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号角

“都过去的事了，别再孩子面前提了。”慧敏白了一眼志强，接着说，“我和你爸对你这次高考充满了信心。别到时候再讲哥们义气害了自己。”慧敏每次都会告戒启章过去犯下的错误。

“都过去的事了，我也相信启章今年能考好。”慧艳说完，不忘给启章碗里夹口菜。

“爸，妈，小姨，我现在突然有个想法，也不知该怎么跟你们讲。”话刚说完，志强和慧敏互相看了各自一眼，内心多多少少有些担心，因为对他们这个年龄来说，孩子的突然想法都不是成熟的想法。既然启章说出来了，作为人母的慧敏还是想听一听。“想法，说说看，什么想法？只要是有利于你学业上的进展，我和你爸都会支持你的。“慧敏看着对面的儿子说。”

“我还不是不想让你们这么辛苦吗？上大学又需要一大笔开销，你们养育我这么大了，我想早日为家里承担一部分责任。你们为了我，一辈子省吃俭用，都没有享福过，最好的都是给了我。我心里好内疚，我想早点打工赚钱，养活全家。我想打工赚钱供妹妹上学。”启章内心也是委屈，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在父母眼里，再苦再难也要让自己的孩子能够上大学，有朝一日能够跳出“农”门。

在志强看来，那一巴掌打得自己心里都疼，但为了儿子的将来，只能咬着牙反对，这可不是儿戏。

在慧敏看来，儿子实在是太过冲动，含辛茹苦养大一个儿子，如今让为人父母的作难，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在慧艳看来，启章是一个特别善良孝顺和懂事的孩子，只是这一次的懂事换来了父亲的巴掌，这是期望的一巴掌，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一巴掌。

在芝芝眼里，一切都是大人们的世界，她第一次看到爸爸动手打人，第一次看见哥哥被打。

饭桌上剩了一桌子的饭菜，大家都没有一个人再吃下去的意思，志强低着头气愤不已，惠敏看着启章不说话，启章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一双破鞋子，慧艳把芝芝抱回了后无休息。

现场气氛不悦，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这个时候，邻居李幼安从大门外不知啥时候走了进来。

“这是咋啦？一个个拉着脸。”李幼安看着这一家子不言语，上前问着话。

“李哥，来来来，坐。”志强起身看是李幼安，忙捡起凳子让座。

“这是怎么了，一家子都不高兴？”李幼安不解，询问志强。

“老哥，坐。没什么，孩子大了不听话，我和你弟妹在这里给启章上课呢。”志强说完，长叹一口气。

“你可别逗了，启章多懂事啊。比我家李国锋懂事多了。”李幼安说完，看了看志强和惠敏两个人一眼。

“喝茶——李哥。”惠敏走过来敬上一杯茶。“我儿子是挺乖的，也挺孝顺。就是有时候不听话。刚才告诉我和志强，不想考大学了。你说气不气人？”惠敏心里有事嘴上就是藏不住，说出来也不管李幼安会不会传出去。志强倒是及时接过话茬，说道：“你弟妹说的不完全对，你弟妹的意思是启章担心考不好，胆怯高考。不是不想考。”

“原来这样，这都是他们这些孩子高考前的心里恐惧反应综合症。去年我家你侄子，考试前也这样。没事，启章。好好考，争取和李国锋上一所大学，互相还是个伴。”李幼安说着，脸上堆满了笑容。可对志强和惠敏来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儿子突然高考前的反常举动，让夫妻二人内心焦虑万分。

学校课堂内，高三年级的学生做着高考前最后一周的冲刺，启章虽说嘴巴上不想读大学，其实是今年特别恐惧考不上。因为在他看来，自己今年学习进度远不如以前。可又想了想，自己是全班学习成绩前三名的自己，信心再一次捡了回来。

