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路不平

简之言之前发愁的也是这个。

警队里的经费都是靠着上级批准，这一次王沪深的医药费，不属于预算之内，更何况那么大笔的钱，应该是拿不出来的。

王沪深的家人只剩下了王历阳，可是他现在在y市监狱里面服刑，能够为他所做的自然是有限的。

面对王沪深的时候，简之言没有出声阻止，这样的一种默认，她就认为自己的方法是行之有效的。

可是最后还是造成了王沪深的暴起。

这是她最惭愧的事情，是她的自以为是，造成了刚刚的意外事件。

“你没有必要担心，我没有怪你。”

“可是王沪深差点就发疯了，要不是你把他制服住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现在已经没事了。”

简之言说着没事，但是在周希灿的心里，今天她还是做了一件错事，就不该强出这个头。

他是可以不怪她，可以不生她的气，可以你把她的事情当作是错事。

可是她自己还是愧疚的，简之言越是宽容，她越是自责的。

“简队，我……”

“好了，不必再提了。”

简之言强行结束了她的话，什么错不错的，在他看来，只有对于案子负不负责，这个方法没有用处，但是不代表她就是做错了事情。

周希灿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心里面还是自责的，看着电梯从顶层一直下到了一楼。

他们刚刚下到一楼，就听见后面有人喊住了简之言。

“简队长哟，简队长！”

周希灿回头一看，是简之言住院那天来看他们的那个护士长。

她现在没有穿护士服，但是因为那天她给周希灿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要不是她，或许她和简之言现在，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妈……”

“简队长你又记错了，我不是你马姨，我是张姨。”

她一个劲儿的冲着简之言使眼色，他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喊她张姨？

“你看我这，对了，简队长啊，你来医院市干什么？前两天的伤怎么样了呀，有没有按时上药消炎呐？”

简母还没等他开口就是一连着问了那么多的问题，更让他不知何物了。

“我没事，倒是您，现在不该是您上班的时候吧，怎么在这里遇到您了？”

简之言记得今天是周五，简母一般这个时候都是休班的。

她是护士长，又是这样的背景，年龄也不小了，在这个医院里面也不算是一线人员，没有必要天天来的。

“来看看呗，科里来了几个年轻的小姑娘需要人带着，教教她们。”

“拿你能先忙，我还是不打扰您了。”

不让他喊妈，还一个劲儿的冲他使眼色，简之言是看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找着机会想要先走。

“诶诶！简队长天天上班的那么辛苦，也要劳逸结合，带着人家小姑娘出去转转玩一玩，年轻人谈恋爱，不要天天闷在什么办公室里吭！”

边说边看着一边的周希灿，场面有些尴尬。

“不不不，护士长，你，我，这个……简队和我，您别……”

周希灿不想要别人那么快的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想要在她面前解释解释，但是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张嘴救结巴，只能向他投去眼神请求帮助。

原本是想要让他解释解释的，可是没想到他一把握住了她惊慌失措的手。

“张姨，您就放心吧。”

他还故意的把“张姨”两个字咬的很重。

“放心，放心的呀，那你们快去，快去忙吧，我不耽误你们了哦，快去吧！”

周希灿看着她走了，心里就更急了。

“简队，不是说暂时不公开的吗，你为什么这么给护士长说？”

虽然这不是在警队里面，但是现在让别人知道了，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的，对她之后的调令耶肯定会有闲言碎语的。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简之言已经在警队那么多年了，要是这个时候把名声弄得不好听了，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你真的以为，只要是能瞒住他们，他们就不会说闲话吗？”

简之言的态度一直是这样，周希灿想要瞒着，他不反对，可是在他看来，这是一件没有必要的事情。

他不怕闲话，也不怕警队的人的非议，警队那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他没有什么忌惮的，如果是周希灿，他倒是愿意隐瞒着。

“可是，我的调令还有一个周就可以审批下来了，我不想有那么多闲言碎语。”

“放心，不会的。”

