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号角

“快说，什么时候允许销售“马尿”的？现在的人这么洋气吗？”梁琪敏根本就不知道蔡晶晶说的马尿只是个比喻，她那一本正经地神情，让蔡晶晶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笑崩了。

这一次老师反应比学生快，一下子被蔡晶晶那洪亮清脆地泄洪大笑声惊醒，老师一下子差点吓瘫直接坐到地上，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聚拢到两个人身体上，但这一次，明显是愤怒的。

“是谁刚才那泄洪大笑，吓得老师魂飞胆破。老师也不容易，好端端地才看到一篇好文章，就被无情打断。是你？还是你？”老先生缓缓起身后，扶了扶老花镜在人群里寻找他要找的人。

老师越听越离谱，正不想听下去的时候，下课铃声响起。老师一步也没有停留，夹着报纸端起茶杯头也不回走出了教室。

所有人蜂拥跑了出去，留下了蔡晶晶和梁琪敏，还有那准备跑出教室外的黄军荣丢下一句：“不好意思了刚才。”也消失在课堂里。

梁琪敏也终于知道了蔡晶晶嘴巴里说的“马尿”原来是啤酒，在心里责怪自己由于懂得太少牵连了好朋友。但在蔡晶晶看来，的确也是自己笑点太低了。

高三（二班）的王海洋像平常一样，晚自习下课后喜欢和同学们玩吹纸牌赢纸贴游戏（80年代末90年代初学生们通过玩吹纸牌猜大小，赢纸贴）。那个时候，很多港台明明星的大头贴在大陆很流行，江南小镇的孩子们也不例外。

“王海洋，王海洋，门外有人找你。”启章委托的人按住桌子上的纸牌说给王海洋听，其他人继续玩着。

“谁呀？”王海洋一边问，一边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高三（三）班的。。。”

“高启章？”王海洋没等对方说完话，抢先说出了口。

“既然猜出来了，我就不用引荐了。我还有事情，你们聊。”捎话的人没有出教室，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王海洋一个人走出了教室，见到了站在门外等候自己的高启章。王海洋心里就在想，对方一定是有事情求助，不然，一向高冷态度的启章怎么会找自己玩呢。

果然，都是爽快人，启章上前握住王海洋的手，第一句话就说明了来意，“王海洋，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这次我来，是想邀请你帮我练习打桌球。当然，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你曾经喜欢的梁琪敏，正受到外部同学的骚扰。就算为了她，帮帮我，帮我战胜刘德明。”

听完启章的一席话，王海洋有所心动，其实他也一直在找机会，找机会报答启章，不管怎么样，以前很多恶习已经没有了，同学们也喜欢和他玩了。这一切的一切，在王海洋看来，其实，都是启章的功劳。王海洋丝毫没有犹豫，便一口答应了下来，或许这是他第一次答应帮助别人最快的一次，也或许是听到了刘德明纠缠梁琪敏触碰了自己的神经。无论什么原因，在启章看来，只要肯出手帮助自己提高桌球技能，其他任何事情已不再重要。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很久，两个人握手决定合作的时刻，天空亮起了微笑的弯月，很亮，很甜美。

第二天一清早，消息就传到了蔡晶晶和梁琪敏耳朵里，她们两个听到这个消息后打心底为启章感到欣慰，从迷茫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就一弯月亮笑脸的时光。

邵鹏心里面也顿时开了花，为启章高兴着。

“还别说，这王海洋关键时候还是挺给力的。有了他的帮助，启章，好好练习，有我们在身边呢，我们陪着你。”邵鹏看着启章终于熬出了希望，心里面替他高兴。他嘴里的我们，除了他，还有梁琪敏和蔡晶晶俩人。

接下去的一个月时间里，经常可以看到王海洋陪着启章去桌球馆练习的身影，但这一次，早有准备撬走王海洋的刘德明给启章设了一个圈套。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圈套，让接下来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让启章应对这场比赛变得此次不明朗。