“启章，去哪里了。正准备请教你一个问题呢。”邵鹏见到启章的一刻眼睛都冒绿光，像是救星出现了一样。

“什么问题？”启章关心询问。

“有声电影……”邵鹏举着书本说给启章听。

“这个很简单，是这样的……”启章说完拍了拍邵鹏肩膀。

同学们没有一个人敢放松自己，每个人几乎已经高度紧张到忘记了很多本应该对答如流的课题。这或许就是说的高考之前出现的焦虑综合征吧。

“这次高考权限上上下下都很重要，一定要确保学生们高考前的思想安抚工作。按照以往的经验，越是离高考的日子近，就越是会出现学生心情烦躁的情况，弄不好会拖累了学生们的正常发挥。每位老师各负其责，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差错。我们也是省里面被点名的重点学校，所以务必保证学生这次高考顺利。我就踢这么一点要求，你们有什么不同建议或者意见，我们可以交流交流。”杨剑校长在会议室给大家伙开着会。

面对高考，每个老师都不敢懈怠，听校长这么一说，大家尽情地献言。

毛大国最先开个口说了话，“依我看，这些孩子素质各不相同。认识问题也各不相同，有些学生，你不用监督，自己天天忙着复习，有些同学呢，则不然，依然我行我素，该吃吃该玩玩。从何下手，我看还是要研究一下。”

“这有什么好研究的。事实证明基本功扎实的自然在考试中占绝对上风。平时不爱学习的，基本功差的。临时抱佛脚是来不及的。”小李老师补充。

“没错，我同意小李老师的说法，平时基本功扎实，根本就不用担心考试，你去看看，凡事拼命的学生，大部分是平时底子薄弱的。”赵安抹着嘴说着，刚吃了一口桌子前放着的糖果。

“大家的意见我觉得说的都挺好的，接下来大家就按照会议精神执行，有不明白的可以请示我或者赵主任。如果。。。”

“不好了，不好了，高三班的梁琪敏晕倒了。”校长还没有把话说完，会议室门被高三（四班）一卷发学生推开，喘着粗气神情慌张地说着。

“啥——？梁琪敏同学晕倒了。”赵安一下子给惊讶地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杨剑起身离开桌子。

“我也不知道，正上课呢，就突然晕倒了。现在还躺在地上。”卷发学生边说边剁脚，急的恨不得把这些老师全抱着飞奔过去。

“赶快去看看。”杨剑起身往会议室外跑，其他老师都跟在身后。杨剑做了校长这么多年，最怕学生在最关键时刻出现问题。万一梁琪敏有个三长二短，自己这个做校长的可怎么向组织交代啊。杨剑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他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一些。

杨剑跑得最快，毛大国紧跟其后，其他老师陪着老主任也赶了过来，杨剑一进教室，看着学生躺在地上，二话没说立马付下身子将梁琪敏抱起来，就往校外卫生所跑。因为在杨剑看来，没有老师懂医术，也没有人能猜测到梁琪敏是怎么回事，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让她第一时间去校门外最近的卫生所。

“毛大国，马上联系梁琪敏家人。赵主任，和四班学生们了解一下情况。小梁同学就交给我。其他老师过来帮忙。”杨剑抱着梁琪敏一边小跑一边做着吩咐。

“这天热吃东西没胃口，还是倒了吧。”看大门的韩大年刚伸出去的一条腿又赶紧收了回来，他正准备把没有吃完的饭菜走出去倒掉，眼前飞驰而来的杨校长让自己紧张了一跳，他那半个伸出去的腿和身子，差点给杨剑使个绊子。

