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原来是你
脑海不由里浮现出男人出发前，笑着对她说的话，“阿笙，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杜若笙闭上了眼睛，任江母扯着她的发丝，头皮生疼。
这时，外面突然匆匆跑进来一个佣人，神情急切。
大家皆被他的气势所震，齐齐往后退开一步，替他让出空间。
江母转头，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一把松开手，发狠地指着跪在地上的杜若笙。
“阿左，你来了！这个女人害死阿清，我要她偿命！你杀了她，杀了她！”
“妈。”
江淮左微微蹙眉，扫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却没有动，“这个女人，不能杀。”
杜若笙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
“不杀？”江母气得连连点头，状若癫狂，“她害死你的可是你亲弟弟！好，你不杀是吗，我杀！”
她手间寒光一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剪刀，用力往杜若笙颈间扎去！
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杜若笙的发丝扬起，却不避不闪。
如果真能死在这里……也算是赔罪了吧。
人群里有人发出惊叫，捂住眼睛，不敢看到血肉横飞的场面。
“唔！”
一声闷哼，混合着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
江母怔怔看着挡在前方的大儿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阿左！”
江淮左笔直地站在杜若笙身前，咬着牙，将带血的剪刀扔在地上，不卑不亢地回视。
“妈，若说害死阿清，我也有份。要不是因为我受伤，他那天也不会跟去前线。”
“你……你！”
江母连说了好几个你字，心神大恸，一口气提不上来，晕了过去。
江淮左单手掐住伤口，沉声吩咐佣人将人带下去，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行至杜若笙面前，抬起她的下巴。
“杜若笙。”
轻轻浅浅的三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响在耳畔。
杜若笙缓缓掀起眼皮，无神的瞳孔在触到男人面孔的一瞬，倏然放大。
“是你……”
“阿清，我来晚了。”
他的声音很磁性，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却因为压抑着沉痛而显得沙哑。
门边，突兀地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边，一袭戎装，身上自带一股历练后的肃杀凛冽。
众人转过头望去，只见俊逸非凡的男人一步步走近，对着灵柩，利落地举起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杜若笙面无表情，木着脸，只在被扯着头发的间隙，对着前方轻轻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黑白的照片上，男人的笑容一如往昔。
“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江母愣了一下。
江屹清……
他对她有恩，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会因她丢了性命。
灵堂上，气氛庄严肃穆，所有人都愤怒地瞪视着她。
“对不起有什么用？！”
咚，咚，咚！
额头的血洫洫流出来，滴在地板上。
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失了平日的雍容，嘶吼着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害人精！那可是战场，阿清为了捡你一张照片丢掉了性命！是你害死他！你还我儿子，你陪他一起去死！”
杜若笙的头发散乱开来，核桃肿的眼睛已经流不出泪。
“贱人，你给我跪下！”
腿弯一软，杜若笙被踹得跪在地上，膝盖痛得钻心。
女人还不罢休，将她的头往下摁去，一下又一下地磕在粗糙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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