“王海洋，你变了。”刘德明在旁边球桌说着风凉话。

“管你个糗事，你打好你的球。少一天天废话那么多。”王海洋虽说洗心革面做了好学生，但发起火来，刘德明还是忌讳的。毕竟王海洋以前名声在外，加上身强体魄的大体格，一般人都会选择避让三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德明心里想，现在他要拉帮结伙王海洋，所以也不敢得罪，随便他怎么骂，刘德明都是笑嘻嘻一副小人嘴脸。

王海洋没在意，就和启章继续练球。在王海洋的细心辅导下，启章的球技有了很明显的进步，不说是一竿子进两个球，至少空杆子很少。这足以证明了王海洋在桌球上的实力和启章付出了足够的辛苦换来的成绩。

双方都在紧张练习，刘德明亲眼所见启章的进步很大，心理压力就跟了上了。不行，要把之前想好的圈套及时丢出去，不然就来不及了。刘德明想到这里，立即吩咐身边人去照办。

只见身穿牛仔外套的瘦子走出了活动室，在外面偷偷摸摸吃了一口烟（江南把吸烟叫吃香烟）转身回到活动室的时候，扯着嗓门大喊：“不好，不好，女生宿舍着火了，好像是高三（四）班女生宿舍。都听见里面有人哭了。”

启章一听高三（四班），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没有留下一句话。王海洋也着急的跟着要跑出去，但刚跑了两步就觉得不对劲，停下脚步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不跑？”

“实话和你说吧王海洋，我是骗那个傻子的。女生宿舍着火是我一手策划的，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个事情，哈哈哈，傻子太多，明显不够用。。。”刘德明笑得嚣张，殊不知被王海洋重重挥了一拳打醒。

“你干嘛打人？王海洋，你可是在全校师生面前发过誓的。你也给校长发过誓，校长怎么说的你都忘了吗？如果再发现你重操旧业打人，你就被学校开除。想一想，是不是校长亲自宣布的。”刘德明虽然吃了一记重拳很憎恨眼前这个大个子，但一想到这场比赛如果没有王海洋的参与自己就一定会赢启章，重新夺回梁琪敏。刘德明咬了咬牙，收拾了一下心情，重新站在了王海洋的面前，嬉皮笑脸地说道：“其实咱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忘了之前新来的让你是怎么在同学们面前出丑的？可耻啊，真的，如果换成我，我一定咽不下这口气。王海洋呀王海洋，亏你还是个带把的，就这么心甘情愿被新来的当众羞辱之后没事了？你问问自己，好好问问，不行，你就打个电话啥的好好问问自己的内心深处，你咽得下这口气吗？”刘德明故意用语言刺痛王海洋最软弱的一面，他知道王海洋一直是个矛盾体，纠结体，也是个最容易摇摆的人。他的话说完，王海洋半天没有说话，他就知道王海洋动摇了，至少王海洋本人此时此刻内心做着很激烈的斗争。刘德明等待着答案，等待着让自己足以激动地跳起来的答案。

但这一次，王海洋选择了正义。“对不起，你说的这些已经不重要。我答应过我妈妈，今年高考顺利考个大学，以后让我妈妈过好日子。我不想再参与任何复杂的事情，我选择简单的生活，简单的朋友。我不会答应你，我会站在启章身边。一直到打败你为止。”王海洋一口气说出了心里话，但看得出，刘德明刚才的一席话的确让他内心动摇，但最后理智战胜了感性。

刘德明没有想到，千真万确也想不到眼前的王海洋已经不是自己当年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轻狂少年，变得十足谨慎。

当刘德明身边所有人认为刘德明这一计谋要失败的时候，刘德明为了一己之私，接下来说的一席话，让王海洋接受也要接受，不接受也要接受。

刘德明轻声一笑，看这王海洋说：“命运有时候不一定掌握在自己手里。你可要想清楚。能不能参加明年的高考，或者是提前退学，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了，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王海洋突然警觉了起来。