“你等我回头收拾你。”杨剑头也没回往前走。

“校长，这是咋啦。”韩大年手里端着饭盒，不解地看着急急忙忙抱着一个女学生跑出大门的校长。

“哎——哎——哎——”韩大年被后来的毛大国狠狠撞了一下。

“你等我回头找你算账，没长眼睛。”毛大国跑过来后才看见韩大年整个身子占着小门一半空间，来不及也刹不住闸，就这样猛烈地从门卫安保身子冲撞过去。

“这是怎么了，今天啥日子都找我算账，一个个是欠了我多少钱啊。”韩大年自嘲着拍了拍被毛大国挤偏了的身子上的灰尘，摇了摇头走进了屋。

“大夫，我们学生晕倒了，赶快给查查是怎么回事，马上就要高考了，可不能有个三长二短。”校长握着大夫的手，满额头大汗。

“很好！来坐下来休息一会。”杨剑示意毛大国休息，自己也累得气喘呼呼。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时间，医生从里屋走了出来，碧绿色的门帘下一双步伐飞快的小百鞋像是带着暴躁情绪冲了出来。

杨剑和毛大国立即起身，杨剑上前一步问道“这孩子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

“她只是最近过度劳累所致，没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就好了。她已经苏醒过来了，但我让她在里面稍微做一下调整。”医生一边洗手一边向杨剑介绍孩子的情况。

“那就好，那就好。辛苦你了。”杨剑说完心头的石头终于感觉落下了，然后就长舒一口气。

毛大国听到梁琪敏只是劳累导致，也就放下了心。就在大家悬着的心刚刚歇息的时候，梁琪敏的家人冲了进来。

“我女儿呢？医生，我女儿呢？她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梁伟民一脸担心的看着医生。

“对，我女儿怎么样了？”梁琪敏的妈妈刘丽萍更加担心，眼睛在病房里四处寻找，希望第一时间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

医生见状是里屋苏醒过来女孩的父母，忙上前说明病情，“二位不要激动，你们的女儿已经没事了。完全可以放心。”

“那她人在哪里，我们想见见孩子。”梁伟民说着天底下做父母的最真挚的那句话。

“你们女儿就在里屋，已经苏醒了，放心。稍微休息一下，我就带她出来。你们在这里先坐下来，不要着急。”医生尽量安抚着梁琪敏的爸妈。

“我女儿得了什么病？”刘丽萍说。

“你女儿是因为最近劳累过度引起的低血糖症状，一定要好好休息，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刚刚给打了一屁股针。”医生很耐心地一字字解释给梁琪敏的妈妈，她看上去很着急的神情。

“这位是梁爸爸和梁妈妈吧。”杨剑先向对方主动打了招呼。

“您是——？”梁伟民看着眼前这位向自己主动打招呼的男人看了看。

“我是梁琪敏的校长，我叫杨剑。这位是他们的班主任老师，毛大国。”杨剑向梁爸爸和梁妈妈做着介绍，毛大国站在杨剑身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是我们家琪琪的校长和班主任老师，幸会，幸会。我女儿都读了三年高中了，还不认识您二位，做父母的有点惭愧。”梁伟民话语里带着对女儿关心不到的歉意。

“听说你们二位都是做科研的，没有时间来学校也正常。我们做老师的能够理解。所有的事情摆在眼前，国家的事情没有小事。孩子这次出现晕厥现象，我们做老师的做的也不够。”两个人拉着家常。

“现在孩子的负担太重，为了高考，经常回家熬夜。我和她爸爸没少劝她晚上一定不能熬夜。可就是不听，辛亏了杨校长和毛老师对我女儿的关心。在这里我替女儿谢谢你们。”刘丽萍说完，弯下身子向杨剑和毛大国鞠了一躬。

“您这是干嘛，使不得，使不得。我们也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只要孩子没有大碍我们就放心了。”杨剑一看刘丽萍行之大礼，忙上前搀扶。与其梁伟民和刘丽萍作为国家的科研人员奋斗在一线相比，自己做的这点小贡献简直是不值一提。

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这个时候梁琪敏自己从屋内走了出来，刚一看到母亲，就听到她放声大哭，刘丽萍惊吓到了。

和女儿相识相知十几年，鲜少见她有如此崩溃的时刻，刘丽萍担心女儿有什么事情，忙问她怎么了？

在梁琪敏断断续续地哭泣中，刘丽萍知道了女儿晕倒的原委。一切都是为了高考，高考让她透不过气来。当她好不容易把要复习的功课复习完，却不小心被告知她复习的那些这次高考一个也可能用不上，连续熬夜复习新的课程，之前还从学校宿舍二层床铺摔了下来，当场疼到飙泪不说，整个宿舍的女生还被她吵醒。得到大家埋怨。

