉，短剑上明显淬有剧毒。半跪在泽牙身前恭敬道：“泽牙族长，黑风口营盘内共计八百五十三人都已尽数击杀，因为族长的迷烟有奇效，我方并未遇到什么抵抗，也无战损。”

公孙磐石听闻此言一颗心直接沉到谷底，心中悲愤至极，但是眼中却并无绝望之色。泽牙则是哈哈大笑，轻蔑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公孙磐石：“听见了吧？不是摆设吗？嘿，在我的毒面前，他们连摆设都不如！”接下来，他却突然一愣，脚下的触感骤然变硬，在他看不到的阴影中，公孙磐石的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容，脑中闪过家人与好友的身影。他的身体豁然化为石灰色，全身坚如岩石，泽牙见状悚然入骨，急急向后退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公孙磐石狂怒道：“老狗，与我一起死吧！”只听轰地一声，他岩化的身体爆炸开来，尖锐的石片随着汹涌的气浪向万千利剑一般射向泽牙等人，泽牙拼尽全力催动体内灵力护身，仍是发出一声惨叫，被狂暴的气浪装出大帐之中，而那三人则被无数尖石直接射成了筛子，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当场射杀。这个大帐吱吱呀呀地倒了下来，砸地地面之上一片尘土飞扬。泽牙倒在地上捂着右眼，初时佝偻如虾，不断颤抖，随后在地上翻滚着大声惨呼，他的一只眼睛被碎石射入，已经瞎了，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流出。身上也到处都是伤口，正向外渗着淋漓鲜血，将他灰色的麻衣几乎染成了红色。数十位死士闻得主上的惨呼立即赶来，守在他的身边，其中一位立即上前为其简单的处理伤口。待得他稍稍平静下来问道：“族长，我们现在该如何？”

泽牙的独眼中尽是怨毒之色，恨声道：“留下十人搜查营地确保万无一失，其余人送我回族。该死的公孙磐石，待得我随蛮王蚩尤破灭炎黄之时，我要你族中男子世世为奴，女子代代为娼！”一行人急忙带着声音恶毒嘶哑如夜枭的泽牙快速离去，余下十人，则在营盘中大肆翻找。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泽牙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将石案上的瓶瓶罐罐收起，怪笑道：“斥截老弟，事情都准备好了？”

斥截点了点头：“都准备妥当了，我已传书给蚩尤大人，我们这边随时都可以行动。”

泽牙沉思了一会儿道：“我这就去集结死士，今晚我便亲自行动。这里的事情就交给老弟你了。”

泽牙桀桀怪笑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公孙磐石，得意大笑道：“公孙大人，老朽的蚀骨锥滋味如何呀？”公孙磐石呕出一口黑血艰难道：“老匹夫！大王早知道你等有反心，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们的手段竟然如此下作！”

泽牙狞笑着一脚踏在公孙磐石的头上，将他的脸压在地面上阴沉道：“若论正面交锋，我肯定不是公孙大人你的对手，但若论偷袭暗杀，你也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兜兜转转来到一顶大帐之前，泽牙掀帘而入。公孙磐石坐于大帐之中，见他进来，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向他望来，起身微笑道：“泽牙族长辛苦，半夜还来汇报军情。”

泽牙苦笑道：“老朽年事已高，本也不欲如此折腾，只是军情乃是十万火急之事，实在是耽误不得。”

斥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站起身来走出大帐。

夜色刚刚笼罩山林，一行数十人急速从蚩尤的营盘中行出，为首者是一个矮小干瘦的老头，正是泽鳞族族长泽牙，除他之外还有三人穿着较为随意。但其余人等均是上身赤裸，用碳灰涂抹成黑色，连面目也都是如此。下身着黑色长裤，腰间紧绑着一口青铜短剑，气息内敛，沉默疾行。他们所去方向，正是公孙磐石所驻扎的黑风口。

九黎之中山石嶙峋，他们利用自身神通打通山岩，造出无数巨大石洞。泽牙与斥截二人前来之时，带了许多锻造坊的能匠，这些人蚩尤都视为心腹，将他们带出也花了二人不少的心思。这些人就呆在那些巨大的石洞之中，偷偷地制造精良兵器，以备战时之用。一时间，九黎族中繁荣昌盛，远胜从前。但二人叮嘱手下与九黎之民，决不可招摇声张，闷声发大财才是正道。毕竟在距离九黎不远的黑风口处，有公孙磐石驻扎在那里，名为协助二人，实则行监视之事。

一日，泽牙正坐于大帐之中，面前的石案上整整齐齐码放着近百个瓶瓶罐罐，其中大多为各色液体，也有少数呈粉末状。味道各不相同，有的馨香如兰，有的则腥臭扑鼻。赫然正是各种毒药，泽牙神情专注，正在用心调配。不得不说，虽然泽牙平日里为人阴沉恶毒，但在调配毒药之时，专心致志，动作稳健，颇有大将之风。忽听帐外一阵脚步轻响，很快，斥截掀帘而入，望着泽牙那专注的样子，他不敢打扰，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眼睛盯着案上的瓶瓶罐罐，眼中露出忌惮之色。在泽牙的帐中，他绝不会饮食，哪怕是一滴水也不敢入嘴。

在与黑风口相距百丈左右时，一行人徐徐停住，泽牙脸色阴翳，眼中厉色一闪，将手一挥，身后数十人骤然化作疾影分散开来隐入浓浓夜色之中。泽牙带着那三名亲卫来到营盘之外，刚刚靠近就听有哨兵高声道：“来者何人？”

泽牙淡然道：“我乃泽鳞族族长泽牙，前来与公孙磐石大人汇报九黎之民意欲叛乱事宜，还望通禀一声。”

“请稍侯。”那位哨兵略一犹豫，与旁边同僚交换了一下眼色，快步离去。不多时，他大步奔回道：“泽牙族长，我这就给你们放行。”说着，与众人拉开挡在前方的拒马等防御设施，让开一条道路。泽牙拱手谢过，带着三人步入营盘之内。

九黎之境地处姬水流域西南几百里以外，地域宽广，水草皆丰，古木成林，泽牙与斥截的大帐就扎根在九黎部落的腹地，距初来之时已有五年时光。

泽牙与斥截二人遵从蚩尤之命，甫一到达就开始励精图治，九黎族中事无巨细，二人必定互相商议，最终列出最好的解决方案。

二人又与蚩尤的兄弟们互相串通，将蚩尤简化后的修炼之法交给他们，使得他们能力大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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