“意思很简单，我让你离开那个新来的，不准教他练球。从此以后不准参与他的任何事情，也不准变相手法帮助他。否则，我会将今天你打我的事情告诉校长，让学校做个了断。如果你选择退出，我愿意再给你20元钱做补偿，（80年代20元钱可以买很多东西）这样你也就可以彻底死心。”刘德明说完，看着站在对面的王海洋。看看王海洋有何反应再做下一步打算。王海洋没有想到对方玩阴的，但想一想自己和妈妈的保证。再看看眼前这个曾经跟着自己混的刘德明，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家伙好阴险毒辣，当他看见突然出现的段辉时，心里有了答案。。。

“只要让我能继续留在学校读书，我愿意接受你们的安排。”王海洋第一次为了利益低下了头，心里无比内疚，无比伤痛，就像是一刀刀割开自己身上的肉，心在滴血。但为了能够保住继续学业，只能默默地接受刘德明开出的一切条件。

他恨自己的决定，但更恨遇到了小人，他转身跑出了活动室，一个人抹着泪迈着委屈地双腿想找一个角落躲起来。上下台阶的时候，赶来给启章做陪练的邵鹏看到了王海洋抹泪离开的一幕，他心中隐约觉得不妙，加快步伐上了楼，他没有直接进去，在外面隔着玻璃观察着里面的一切。唯独没有启章的身影，再想想刚才上楼梯的一幕，原来一位和启章之间的不妙，转瞬间化成了王海洋和刘德明之间的不妙。

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情，转身跑去男生宿舍探个究竟。

启章被女生从宿舍楼轰了出来，“哪里来的火灾？有火灾这里会这么安静吗？你端个破脸盆盛满满一盆水是打算给我们洗澡吗？赶紧走开，这里是女生宿舍，再不走，告老师说你耍流氓。”

启章瞬间觉得上当了，中了刘德明的圈套，他仍了盆快速跑向活动室，但一切都忘了，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只剩下回荡在脑海中的“耍流氓、耍流氓、耍流氓——”整个人好像明白了是刘德明给自己设下了圈套，他使劲拍着脑袋责怪自己太笨，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希望要泡汤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深深地怀恨自己。

梁琪敏和蔡晶晶因为晚上学校操场组织的看电影活动刚结束，还在赶往活动室的路上，摸着黑，两个人走得很慢。

“有王海洋在就是好，我们还能抽身看场电影。要是以往呀，大家哪里有这个闲工夫。这次启章要是赢了比赛，真的要好好感谢人家王海洋。”梁琪敏挽着蔡晶晶边走边说笑。

“就是就是，启章也是刻苦努力，我看他们两个配合啊，一定会打赢和刘德明的比赛，我都想提前买个花头绳庆祝一下了。”蔡晶晶说到高兴处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

“先别买，留着钱自己用。等启章赢了比赛，我买给你。我姑妈在县城开了一个商店，我买便宜。”梁琪敏劝蔡晶晶不要冲动消费。

“也不知道几点了，我怎么觉得好像活动室都关灯了。你看，一点亮光也没有。”蔡晶晶手指着必经之地教学楼提醒梁琪敏时间已经很晚了，没有必要上去的意思。

“那我们就回宿舍吧。明天放学后早早陪着启章来练球。我要给他们两个加油打气。”梁琪敏说的那两个人正是启章和王海洋，但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绝望来得太突然了。两个大傻妞还说说笑笑，借着月色缓缓走向女生宿舍。

启章在这里坐了很久，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突发的事情太多太多，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但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王海洋被收买了。

他带着这个疑虑，拖着疲惫的身躯，他要弄个明白，一定要弄个明白。等他回到男生宿舍的时候，一切都有了答案。“全他妈睡着了。”