她忍着腰疼，赶紧小心翼翼地再爬上二层床铺，可还是摇摇晃晃让下铺的女生怪罪了自己，下铺女生揉着眼睛，嘴巴里抱怨。

这段时间以来，吃不好休息不好，眼睛都熬成了青蛙眼，今天下午难受的实在不行了直到晕倒，所有的委屈就在听见父母那最熟悉的声音的那一刻，终于决堤。

杨剑校长和毛大国看着眼前这个一向挺乖巧的孩子哭得稀里哗啦，心里不知道多难受。

最后经过半小时大家的劝说，梁琪敏终于收住了眼泪，又一次笑容像花儿一样灿烂。

志强和惠敏还在忧愁儿子启章之前说过的话，在家里发着愁。李幼安那考上大学的儿子李国锋周末就回来了，还没有回自己家和父母打个照面，就先绕着路来到了启章家。

按理说，今天是周末。启章应该在家，但开门看到的人只有志强叔和惠敏婶。“这不是国锋吗？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休周末，好久没回来，回来看看。这不是正赶上启章要考大学了吗，我是回来劝他考进我们学校，也互相是个照应。”李国锋说。

“快坐下，一个个都长大了。”志强打量着眼前的李国锋，心里想时间过得可真快。悠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子若干年前还是小毛头，一晃眼啊，已经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了。在志强看来，难得也是和国锋拉拉家常，了解一下大学校园生活，顺便回来可以劝说一下启章不想考大学准备为家里赚钱的打算。

“杨校长，您别急。大家都是熟人了，这个我一定尽全力检查。您先在凳子上休息一下。”医生说完，关好房门，给梁琪敏做着详细检查。

这时候，已经联系了梁琪敏家人的毛大国也跟着冲了进来，“校长，我已经联系了梁琪敏父母，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很好！来坐下来休息一会。”杨剑示意毛大国休息，自己也累得气喘呼呼。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时间，医生从里屋走了出来，碧绿色的门帘下一双步伐飞快的小百鞋像是带着暴躁情绪冲了出来。

杨剑和毛大国立即起身，杨剑上前一步问道“这孩子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

“她只是最近过度劳累所致，没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就好了。她已经苏醒过来了，但我让她在里面稍微做一下调整。”医生一边洗手一边向杨剑介绍孩子的情况。

“那就好，那就好。辛苦你了。”杨剑说完心头的石头终于感觉落下了，然后就长舒一口气。

毛大国听到梁琪敏只是劳累导致，也就放下了心。就在大家悬着的心刚刚歇息的时候，梁琪敏的家人冲了进来。

“我女儿呢？医生，我女儿呢？她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梁伟民一脸担心的看着医生。

“对，我女儿怎么样了？”梁琪敏的妈妈刘丽萍更加担心，眼睛在病房里四处寻找，希望第一时间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

医生见状是里屋苏醒过来女孩的父母，忙上前说明病情，“二位不要激动，你们的女儿已经没事了。完全可以放心。”

“那她人在哪里，我们想见见孩子。”梁伟民说着天底下做父母的最真挚的那句话。

“你们女儿就在里屋，已经苏醒了，放心。稍微休息一下，我就带她出来。你们在这里先坐下来，不要着急。”医生尽量安抚着梁琪敏的爸妈。

“我女儿得了什么病？”刘丽萍说。

“你女儿是因为最近劳累过度引起的低血糖症状，一定要好好休息，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刚刚给打了一屁股针。”医生很耐心地一字字解释给梁琪敏的妈妈，她看上去很着急的神情。

