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天

“卖什么嗡？”

“没什么不用在意，我可没有那么久的学剑经历，那要怎么做才能变得跟你一样用剑呢？”

罗伊笑了笑，“一般来说至少得有数十年的习剑经历，但我发现你用任何武器的基本功都非常完美，可能只需要一个好的老师就可以了，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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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人在这段时间里都沉默不语，就连裘伦也是，想表达的情感都已经在刚才的这场对战中得到宣泄了。

大厅的钟声敲响，那是角斗士集合的征兆，只不过因为现在取消了普通角斗，这场钟声就变成了专属于他们二十人的集合诏令。

对很多人来说，这也相当于是死神在敲响钟声，宣判着二十个灵魂即将遁入冥土。

齐格林，罗伊，裘伦三人站在D区角斗场的入口。

整个空间分外的寂静，角斗士们没有细碎闲语，也没有观众透过墙壁而传来的热烈呼喊，甚至连呼吸声也没有。

因为每个人都必须得要屏住呼吸，才有勇气面对眼前这道铁门后散播死亡的未知。

咔当。

铁门门闸拉动的声音。

齐格林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扑通声剧烈撞击着胸膛，被重甲包裹的手掌不自觉地握在一起。不用去看其他人，扑通扑通的剧烈心跳声已经成了整个地下空间的主基调。

铁门缓缓打开。

齐格林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面对的东西都和他原本的世界沾不上边，这种巨大的差别会让他觉得这一切都不太那么真实，这么想想的话，其实就没那么害怕了。

就把它当作是自己死后穿越到一幕第一人称的电影里吧，主角的生死与否和原本的他自己无关。

齐格林这么安慰着自己，然后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浊气。

那就像是腐烂在家里冰箱底下好几年的老鼠尸体味道，只不过要比那个浓烈得太多。

血、腐烂、尸体、浓稠、骨头，这些字眼在齐格林脑中疯狂跳跃，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呕……！”齐格林朝前栽下去，双手无力地撑着地面，疯狂地呕吐起来。

他曾经被分到过D区，与手持双斧的莫德卡进行角斗，但眼前的场景已然完全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场地。

上方没有一丝阳光投下来，空气里凝固着粘稠的血腥，与发霉腐烂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整个空间都仿佛陷在一种暗红色的血雾之中。整个地面，全都是猩红干涸的暗红色，地面坑坑洼洼如同月球表面一般，就连高耸的墙壁上也布满了放射形的血迹，甚至还有脏器粘在上面，接受能力再强的他也受不了如此场面。

罗伊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即使是他也不能当作完全没事，用手臂挡在鼻前。

裘伦撕下手腕处的布料，像口罩一样缠在脸上，同时也递过一块布料给齐格林。“走吧。”

齐格林将脸部裹好，开始向场地内部走去，但猩红的血味仍然刺激着眼膜，他也只好用手挡在眼前。

二十名角斗士缓缓入场，他们身处的地方与其说是角斗场，用“地狱”两个字形容反而更为贴切。

身后的铁门缓缓关闭，众人纷纷回头望去，仿佛铁门将他们关进的，是另外一个世界。

现在，他们二十人的命运只有两种——胜利，或是死亡。

身处光线极差的猩红色地狱，周围任何一丝动静都会引起众人的提防。

然而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齐格林甚至开始怀疑，角斗的对手是否存在。

“看！那是什么！”

人群中的一声惊呼，让这场角斗拉开残忍的序幕。

“差点把这件事忘了……不过总感觉跟你打过一场之后，好像就没那么怕接下来的挑战了。”

“哼，剩下来的时间，就好好休息待战吧。”

齐格林仔细琢磨着罗伊的话，罗伊认真持剑时爆发出来的那种逼人气势，想必就是因为在剑上灌注了意志。

“所以，你能当我的剑术老师吗？”齐格林诚恳地问。

罗伊则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别忘了，再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就要迎接死神的考验，再来，我也说过如果你们去下一个镇子，我是不会跟去的。”

齐格林全身酸疼，但他还是勉力抬头看向自己的胸前——厚重的盔甲被罗伊的剑砍出一个缺口，而对面的罗伊已经收剑入鞘，脸上也恢复平静，已不再是那种战斗狂般的狂放面容。

裘伦惊讶地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长剑、匕首、长枪、长柄尖刀，还有巨剑，这些东西加起来无论长度还是宽度都明显要比齐格林本人要大得多，但更令他惊讶的无疑还是罗伊，那战斗狂一般的面容他也看到了，自己也从骨子里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从没遇见过你这样的对手，”罗伊平静地说，“但是你没有一项自己专精的武器吗？”

“或者说什么？”

罗伊眨了眨眼，目光变得深邃，“拥有明确的挥剑理由，在剑上灌注你的意志，这样的话，剑就会为你所用。”

“就像人学会走路需要时间一样，武器的熟练也需要经年累月的磨练，才能够变得跟自己的手脚一样，自如地去使用它。”

“我好像明白了，”齐格林站了起来，摸着自己胸前的豁口，“差不多就是卖油翁的故事吧。”

“专精？”齐格林躺在地上，皱着眉头说。

罗伊看向裘伦，朝他努了努头，裘伦当即明白过来，向齐格林解释说：

然后他看到了罗伊脸上的笑意，那是剑士酣战之时，露出的酣畅淋漓之情，就好像是自己点燃了他对战斗的狂热。

一道清脆的斩击，随后他的身子就飞了出去，狠狠砸在监牢的角落。

“无论是怎样的战士，总有他擅长的武器，专精的结果就是他会不限于武器的使用技巧，而是通过对武器的熟悉，充分将自己跟武器融为一体，这样的话……”

“在战斗的时候，武器就是自己本身。”罗伊接着话说。

难……难道是人剑合一？这种状态真的存在于写实的世界中吗，齐格林不由自主地想。

罗伊金黄色的眼睛猛然睁大，又猛然沉定下来，一张惹人喜欢的娃娃脸上，嘴角却突然上扬咧开了。

下一刻，齐格林和裘伦都没有看清楚。

罗伊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游走，仿佛缠绕在了劈下来的宽阔剑刃上。齐格林想要收回剑刃，但是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他只觉得这个时间里他自己是放慢的，只有罗伊还在加快运动，顺着剑刃很快就来到他的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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