当启章躺下要入眠的时候，才知道天要亮了。他几乎一夜未眠，是那个让自己畏惧的答案支撑着他，是那个不想听到但怕变成事实的答案支撑着他。

他困得实在撑不下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抬眼一看是爸爸。“爸，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会是我。老师找到我说，你已经连续睡了24小时了还不醒，怕你有事就让我把你先接回来，等你好了，再送你去学校。学校这也是为你负责，你就先住我这里休息，条件是有一点艰苦，但为了我们全家人每个月能有个生计，老爸我还是要坚守岗位。对了，你要是饿了，我让厨房你柳叔叔给你炒个蛋炒饭，我每天就这样吃。比农村饭吃起来洋气一些，但没有农村的饭有味道。哎，对了儿子，我刚刚给你测了体温，也不发烧啊，你为什么可以连着睡一天一晚上？”志强担心的摸着儿子的手，嘘寒问暖，家里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女儿长大要嫁人的，志强把女儿看得不是很重视。

“我没事，我睡醒了。我要去学校。”启章为了证明给志强看自己没有生病，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怎么还精神异常了呢？24小时都在睡觉，这孩子咋啦这是？你不觉得不正常吗？”志强看着儿子的刻意地表现，连忙摇头，真是太不正常了。但又查不出有什么毛病，想了想，还是决定送儿子去了学校。

“启章被他爸爸接走了，他晚上不和王海洋一起练球了吗？”梁琪敏担心地说着。“可不是吗，听说他一直在睡觉。可能是生病了，回家了。”蔡晶晶也只是猜测。

“应该是累的，我觉得启章最近一段时间太努力了，我都心疼他了。都是我不好，害的启章要和那个小骗子打比赛。分明就是没有的事情，启章太善良了，别人说什么他都信。”梁琪敏嘴巴里说的骗子就是刘德明，此人喜欢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所以人称外号“小骗子”。

“这样也好，回家休息休息，人又不是机器，机器累了还罢工呢。何况人。没事，启章在家休息，就让王海洋教教咱两。不也是挺好的吗？”蔡晶晶永远乐乐呵呵，很少看到她不笑的时候。

邵鹏怎么也坐不住了，他一直在等待着下课铃声响起，他知道昨天晚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发生过，但他要听到王海洋亲口告诉自己。

他在心里开始数“羊”玩，这样时间上好过一些，不知道数了多少只羊，下课铃声终于敲响了。听到铃声，邵鹏起身第一个跑出了教师，径直来到了高三（二班）门前。他望着教室里最后排左边的王海洋，王海洋抬头时看到了门外熟悉的面孔，为了启章练球，每天相处在一起的邵鹏。

王海洋顿时觉得无颜面对，他故意躲闪着邵鹏投来的目光。王海洋越是故意躲闪，邵鹏就觉得越不对劲。他要让自己弄个明白，不然，没有办法和启章解释。

他想到这里，径直走进了教室，站到了王海洋的身边。“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也不要卖关子了。你说吧，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为什么选择在这个关键时候退出？”

邵鹏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勇敢地站在王海洋面前如此自信淡定说出这些话，这是第一次，在邵鹏看来，没有什么比正义的力量更伟大。

王海洋看着邵鹏，再想想刘德明说给自己的那些话，他不得不选择得罪启章，王海洋拉着邵鹏的胳膊说了一句：“跟我来。”两个人去了自行车棚相对人少一些的地方。

王海洋担心被刘德明看到，自己学业不保。便主动讲了一些话，说完后，示意邵鹏赶紧离开。

“不，等我把话说完。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快？你在我眼里，以前的风采全部没有了，你变成了一个懦夫，你已经不再是伟岸的海洋，你在我眼里是小绵羊。胆小怕事的小绵羊。我鄙视你的做法，鄙视，恶心。。。”邵鹏丢下这些足以刺痛王海洋的话，转身就离开了，他不想再见到眼前这个懦夫，恨不得让他永远消失。