“这位是梁爸爸和梁妈妈吧。”杨剑先向对方主动打了招呼。

“您是——？”梁伟民看着眼前这位向自己主动打招呼的男人看了看。

“我是梁琪敏的校长，我叫杨剑。这位是他们的班主任老师，毛大国。”杨剑向梁爸爸和梁妈妈做着介绍，毛大国站在杨剑身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是我们家琪琪的校长和班主任老师，幸会，幸会。我女儿都读了三年高中了，还不认识您二位，做父母的有点惭愧。”梁伟民话语里带着对女儿关心不到的歉意。

“听说你们二位都是做科研的，没有时间来学校也正常。我们做老师的能够理解。所有的事情摆在眼前，国家的事情没有小事。孩子这次出现晕厥现象，我们做老师的做的也不够。”两个人拉着家常。

“现在孩子的负担太重，为了高考，经常回家熬夜。我和她爸爸没少劝她晚上一定不能熬夜。可就是不听，辛亏了杨校长和毛老师对我女儿的关心。在这里我替女儿谢谢你们。”刘丽萍说完，弯下身子向杨剑和毛大国鞠了一躬。

“您这是干嘛，使不得，使不得。我们也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只要孩子没有大碍我们就放心了。”杨剑一看刘丽萍行之大礼，忙上前搀扶。与其梁伟民和刘丽萍作为国家的科研人员奋斗在一线相比，自己做的这点小贡献简直是不值一提。

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这个时候梁琪敏自己从屋内走了出来，刚一看到母亲，就听到她放声大哭，刘丽萍惊吓到了。

和女儿相识相知十几年，鲜少见她有如此崩溃的时刻，刘丽萍担心女儿有什么事情，忙问她怎么了？

在梁琪敏断断续续地哭泣中，刘丽萍知道了女儿晕倒的原委。一切都是为了高考，高考让她透不过气来。当她好不容易把要复习的功课复习完，却不小心被告知她复习的那些这次高考一个也可能用不上，连续熬夜复习新的课程，之前还从学校宿舍二层床铺摔了下来，当场疼到飙泪不说，整个宿舍的女生还被她吵醒。得到大家埋怨。

她忍着腰疼，赶紧小心翼翼地再爬上二层床铺，可还是摇摇晃晃让下铺的女生怪罪了自己，下铺女生揉着眼睛，嘴巴里抱怨。

这段时间以来，吃不好休息不好，眼睛都熬成了青蛙眼，今天下午难受的实在不行了直到晕倒，所有的委屈就在听见父母那最熟悉的声音的那一刻，终于决堤。

杨剑校长和毛大国看着眼前这个一向挺乖巧的孩子哭得稀里哗啦，心里不知道多难受。

最后经过半小时大家的劝说，梁琪敏终于收住了眼泪，又一次笑容像花儿一样灿烂。

志强和惠敏还在忧愁儿子启章之前说过的话，在家里发着愁。李幼安那考上大学的儿子李国锋周末就回来了，还没有回自己家和父母打个照面，就先绕着路来到了启章家。

按理说，今天是周末。启章应该在家，但开门看到的人只有志强叔和惠敏婶。“这不是国锋吗？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休周末，好久没回来，回来看看。这不是正赶上启章要考大学了吗，我是回来劝他考进我们学校，也互相是个照应。”李国锋说。

“快坐下，一个个都长大了。”志强打量着眼前的李国锋，心里想时间过得可真快。悠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子若干年前还是小毛头，一晃眼啊，已经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了。在志强看来，难得也是和国锋拉拉家常，了解一下大学校园生活，顺便回来可以劝说一下启章不想考大学准备为家里赚钱的打算。

“叔，启章呢？”李国锋伸着脖子看着志强家里屋。

“启章这不是三天后马上就要高考了吗，所以连着已经2个周末都没有回来了。”志强说道。

“叔，就等着启章今年高考题名吧。我看好他。从小到大，我们在一起，他都一直学习很优秀。这次我相信他一定也可以的。叔，我这就学校找他。”李国锋说完，就起身和志强做着道别。

