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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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国不信:“别以为我傻,那药大师什么人我可听说过。这炼瑶可是他的女儿,自小家学渊源,想来医术也不会差。还有上次滑坡,我可亲眼看到她拿出的药,效果那可是好得很。”

见朱孝武还要反驳,他连忙抢着开口道:“老朱,咱们几十年交情,你别糊弄我们。不是事情逼到这份上,我也不朝你张这口。你知道我们村一个冬天死多少人吗?”

说着,在朱孝武看过去的目光中,竖起一根手指晃晃。

朱孝武有些茫然地将手上的烟往嘴里放,手一抖,烟掉地上,他急忙弯下腰去捡,捡了半天才直起身,神色看上去比之前要镇定一些,只是细看,那脸色还是有些发白。

徐志国和胡磊也沉默地抽着烟,老友失态的样子他们看在眼里,心里同样是沉甸甸的。

“我之前看你们就觉得瘦得厉害,脸色也不好,只当是现在日子不好过。是不是还有其他毛病?”朱孝武瞄着两人的脸色,很认真地问道。

另两人也没想瞒着,都点点头:“整个村的人都这样。身体发瘦,却觉得一天比一天沉,有时候犯晕,还喘不上气。以后,还会越来越重,最后就只能坐着等死。”

徐志国拉着朱孝武的手,恳切地说道:“老朱啊,你也看到,你们村的情况比我们两个村要好太多,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希望你能伸手拉我们一把。若是那炼瑶姑娘真会看病,你别瞒着,真是等着救命呀!”

朱孝武默默将他们的话听到心里。他们说的这些症状,仔细想想,他也有过,只是症状轻,平时很容易就忽视。

当然,这些症状后来就消失了。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朱孝武恍恍惚惚想起,好象是上次大院给全村人炖的那次肉之后,他吃完,第二天起来就觉得有些发热,家里其他人也没什么精神。再到第三天起床,他就觉得身体自天灾后前所未有的轻松。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吧。原来,大院突然无缘无故送东西给大家,却原来是为了给大家治病。

朱孝武朝门外瞅两眼。三个村的人都蹲在外院晒太阳。光看脸色,就能分出哪些是千岁村的人,哪些不是千岁村的人。

朱孝武收回目光低下头,眼睛有些发潮。

“应该还是水的问题。我们一直喝干净的水,你们喝被污染的水,这情况能一样?说不定等你们的水干净了,这病也就跟着好起来。”朱孝武嘴里安慰着两人。

虽然几人关系不错,但他不能违背炼瑶的意愿。她连替村里人治病都没有声张,说不定就是不愿意让这事被人知道。他受着她的大恩,自然不能将推着恩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徐志国和胡磊没有说话,想一会,默认下这个事实。

三个村的人情关系错综复杂,谁家的媳妇女婿说不定就是千岁村的人。若是有治病这事,多半就会传出来。可是至今没听到风声,想来千岁村确实没得过这种病,自然也就不用治病。

两人想通后,心里的期望更大。几乎是架着朱孝武朝大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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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国没说话,胡磊接上的:“骗你干什么?我们村还要多,不然怎么这么急着找你要树?”

朱孝武是真的被吓懵掉。他以为外面跟他们村一样,顶多是少些吃的,没有干净的水喝,可是真没想到一村之隔居然就死了这么多人。

三义村比千岁村大一倍,有四五百人。望水村更大一些,得有七八百。徐志国和胡磊的日子,天灾前肯定比他过得好,这天灾后,却只会比他更难过。

徐志国嗤笑一声,眼圈有些发红,低头闷着吸口烟,这才低沉着声音道:“所以说,老朱啊,你才是我们三个中最幸运的。你以为十个人就是大事?如果再加个零呢?”

朱孝武被唬得跳起来:“老徐,你说真的?”

这样的事听多了,朱孝武听炼瑶说要围着村子种这么多树,就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再稍稍一想,就明白过来。水都被污染了,这地能幸免?

昨天他想明白就干脆直接问出来,炼瑶只是笑着让他安心,说千岁村有树神保佑。

他寻思着,村里重阳木虽不多,但还是有不少,看来这重阳木不仅能让水变干净,还能让地也变干净。因此,他对重阳木的事越发上心。甚至提出还要在村里多种些重阳木。

朱孝武一惊,声音有些发抖:“十……十人?”

他们千岁村加起来可才死三人。就这他都觉得伤心,要是他们村也和三义村一样,死上十来人,他这个村长也不想干了。

徐志国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好奇问朱孝武:“你们村那个叫炼瑶的姑娘是不是会看病?”

朱孝武闻言神色有些谨慎:“你听谁说的?炼瑶又不是医生,怎么可能会看病。”

不过这事被炼瑶推过去。只说现在村里还是安全的,树种不够,还是优先为其他两个村子提供为好。

既然炼瑶说没事,朱孝武就信了。毕竟这姑娘从不说虚话,更不会看着村里人受罪。

“没求着你们种。人家是好心,你们不领就算了。”朱孝武没好气地说。“人家说了,要想整个村子的水都能变干净,就得种这么多。你们种地不要水?这水里有毒,你们拿去种水稻,这水稻里万一变成毒水稻咋办?吃下去不得要命。你们自己划算,是辛苦一点,多采些药草,还是等着吃带毒的粮食。没人逼你们。”

关于土地被污染的事,巫庆峰他们都没有明说。只是近些年到处都是环境污染的事爆出来。不是说哪个村里被重金属污染,种出带毒的作物,结果整个村的人都染上不治之病,就是哪个地方因为被污染变成死地,所有人被迫搬离。

安下心的朱孝武,剩下要操心的就是怎么说服徐志国和胡磊多在各自村里种树。

不过相交数十年,他对这两人还是很了解。都是正统的人,心地不坏,还肯担责任。所以他这么说,这两人指定得同意。

果然没让他多等,两位村长就点头表示接受。

过了一小把烟瘾,三人又回归正题。

“这四神山上药不少,你们打猎的时候顺便采些回来不就行了?虽说一棵树得用二十斤草药来换,到底没说得是晒干的,这新鲜的二十斤草药能有多少?”

“二十斤是没多少,要是一棵两棵也不费多大事。可是你说他们说过,一个村起码得几十棵树才行,这样一算,可得不少。”徐正国有些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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