警队那帮人，尤其是韩青和马平彦，都是贼着呢，他们是想瞒，可就算是不说，他们的心里也都是明摆着的。

也就是周希灿，还天真的以为警队那些人都是吃素的。

“简队……”

“你别忘了，你也是黑百合曾经盯住的人，你与其担心这些，还不如想想案子的事情。”

三个月前，周希灿还没有离开y市的时候，黑百合就曾经在她家得门口放过那个恐吓她的图案。

虽然说是这三个月他没有再去骚扰过她，可是简之言心里还是一直记着的。

“我知道了，简队。”

其实对于这个称呼，简之言也是很不满的，简队，显得很疏离的感觉，平时喊喊还可以，可是他们这样的关系，一直喊简队，他都觉得不是个滋味儿。

“换一个吧。”

“换？换什么？”

周希灿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他只说了换，可是没有说换什么。

简之言耶同样的盯着她，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会儿，还是他先败下阵来了。

“算了，之后再说吧，现在先送你回去吧。”

他不打算硕，周希灿也没有再继续问，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都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简之言把她送回去，紧接着就离开了，连林顾都没有打个招呼。

回到房间之后，周希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想来想去，还是做下了决定。

可是还没等她出门，她房间的门铃就先响起来了。

凌晨四点，李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站在她房间外面。

“方悦和你联系了吗？！从下午的时候开始，整个晚上她都没有回消息。”

整个晚上？！

“我下午和简队去医院了，不知道她在哪啊，那怎么办呐，要不我现在去一趟她家里吧？”

“我和你一起去，有什么事情也好商量商量。”

他的这个话周希灿也没有多做他想，点了点头，换了衣服就和他一起出去了。

却没有在意李国嘴角遗落的表情。

她很愧疚，她认为自己是在警校学习了四年，又执行过任务之后，自然就把自己的作用放大了。

简之言把她带来见王沪深，她更是喜出望外。

黑百合是很重要，可是简之言他们不能为了他一个人，就把警队其他的事情置于不顾。

简之言带着周希灿离开了王沪深的病房，她在电梯里面的时候，就开始向他检讨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了。

“简队，今天的事情，我做检讨，是我的方法不对，我没有考虑全面，其实我的作用，也没用那么重要，是我的错。”

作为一个正常人，像他这样刚刚从学校毕业的青年大学生来说，那样的刺激，心里的恐惧和焦虑，还有无边无尽的担忧和惊吓。

这些都是造成他现在那么反常的原因。

一队医生急匆匆的从门外面跑了进来，把王沪深安排到了床上，拿出器械开始给他检查。

“好，我知道了，我会反应这个问题的，你们先继续给他治疗。”

王沪深这两天是肯定不能够接受他们什么审问了，还不如回去先查办现在的事情。

医院不会白白的给王沪深进行那么昂贵的精神矫正治疗的，他欠下来的医药费，少说也有一万多块钱了。

医院现在还愿意给他治疗完全是因为有警队的担保，可是总不能一直这样拖欠下去。

“简队长，不好意思，我们的建议还是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病人的情绪极其不稳定，要是再来几次，很容易会造成大脑神经的永久性损伤。”

还是刚刚接待他们的那名医生，简之言还是尊重医院的建议，更何况现在他们就算是想要问什么也是不可能的了。

精神方面的刺激，远比身体所受到的刺激要难以康复，尤其是像这样长期的精神折磨。

从刚刚王沪深的几个问题的回答来说，他在过去的几年里，被迫“观看”黑百合的杀人秀。

但是王沪深在医院里，警队不能经常来，还有分散一部分警力去看管他。

“等到王沪深情绪稳定之后，立即通知我们。”

“简队长，还有一件事，病人在医院接受治疗的所有费用，从进医院之后还没有结清，我们很难进行下一步治疗。”

周希灿看着被注射之后已经安静了下来的王沪深，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简队，王沪深的精神失常比我们预期的还要严重，他在医院已经治疗了好几个月，黑百合留给他的阴影竟然还有那么深刻的印象。”

她刚刚只是引导性的想要让他回答几个问题而已，可是只问到了第三个问题，王沪深就已经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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