刚出门时，就迎面撞见了赶来了解孙子高考情况的启章80几岁的奶奶，“奶奶好。”李国锋叫着人。

“好好好，怎么不多坐一会？”奶奶笑脸问道。

“我去学校找启章。”

“也好，去吧。看来这周又没有回来。”奶奶摇摇头。

“妈，您来了。快坐。”志强一看是母亲，忙上前迎接。

“妈，您来了呀，我去给你倒水。”慧敏说着放下手里正在干活的工具，上厨房给婆婆倒水。

“我孙子学业怎么样？”志强母亲说道。

“妈，您别提了。启章说他不想考大学想去赚钱。”志强说道。

“什么？”志强母亲觉得有些太意外的拍了拍桌面，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坚决不行，这是给高家脸上摸黑，我决不会答应。你转告启章，要不想读书，除非我这个老太太西归了。”志强母亲的话说道结尾时，伴着几声咳嗽声。慧敏见状，赶忙上前去抚平婆婆的后背，好让他的气能顺一顺。

“志强，和妈说这些干啥？妈年纪大了，经受不住这些。”惠敏边说边给婆婆捶背。

“我孙子好好的，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你们不能让我孙子受了委屈。”志强母亲提醒着志强两口子。

“不能，不能。是这样的，启章上小学的时候，就和咱们小镇的其他6个孩子许下诺言，长大后要努力做出一番事业，改变家乡面貌。不再过这种穷苦日子。所以，前几天有这种想法。”

“想尽早完成当年的承诺，这是一件好事。可是，不能因此而耽误了学业啊！”志强母亲一脸的焦虑。

“妈，您放心。我已经批评教育启章了，他也知错了。您可别放在心上，对您身体不好。你什么都不用操心，等着您孙子的高考录取通知书就行。”志强这么信心十足的话，其实也是为了安抚母亲。对他来说，更多的担心是孩子大了，内心有了越来越多自己不了解的想法。

“你找谁啊？”实验高中门卫拦住了这个眼前的陌生面孔的青年。

“我找启章，你们高三（三班）的。”李国锋兴致勃勃地说着。

“不认识，走吧。”门卫没有好脸色招呼他离开。

“通融一下，通融一下，好哥哥，好哥哥。”李国锋想着策略就是为了进去，面对保安的不领情，上前陪着笑脸讨好对方。

“谁是你哥哥？不行，不行，不认识，就是不能进去。”保安坚持不让进。

“好叔叔，就让我进去吗？”李国锋上前摇着保安的说，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这个思想固守的门卫，看上去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就在保安准备再次驱赶李国锋的时候，门卫室内的内线电话响起，保安转身回屋接电话，就是在这个短暂空档期，李国锋抓住了机会，悄悄低头溜进学校大门，当最后一步跨进去时，他便像是离线的箭，嗖一下就消失了。

等保安接听完电话跑出来再看李国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保安这时让自己笑了笑，一脸满意地面部表情好像再说，“我不放行，谁都别想进去。”

李国锋后来在男生宿舍找到了启章，启章看到是李国锋，惊讶地下巴都快掉了下来，一个动作就从床位上扑到地面，跑过去和兄弟紧紧抱在一起。“你咋来了？”

“周末，回来看看你。”李国锋说。

“你是怎么进来的？”启章很好奇地盯着李国锋，两只非转的眼球在李国锋面部找着答案。

“。。。”李国锋贴着启章耳朵说着悄悄话。

“哈哈哈哈——”听完，启章就大笑起来，还不忘为好朋友伸出两只大拇指点赞。

“你来找我什么事情？”启章圆规正传。

“就是来看看你，好久没见了。这不，明天你就要高考了，我这个时候出现就是为你来打气的。另外，也是想说服你，考我们的学校。”

“考你们的学校，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启章说。

“真的啊。”李国锋听到启章这么说，高兴地不行了，“真是好兄弟啊，我就等你这句话。”