启章既然身体无恙，志强就骑着自行车载着儿子回到了学校，校门口正好遇到了新学校校长郑健，和志强之前打过交道，算是熟客。

“哎呦，今天亲自接送孩子。快里面请，喝口水再走。”郑健热情地上前迎接。（那个年代知识分子都很受欢迎和尊敬）

“不了，不了，单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您的心意我领了，改天有时间我再来登门拜访。”志强总是很客气，这一点遗传给了儿子。

“也好也好，我们公家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私交抽空加深。”郑健张个大嘴乐乐呵呵，两个人相谈甚欢。

一旁的启章倒是机灵，见两位长辈聊得甚欢，借机溜之大吉。走的时候连招呼也没有打。

启章显然是担心校长当着老爸的面问东问西，所以才到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一招化险为夷。

回到教室的启章看起来精神健硕，满面春风，他还不清楚王海洋已经被刘德明收买了，知道后的反应会是什么样子呢？身为同桌的邵鹏看着启章心情还不错，实在是不忍心将已经得知的实情告诉他。怕他受不了打击。

“你怎么今天突然回去了？”邵鹏关心地询问。

“说正事，说你知道的事。”启章就是这么自信，他可以凭借和邵鹏眼神交流的那一刹那判断对方有没有问题，接下来，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的假的？”邵鹏显然很惊讶启章的先知先觉，然后半信半疑地故作镇定言其他，“你问的是梁琪敏的事情吧？”

“别装糊涂，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你什么？把你知道的事情统统讲出来。我不喜欢听假话。”启章其实也清楚自己是在讹邵鹏，他哪里来得特异功能呢？只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对邵鹏的性格有所了解。

邵鹏不这么认为，他认为眼前的启章太神奇了，连自己去见过王海洋的事情都知道了。既然知道了，邵鹏也就不再隐瞒什么，只是开口说话前丢了一句，“你要挺住。”就接着开门见山道出了昨天晚上整个事件发生的全过程。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太可恶了，没想到刘德明做人这么卑鄙无耻，不行，我要去找评理。”说完启章就起身做冲出课堂，显然都已经忘记了是上课时间。幸好，邵鹏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启章。“你千万不要去，你去了，你就输了。不能去，这个陷阱太深了，一旦掉进去，就很难爬上来。稳住，一定要稳住，他们就是在等待你自己乱了阵脚。这个时候更需要理智，我陪着你，相信我。”

启章听完邵鹏的话，感觉有几分道理，他想一想平日里刘德明的嘴脸，再看看自己的同桌平时为人真诚，他选择了相信邵鹏。

“接下来怎么办？真是没有想到王海洋现在变得这么软弱无能？让我太失望了。”邵鹏一想到见王海洋时候的场景，就气不打一处来。

“过来。”启章示意邵鹏靠近自己，启章贴着邵鹏耳朵说着小秘密，一个在启章内心经过精心策划的小秘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小秘密。。。

“马尿？”老师突然愣了一下，接着说：“蔡晶晶同学，为什么上课时间要讨论马尿？和老师说说，尊敬你的权力老师收回，你必须说说这个关于“马尿”的事情。看来问题还很严重。”

蔡晶晶一听老师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连忙回应老师，“老师，您误会了。我是说。。。我是说。。。其实，我是想说——啤酒。刚刚只是和梁琪敏开了一个玩笑。”蔡晶晶说完低头挠着头，一副低头认罪的好态度。

蔡晶晶不敢让脑子转动，使劲用手掐自己大腿内侧，生怕脑子一转动浮想联翩奇奇怪怪好笑事情全跑出来，就死憋着不去想，也不敢抬头看老师，把即将又要泄洪的笑用力下咽下去，她那一刻多希望下课铃声敲响。那个难受劲啊，除了自己，只有同桌梁琪敏能够感应到。

