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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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为这场争吵的中心主角——我们的花千树,一手握着一串刚买来的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看得不亦乐乎。

后来,还是把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雁信带回了温辞家。

一进门,雁信便指指点点,发表评论,欣赏各处的陈设,指导物品摆放,提高众人审美度。

他无奈地提上一盏夜灯,坐到门前。夜灯发出闪耀的亮光照明一方土地,驱逐黑暗。

“温辞哥哥,你也没有睡啊。”这时,身旁传来一声呼唤,打破深夜的宁静。

他烦躁地点点头:“嗯。林安今天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哪儿了。还捡回来雁信这个大祸害,真怪恶心人的。”

二人陷入沉默许久,最后花千树轻声开口:“那个……温辞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

花千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这样会让她觉得羞涩,不能再说下去。

这个问题,她在心底思考了很久了。反正不论如何,她花千树就是摆明了——她喜欢温辞!不论多久,或是几辈子,都是这个答案。

半晌,温辞才回答:“就是,单纯的……兄妹啊。”

这也是他含糊其辞的说法,实际他自己也搞不清。

没等花千树回话,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还小。有可能你对我动心,那只是简单的信赖而已。”

花千树有点失望地摇摇头:“我自己清楚,不仅仅是信赖。”

温辞长叹口气,不知道怎么回答,揉揉酸涩的眼睛:“不要问这个了。”

花千树低下头:“是不是你觉得我有点……死缠烂打?”

说着,也不知是为了缓解尴尬,或是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抿抿嘴:“这么说吧,就算我喜欢你,我们的年龄差太大了,绝对,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行了,别说了,你才几岁啊,好好享受生活才是正经!”温辞双臂抵在后脑勺下,愉悦地躺在草坪里,“想当年,我像你这般年纪,正是无忧无虑,爬山下河,抓鱼偷果的时候。”

他试图用回忆过去时光来结束这个话题。

“看!萤火虫!”

一声惊喜的叫声将温辞从回忆中拉出。

一团金色的光亮从绿草中渐渐飞起,就像冉冉升起的星星。

花千树欣喜地匍匐在草地上,大大的眼睛被萤火虫点亮。

“你很喜欢萤火虫?”

她点点头:“……嗯。”

“其实小时候,我并不是一生下来就被遗弃的,”花千树用温柔而沙哑的声音叙述着从前的事,“我三岁时,懵懵懂懂刚能记事,只记着一个女人把我放在一片飞满萤火虫的林子里,然后匆匆离开了。我当时觉得,好美呀……可能那个女人就是我母亲吧,但是当时什么也不知道,也不会追,不会赶。”

末音被掐断在一声哽咽中。

温辞叹了口气。

这种被抛弃的痛苦,族人被屠戮尽的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他望着假扮坚强,勉强笑着的花千树:“想哭就哭,这样才能舒服一些。”

花千树眨眨眼,两行泪立马便滑落。她低下头,任由泪水肆流。

“哭完了,就抹干眼泪,坚强起来。”温辞望着月亮,“我们这种生而低贱,无人疼爱的人,眼泪只会博取一些耻辱的同情,更多或是放肆的嘲笑。想那些人干什么呢?他们阻挡不了你一路向前的脚步,不会让你崩溃,对吧。”

“你知道仙人掌吗,在环境恶劣的沙漠照样生存。他们全部都丢弃了你,上天没有怜悯你,赐给你一点东西,你偏要活得精彩,给他们看看,不需要他们,你一样过得很好。”

“都过去了,你已经有一个亲人了,就是我。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她渐渐止住了抽泣。

花千树笑了:“我相信每个人都是有守护神的,你就是我的守护神,温辞哥哥……。”

夜间。

雁信非要和花千树同床共枕,被温辞大骂一顿赶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好不容易安顿好老佛爷,让他安心睡去,温辞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本来喧闹的屋中因为这一句带着强大气场的警告冷场了,氛围冰到极点。

对于花千树的话,雁信选择无条件服从:“是!”

温辞摸摸他的头:“好样的,小信子。”

雁信也回戳:“什么狗屁王位的,我这一辈子不要江山,要她!”

手指向花千树。

“还有啊,能不能别叫千树千树的,叫的很亲啊!千树这个名字是我的专利!”他豪迈道。

“你是卖屋中设器的吧!”温辞简直忍无可忍。

沉默千年的花千树终于开口:“适可而止啊,雁信。我们带你回来已经是赏你脸了,你要是再这么烦人,就滚。”

雁信躲过,不要脸皮地嘿嘿一笑:“我这种富贵公子,在皇都的豪宅可是数不尽的!不过,既然我喜欢上了千树,理所当然就要和她住在一起了。”

“厚颜无耻!”温辞被气得牙痒痒,早知道就不问了!看他可怜才这么说,没想到反而给自己惹了麻烦……

“喂喂喂?!什么叫你的专利了?!有病!”温辞真想一脚踹死他,送他上天。

心情有点微妙……明明是他温辞先遇见花千树的,凭什么雁信要来和他抢啊!

雁信不理会他。

温辞用手指戳着他的脑袋,恨恨道:“我说你个皇子,干嘛不回你的皇宫去争太子之位,非要死缠烂打着千树?!”

感觉就像……自己最喜欢的一件宝贝被人抢了。

温辞感觉到这种复杂的心情,赶紧摇摇头——他和花千树,只能是,兄妹,不可能越界。她还小,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

他一拳朝雁信砸过去:“我说你啊,是不是没有住处?”

二人在前面走着,雁信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这是铁定了心,是要追定花千树了。

终于,温辞忍不住了,回头表态:“喂,雁信,你能适可而止了吧!变态骚扰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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