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眼珠子

春情配合的点点头，模样十分乖巧。\r

我娘这时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把我和春情拉进了灶房，锅里有温好的地瓜粥，还有一盘子鸡肉，这样的准备，是让我一旦被找到就可以立刻吃到食物。\r

这世间唯有亲人能如此对你。\r

第二天，我从爹娘的口里得知，王老婆子被众乡亲给教训了一顿，她的儿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痴呆变得疯了，口里一直都在喊着，“蛇，大蛇。”\r

我听完之后，装作不知情的的模样狠狠地说道，“活该。”\r

我娘点点头，比起这个其实还有一件事儿，这事儿从我得知我就感觉像一根刺卡在心里。\r

那是真正的春情告诉我的，她曾经逃跑的时候被村长亲自抓回来。\r

说着这件事儿的时候，我娘也沉默了一下，不过她还是说道，“别的不敢说，村长这几年的所作所为，配的上一个好字。”\r

可我任然是皱起了眉头，“可是他……”\r

娘直接打断了我的话，“小八，娘可以告诉你一些话，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被迫做出一些选择，哪怕会牺牲掉一些东西，也必须确定自己想要得到哪一个。”\r

我不说话，这些事我想不通，在我看来为了得到王婆子的支持牺牲掉春情的自由，无论是谁都不应该这么选，可是面对这是我母亲给我的答案时我又不会反驳，因为我娘从来不会骗我。\r

我别过了头，看了看春情一脸单纯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事情的模样就一阵难受，真正的春情已经走了，她的身后事也不应该被牵扯那么深，\r

我娘似乎是觉得在春情面前提这件事儿不太好，就起了身问我要不要去看看铁蛋儿。\r

“铁蛋儿知道你失踪了，一直担心呢。”\r

我一听立刻同意，拉着春情就去了铁蛋儿家。\r

我一进入房子，铁蛋儿就浑身一动弹，激动的看我，我匆匆走了几步到了他床边，他一双圆而溜圆的眼睛不停地盯着我，绷带之下说着开玩笑的话，“我还以为你被那个黄皮子给叼走了呢？”\r

我作势要打他，“能不能盼着我点好。”\r

铁蛋儿料定我不敢打，一动不动，说了一些话聊到了再过一天我就要走的事情。\r

铁蛋儿一下子就沉默下来，随后半开玩笑的问道，“能不去吗？”\r

我摇了摇头，这事儿是我许过承诺的，再加上道长救我性命，怎么的，也不能食言，\r

铁蛋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自责的说道，都怪我。\r

我瞪了一眼铁蛋儿，这是我自己愿意，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真走了啊！\r

铁蛋儿赶紧收回自己的这番话，和我笑着打哈哈。到了下午看着天快黑了和铁蛋儿道别回了家里。\r

这天夜里家里都很沉默，我娘在一旁给我准备包袱，在我看不到的角度暗暗垂泪，我爹则是找了个烟斗坐在门口的槛阶上巴巴的抽烟。\r

我压抑的难受，早早的洗完脸上床睡觉了。\r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我吃完早饭的时候就看见师父正站在院子里，一身道衣干净整洁，一张年轻不怒自威的脸，我走上去拜了一拜，师父扶起我问道，“可同父母道好别了。”\r

我点了点头，将春情拉在我身边问道，“我能不能带上她？”\r

师父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发现了春情的不对劲，便点头答应下来，随后在我父母眼中将我带走了。\r

一路上我忍住不回头，可是刚刚走出村口我就嚎啕大哭下来，拉着师父的袍子边走边哭，我师父忍不住说道，“我又不是要把你卖了。”\r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师父伸手在自己的袋子里拿了一个野果子送给我，山里摘的你试试。\r

我接过，但是却在师父的手掌心发现了一道很深的伤口。\r

师父飞速的把手收回去继续带着我往另一个方向走，我奇怪的问道，不是去下塘村吗？师父摇了摇头，那里待不了了，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r

我点了点头，简单的认为应该离村不远，谁知道我师父整整带我走了三天三夜的山路才来到一颗苍天大树下停着。\r

放眼望去，这里是四周的山群最高的一座，密密麻麻的书将整个山头没有一丝缝隙的遮盖，我们停着的这棵树至少二十人无法抱住，说是苍天大树一点都不过分，甚至在树枝分叉地方我还看到了一座规模不小的树屋。\r

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蹦蹦蹦的跑了上去，推开房间，里面十分的干净，比起我家小了一点，但是五脏六腑齐全，还有单独的书房。只是鉴于这是一间树屋，这里面没有厨房，厨房搭在了树根的位置，两口大祸支起。\r