“真的，真的。我就是这样想的，我真是这样想的，真的。我如果能顺利通过就可以和你去作伴了。祈祷我顺利过关。”启章说。

“一言为定”李国锋伸出了手

“一言为定”启章和李国锋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当看到希望时，眼前的荒漠也能变成绿洲。两人当天聊了很久，聊的很开心。

迎着烈日，高考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开始了，7点多钟，校园里就已经被学生包围了，孩子们脸上多半都是快乐的，放松的。和这个场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校外的父母们，一个个面容焦虑，紧张到手抖。每一名家长都希望这次孩子们可以发挥正常，发挥超正常。

8点整，考试的铃声响起，每个学生带着紧张心情坐在了考场里，监考老师吗，每个考场内两名，都是异地考试，老师也是新面孔。

考试前，老师说了几点要求：“同学们，今天是你们高考的日子，也是你们人生中的第一个重大转折点。我知道参加高考的大多数孩子是来自农村的，虽然农村这些年有些起色，但还远远落后于发达国家。这一届的高考，正好赶上了好时代，就在不久前，党中央决定改革开放，鼓励青年学子为家乡建设添砖加瓦，所以，在这里，希望大家好好参加高考。现在强调一下考试纪律，考试时间60分钟，这60分钟时间内，不允许交头接耳，不允许偷看，不允许互传小纸条，也不允许利用其他任何方式作弊，如果发现有学生作弊，试卷当场撕毁作废。大家都挺清楚了吧。”待听到同学们的应答后，监考老师接着说：“祝大家高考顺利，现在开始发放试卷。”

“启章，加油！”梁琪敏轻声向启章喊话，考试的时候班级都打乱了，梁琪敏和高启章被分到了一个考场。

“谁在说话？”即便是梁琪敏那么小的生意，还是被其中一位监考老师听到。

监考老师快速来到梁琪敏身旁呵斥道：“第一次警告，如果第二次，我就要请你离开考场了。”

梁琪敏听完，做了一个惊吓到的表情，撇了撇嘴，继续开始完成考试。

考场内异常安静，每个学生发挥着自己所能，无论如何，都要静静地完成每一道考题。

校外，那比考场内热闹多了，有三三二二说话的，有伸着脖子期待的，有坐在小马扎上啃着窝窝头吃咸菜的，有扇着扇子纳凉的，还有双手紧闭对着南海观音方位为子女祈福的，还有张着大嘴哈哈大乐心态绝对好的。什么表情都有，大家讨论最多的就是孩子报考的大学。

“我说你家启章今年肯定没问题。”邻居和惠敏聊着天。

“谢谢老嫂子，我觉得你家刘洋也一定没问题。”惠敏笑着说。

“哎，打扰一下，我来晚了，我女儿在里面正考试，还没吃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送进去，考试进行了多久了。”刘丽萍慌慌张张说道，手里拎着一袋子吃的喝的。

“我儿子也在里面考试，现在考试已经开始了，不能送吃的进去了，已经开始快20分钟了。”惠敏笑着说。

“也只能这样了，那就等她考试结束了。现在孩子们参加高考，家长们比他们都紧张。”

“就是，就是。。。”惠敏笑着点着头。

“。。。”

“。。。”

“。。。”

“。。。”

“。。。”

就这样，你一眼我一语，晚来的刘丽萍第一次见到惠敏，两人哪里知道双方的孩子都是彼此喜欢的人。两个人就这样见着陌生的面好聊着陌生的天。

大约过了半小时后，看见第一个孩子走了出来，惠敏远远看见就是自己的儿子，激动地赶紧上前迎接。

“妈，我考完了。”启章看起来很轻松，比考试结束提前了十五分钟。

“你儿子厉害，看来基本功可以的。”

“就是，提前这么多就完成试卷了，你儿子真棒。”

“恭喜啊，大妹子。”

“恭喜。。。。”

