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苦瓜爷孙
李华不敢回头，绕了远路飞奔着跑回了大佛洞门口。
李华很想哭一回，几十岁的人了难道重生了就变小了变敏感了，就这样也能哭。
李华站在大佛洞门口，抬头望天想把快要溢出来的眼泪逼回去。
“乖孙，走咱爷孙也该回家了。”
摸着脖子上挂着的佛珠，李华忍了一路也没忍住，快到村口时李华还是问了出来。
“爷爷，那个陈爷爷说我长得像小妹。”
“爷爷，小妹是谁呀？”
李老爷子放慢了脚步叹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爷爷都不想记得了。”
“小妹呀！她是爷爷的妹妹。”
“爷爷，你不是独生子吗？”
“你爷我呀！本不是姓李也不是你太爷的儿子，小妹是我的亲妹妹。”
李华当然知道，自家爷爷不是太爷亲生的，但不知道这个姑婆的故事呀！
“那年大旱爷爷的父母在逃难的路上去世了，爷爷带着妹妹逃难到c城，爷爷我呀是个半大小子了，所以没人愿意收养我，最后爷爷被c城外的一家道观收养了，你姑婆被你陈爷爷家收养了。”
“你陈太爷带着一家人去上海寻亲，带走了你姑婆，我就在也没见过她了。”
“没过两年，你陈爷爷一个人又回来了。”
“你姑婆还有你陈太爷太婆都死在了外面，尸首都找不到。”
感觉到爷爷身上那化不开的悲伤，李华紧紧抓住爷爷的手，希望可以减轻他的伤痛。
李华转移话题道：“那爷爷你为什么叫陈爷爷师兄，你不是道士吗？”
李老爷子愣了一下笑道：“那时候大佛寺还在，你陈爷爷跟大师父到了大佛寺，你爷爷我后来又遇到了你太爷，也来到了这个镇上。”
“大佛寺的主持大师，是一个经通医理德高望重的大和尚。”
“爷爷想跟大师父学医，死皮赖脸的去拜师，别说是叫你陈爷爷师兄了，要是他们都还活着的话，你爷我的和尚师兄一大把。”
“爷爷还只学了个皮毛，文革就开始了大师父也去了。”
李老爷子目光悠远，仿佛透过空气看远去的亲人。
李华真想给自己一耳刮子，话题转来转去都是爷爷的伤心事。
李华使劲把老爷子拉回神，“爷爷，我好饿我们快回家吧！”
“乖孙饿了，那走吧！”
爷爷的人生其实也是一本苦情戏，比自己还可怜。
以前在网上看过的一句佛语，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嗔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
爷爷和陈爷爷一个去当了和尚，一个去当了道士，让人唏嘘不已。
佛说的人生八苦，老人家也许尝遍了吧！
现在才能那么的平静和淡然。
李老爷子和李华回到家中，刚好开饭，李华在心中感叹还好赶上了。
没赶上就没得吃，自家奶奶吃饭的思想方针，就是过期不候没赶上等下顿。
李家的午饭是红薯稀饭，今天的稀饭很稠很管饱。
李华小心翼翼的喝着稀饭。
没办法婆的目光太强烈了，有点头皮发麻，婆这是要干啥子。
从到家老太太就不停的打量着李华。
李华的那颗宝宝心有点方。
“老头子，华妹仔挂的这个珠子多少钱买的？”
李老爷子看都没看老太太说道：“不是买的，今天带她去大佛洞了，佛珠是陈师兄送的。”
李老太太瘪嘴，心说：“死老头子骗鬼去吧！这珠子一看就是好东西，那花和尚不自己留着把东西送别人他傻呀！一定是这老东西又乱花钱！”
李华头埋得更低了，看奶奶那表情不知道她老人家脑补出多少事情来了。
“华妹仔，你一个小娃子，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保管不好，给婆帮你收起来好不好？”
李华……
这是所有大人骗小孩的不二招式，婆这是想帮自己永远的收起来吧！
“老婆子，就让我乖孙带着就是几颗菩提子也不值什么钱。”
“那佛珠下面还有颗宝石，能不值钱？”
老太太不相信，死老头子肯定又在骗她。
“妈，那是什么宝石，就一红色玻璃球，改天我赶场去给你买两颗。”
李四贵打着圆场，不然一会儿两个老人得吵起来。
“真的是玻璃球？”
老太太不相信老爷子，但对自己小儿子那是信任百分百的。
“妈，我能骗你吗？肯定是玻璃球，我都见过的。”
李四贵脸不红心不跳，善意的谎言反正撒了不少了，习惯成自然，演技杠杠的。
“那就算了吧！那华妹仔你也要好好保管，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庙里的东西。”
“婆，我小得的。”
幺爹太利害了，这么难缠的婆他几句话就安抚好了。
李四贵迎上小侄女崇拜的星星眼，很是受用，伸手揉了揉小侄女毛茸茸的头。
“华妹仔，看啥子快吃饭。”
“吃了饭去睡午觉，小娃儿不要想那么多。”
“就要和圈上的猪一样，吃了就睡，睡了才能长嘛！”
李华炸毛了，水汪汪的大眼瞪得溜溜圆。
“你才是吃了就睡，睡了就长的猪。”
“好好好！我是大猪，你是小猪好了吧！快吃饭吧！”
李四贵宠溺的笑着。
李华装模作样的，跟着自家爷爷学了一遍望天的计巧。
“爷爷，对呀这样好很多了。”
“哦！爷爷刚才有飞机从天上飞过去了。”
“唉呀！看会儿眼泪都出来了。”
李老爷子笑着用手帕给她擦干了眼泪，“傻娃子，看飞机时用手挡一下光就好了。”
“我听说你妈发疯的时候还会拿刀砍你，有没有这个事嘛？和婆婆说说。”
“如果真的疯到拿刀砍人了，你爸爸还找回来干啥子嘛！让她死到外头还好些。”
“哈哈！”
“乖孙，你在看啥？”
李老爷子出来就看到小孙女抬头望天。
“哎哟！痛死我了”
那女人本想追出去，却被凳子绊倒在地上，形容特别狼狈。
女人的笑声刺痛了李华。
“婆婆，找钱。”
有一些人就是那样，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自己不理她就好了。
“唉呀！小妹仔你咋不说话呀！”
“好勒！来华妹仔找你5角拿好了。”
李华拿好钱，端着没动多少的凉粉，反手扣在女人的头上，拔腿就跑了出去。
“mmp你个小娼妇，你给我站住。”
“华妹仔，你的凉粉，吃了快去找你爷爷。”
杨凉粉也皱了眉头，这婆娘嘴太贱了，自己一个做生意的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提醒娃子快点吃了去找大人。
李华抱住碗埋头苦吃，装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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