不过一番看下来，我却觉得这里不是我师父住过的地方，这里有另一个人的味道。\r

我参观了一遍房子，师父就在树下叫我，我干净走了出去。\r

师父对我嘱托道，“为师要闭关几日，这几日你好好待着这里不要出去，树屋里有书籍，有关于一些功法和心法的书籍，你看看，还有粮食在厨房饿了就自己做。”\r

我点了点头，就看见师父转身去了森林里更为茂密的地方，我这三日日夜赶路实在已经超过了我的体力上线，待师父一走，我就往床上一躺，沉沉的睡去。\r

这一觉睡过去，居然已经过了一天，我拿了把刀子在树屋里的柱子花了一刀。

只是惊讶的看着春情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吃着碗里的饭菜。\r

过了一会儿，见我们吃的差不多了，让我和春情二人回去洗澡睡觉了，自己出门了，我想大概是要找王老婆子说说把我绑了的事儿就没说什么，安安心心的回去睡觉了。\r

春情进食的速度出乎我的意料，她过去的几年都吃的不如猪好，如今这一餐对她真的是奢侈了，她的魂魄虽然已经碎裂，但是身体长久的饥饿还是存在。\r

我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她一愣，随后抬起了头露出一个极为阳光灿烂的笑容，“谢谢…哲人。”\r

她嘴里包着饭，说话吐字不清，我娘也没听清楚，主人这两个字。\r

我闷在娘的怀里闷声闷气的说道，“我被王老婆子给抓走了，今天才逃出来。”\r

我娘一听立刻就给我拉开了一点距离，“王老婆子？”\r

我点点头，她不满意我爹不帮他救她儿子，晚上乘着我睡觉把我绑到她家里去了。\r

我和春情一起喝着粥，我娘嘱咐我一会儿出了门，把我爹找回来了，我爹和铁蛋儿进来的时候满脸络腮胡，眼底乌青，这两天真的是辛苦了。\r

我爹回来看我安好，又听完了我对娘说的那一番话，嘱咐了我，不过一会儿就出门去了，铁蛋儿爹也跟着走了出去，我怕我爹出什么事想一起跟上，被我娘按回了桌子，边给我夹菜便给我说，“你爹有分寸。”随后又夹了一筷子菜给春情。“姑娘多吃点，瞧你饿的！”\r

我娘闻言立刻转头去看了春情，春情现在的样子倒是比我惨了许多，头发大半被烧焦了，脸上也脏兮兮的没有洗干净，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她就是春情，我娘是个明事理的，看春情一般瘦弱狼狈的样子更是心疼。\r

拉着春情的手就说道，“好姑娘，婶子不会让你再受到那死老太婆的折磨的。”\r

我娘立刻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我身上，发现了我身上被绑着紫乌的被麻绳勒出来的痕迹，我腿上的伤，“王老婆子弄得！”\r

其实我腿上的伤是春情咬的，但是这个时候怎么能说，再加上春情现在这个奇怪的状态。我决定还是不告诉实情比较好，总之搞出这一切的都是王老婆子，我也不在乎王老婆子是不是被冤枉的，只看春情，我都觉得这死老婆子被枪毙都不过分。\r

本来打算斥责我两句突然看到我狼狈不堪，活像去捡垃圾的流浪汉，又赶紧催促我回去找我爹娘。\r

我呼哧呼哧的跑了回去，一推门就看见我娘红着两个眼珠子在那里哭，一看到我进院立刻就扑过来把我抱在怀里，声音沙哑的哭道，“小八，你去哪儿了啊！娘找了你好几天你知道吗？”\r

我娘一听是王老婆子立刻就发了火，捏着我的胳膊说，“放心，娘一定给你做主！”\r

这幅担心我的样子我十分心酸，不过又想到了春情，拉着娘走到一边告诉我娘春情是被卖到我们村的，我娘一听这话立刻就瞪大了双眼，不过我的话我娘是不会怀疑的，几乎在瞬间就露出怒容，“她还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r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这次能回来都是靠春情姐，所以娘你能不能别告诉其他人春情在哪里？”\r

我想了想，“不如把她留下，总之过几日我就要跟着师父走了，她变成这个样子也不好留在村中。”\r

赤血和灵蛇一同点了点头，算是同意，随后它看了看天色和我告别回了深山。\r

春情跟着我们回了我家，我走在村中的时候，就有人冲了上来朝着我喊着，“小八，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你爹娘找你都找疯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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