所有人围着启章，大家一起等待更多的学生从考场走出来，长辈们的心情，可想而知。好的坏的，都化成了一城池的心愿。这个毕业季，对高三的所有学生来说，痛快地用两个字祈愿。“高三，再见。”

慧敏被丈夫的举动惊讶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依照她对丈夫的了解，志强的好脾气是小镇公认的，今天向儿子发如此大的火气，看来是真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慧艳也感受到了姐夫从未有过的气愤，芝芝吓得躲在小姨怀抱里。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启章，你是要活活气死我们吗？你知道爸妈养育你这么大容易吗？你和我说，为什么不想读大学？”惠敏看着儿子，气得全身发抖。

志强看看启章，再看看慧敏，两个人用眼神交流着先答应下来。“说吧，我和你妈都不会生气。”志强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些沉思地望着启章。

“那好，既然你们答应了我不在生气，那我就说吧！我不想读大学了。”

“什么？你不想读大学了？”志强听完启章的话，差点气晕过去，他起身摔了筷子，径直给了启章一个大嘴巴。“休想，养你这么大，你要丢死我们的老脸吗？你要是敢不去考大学，或者考不上，从今以后，我们断绝父子关系，你不要在踏入家门半步。”

启章回头看见是小姨和妹妹，脸蛋都没有来得及擦就跑了过去，“小姨，小妹。看我带了什么东西？”启章说完从兜里掏出来一支棒棒糖，递给妹妹，再掏出一个扎头发的花皮绳递给小姨。

“呀——真贴心。”慧艳拿着花皮绳喜欢的不得了。

“妈，这是给你买的。”启章从兜里再掏出来一个花皮绳递给妈妈，惠敏手里拿着花皮绳仔细端详，“花色真好。这么漂亮得要多少钱啊？”

“是呀，只要对你的将来有所作为的，我和你妈支持你。”志强补充说。

“爸，妈，我的想法有些特别，我担心你们听了会生气，所以我先要声明，你和我爸听后不许生气，你们先答应我，要不然我就不说了，启章先给自己埋下伏笔，以不变应万变。

饭桌上志强和慧敏为了遮掩内心对儿子的内疚之情，转移话题围绕着儿子的学业关心地问个不停，启章句句诚恳地回答着。

“启章，再过几天就高考了。建平前些日子回家，还特意到咱们家问你现在的情况。建平对自己选择的复读很满意，建平对下周的高考充满了信心，你当初要不——哎，”志强每次说到去年儿子高考的事情，内心里都感觉无法释怀。

“1毛钱。”启章说。“我还给爸爸买了一支钢笔。”

“谁还给我买了一支钢笔啊？”高志强端着刚出锅的热菜，看看放学回家的儿子。

“太好了，我喜欢爸爸烧的菜。”启章说完抓了一把清水浇到了自己脸上，在这个季节，那个透心凉。

小姨慧艳从里屋出来，身后跟着小外甥女芝芝，“哥哥，哥哥。”芝芝每次见到哥哥都特别激动，用她特有的沙哑嗓音不停地喊着。

“是我，我买给你的。”启章说。

“钱从哪里来的？”高志强凝视着眼前的启章。

“钱是我上高中这三年来省吃俭用一毛一毛攒下来的。三年，一共攒了72.66元整。你看，这些钱我也用不上，都交给妈妈搭理。”启章说完就把上高中的这三年偷偷存下来的钱递给了妈妈。惠敏很吃惊儿子的举动，志强也惊讶了，慧艳不可思议地看着又瘦了一圈的外甥，所有人内心被感动到了。但大家觉得今天是开心的日子，没有人想破坏，就围在桌子上一边吃着饭一边拉着家常。

又是一夏毕业季，启章背着沉重的思绪回到了家，慧敏见到儿子心里别提有多么高兴。高志强也早早下厨房为儿子做的一手好菜。

“妈，我回来了。”启章微笑着说道，但很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晚会非常成功，妈为你骄傲。”惠敏手里拿着手帕递给启章，“去洗把脸。你爸知道你回来，特意从单位请假早早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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