“我觉得是你的笑点有待提高，老师也对你没有其他要求。一个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怎么能控制好自己的学业。虽然老师很想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但老师也尊敬你可以不说的权力。只是希望。。。”

“老师，我知道。他们刚才在讨论“马尿”。”一项多嘴的黄军荣起身向老师告状，他就坐在两个人的身后。

“嗯。”梁琪敏听完启章的话，重重地点了点头。在她看来，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值得信赖，有责任心，有颜值，有进取心，善良，孝顺。。。每每想到这些对方身上的优点，梁琪敏笑得就更加像是电视里演的甜蜜公主。

晚自习的课继续进行着，高三（三班）邵鹏从启章嘴里得到了下课后去找王海洋谈判的事情，邵鹏也因为启章采用了自己的意见高兴着。

“用不用陪你一起去？”邵鹏关心地询问启章。

“老师——是我。对不起，我刚才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没忍住。”蔡晶晶低着头说话一高一低、一顿一撮的节凑和音调，其实肚子里还憋着想笑，脸都憋红了，憋得可红可红了。

老师一看是蔡晶晶，心里也就不觉得好奇，这丫头在老师眼里是个怪才，经常会有突发事情出来，但老师出于好奇，就关心地询问蔡晶晶刚才为什么会笑得如此自在和无拘无束。

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老师手握报纸很淡然地背靠黑板睡着了，嘴角处还流着哈喇子。这是睡得有多香啊？

看到这种场景，梁琪敏和蔡晶晶才常常舒了一口气，看着大家做了一个“嘘”地手势，课堂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但只维持了几秒。

“你先不用去了，王海洋性格怪异，突然一起去找他，他会多心的。还是我自己去吧。等我消息。”启章鉴于对王海洋的一点了解，还是想让自己先试试。

高三（四班）的教室里看起来比（三班）安静一些，蔡晶晶和梁琪敏低头说着悄悄话，讲堂上穿着一身中山装的年纪稍长一些的老师，戴着老花镜，品着浓茶，仔细端详着党报校刊，心思全部扎进了报刊里，根本就没有留意课堂下还有人窃窃私语。

“你真会说话，听起来像是童话里的故事，但是我喜欢听，一直都想听。”梁琪敏边说边眯着眼睛让头枕在双手上，一副甜蜜表情。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每次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都会勇敢站出来站在我一边，真的让我心情特别明亮和舒畅。这一次无论如何，为了你，也为了我，为了诺言，我一定要勇敢迈出第一步。晚自习后，我就去找王海洋聊聊，希望得到他的协助。如果他真的答应了，一切都会有希望。”

“你说王海洋会不会记仇上次的事情？启章去找他，他能帮启章这个忙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好担心王海洋记仇不帮忙。”梁琪敏轻声细语心里的担心说给蔡晶晶听，希望她能够给点意见。

“放心吧，都是男孩子，两瓶子“马尿”加串串，又是好兄弟。”蔡晶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梁琪敏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呆然地望着蔡晶晶，“马尿什么时候开始允许销售的？”

“扑哧——”一个笑声打破了课堂的宁静，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了梁琪敏和蔡晶晶身体上，两个人顿时神情紧张坏了，担心被老师罚站。（80年代学生犯了错误或者不听话，都会用罚站来告诫学生。）

自从四个人约定好请王海洋出山指导桌球技巧，王海洋就再一次成为了启章心里的热门人选。但是经过上一次两个人有过不愉快，一下子让启章迈出这第一步稍微有点犹豫不决。这就让陪在身边的梁琪敏首先察觉了出来，并试图劝说服启章不能放弃。

“启章，是不是还因为上次和王海洋之间有过一点不愉快而担心他不肯帮忙？”梁琪敏绞尽心思想着启章心里所想，虽然不知道对不对。

“还是你了解我。我心里面很感动，有你的天空始终晴朗。”启章说完，笑着看着面前的美丽乖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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