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保安

“昨天我儿子从深圳回来，说好今天相亲，女方却说被鸡骨头啃了，不来了，气得我差点进棺材。”马二公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前段时间，有个28岁的女人，她老公没有生，正准备离婚，跟我儿子在微信上谈得来，要到深圳找我儿子，结果你猜我那死小子怎么说？”

“怎么说？”黄达华好奇地问。

“那死小子说，手续没办通，不要去找他。”马二公怒得唾沫狂喷，“我怎么就养了个这么蠢的杂种！女人送上门，他说不要！不娶也先睡她几晚啊！蠢到没药救！现在人家办通离婚手续，不理他了。”

何宗泽说：儿子有儿子的福，你操心也没用。

马二公说：是福倒好，我就怕他一衰到底。

黄华达说：马二公，你们那块地方，好像很多人娶二手货……

“娶二手货不错了！现在很多人娶的是N手货！我们队好几个娶的是拖儿带女的婆姨，可是人家能生养啊！”马二公说，“听说什么转基因，害得很多年轻男女不能生养；以前生过孩子的，证明能生养，娶得安心。”

何宗泽说：我觉得男女关系太乱也是一个原因，搞多了，得病，堕胎，导致不孕不育。

“有可能。”黄达华和马二公异口同声地说。

陈太阳始终只听不说。

“喂，瞎大炮，你不发表看法？”马二公质问陈太阳。

“都被你们说完了，我说毛啊？”

陈太阳要么不说话，说话就是怼。

阴阳怪气的。

马二公说：瞎大炮，你光棍那么多年，经常嫖娼吧？

陈太阳说：是啊，有意见吗？

谁都认为陈太阳会做某些事情，陈太阳没想过改变人们对他的看法。

马二公说：我猜没几个小姐愿意接你的生意。

何宗泽说：小姐只要给钱，谁的生意都接。

马二公说：瞎大炮很恐怖，当年他被侄儿侄女从李寡妇的床上揪出来示众，惊吓一村人！

何宗泽说：有那么吓人吗？

“不信你们问李天强，他亲眼见过，我只是听说像根大萝卜。”

马二公一边说话，一边比手势。

黄春华和何宗泽的眼睛瞪直。

“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谈论我的器官？”陈太阳有些烦了。

仨老头不敢继续谈论陈太阳，便转移话题，说的无非是自家的、别家的是是非非。

人老了，别的本事没有，扯是非的本事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轰喳喳……

剧烈的撞击声与摩擦声响震。

四人急忙看向万家新城前面的公路北段，隐约看见发生车祸。

四人跑近，却是三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骑摩托车摔倒。

三个少年都受了伤，其中一个少年受了重伤。

何宗泽拿出手机拔打120……

马二公和黄达华拿手电筒照三个少年，确定三个少年并非附近的人。

何宗泽打完电话，让少年们不要轻举妄动，等120来处理。

少年们痛哭哀嚎。

马二公询问少年们是哪里人，得知少年们来自南留市另一个镇，回家的路上途经这里。

黄达华说：你们骑车怎么不小心？

“我好像看到路中有个小孩，急刹车急拐弯，就飞出去了。”骑车的少年说。

陈太阳摘下他的眼镜，装作不经意地扫视公路一遍，只见一个矮小的黑影站在路中间。

这条公路没有路灯，陈太阳不敢拿手电筒去照。

他看不清楚那矮小的黑影，但他知道那是一只小鬼。

陈太阳不想惹祸上身，他不作声地戴上眼镜，与三个老头陪伴受伤的少年们。

过了二十多分钟，市医院的救护车到达，把三个倒霉的少年运走。

四个保安回到岗亭处，马二公和黄达华骑车回家。

陈太阳说：何领班，我把电脑搬入楼梯底，明天再搬回岗亭，你也回家吧。

何宗泽说：我路远，来来回回不方便，不回了。

陈太阳说：我回去了，你小心点，有事情就给我们电话。

何宗泽说：没事，我这辈子没见过鬼，还真想见见鬼是什么模样。

陈太阳笑笑，他已看过鬼的样子，但说出来没几人相信。

鬼和人其实很相似。

鬼是人的影子，人是鬼的延伸。

何宗泽说：你儿子也许不是这么想……

马二公说：唉，就是管不了他啊！我只能瞎操心。

陈太阳不答言不辩解，他陈太阳祸害谁，关他马二公屁事！

“现在是这样了，男多女少。男人娶老婆难，女人找老公易。时代又开放，动不动就离婚。结了婚也常常出轨。我们老了，跟不上时代啦。”何宗泽也是这般的感叹。

马二公说：我只想要我儿子娶老婆，离过婚的也好，生有儿女的也好，他娶回家，也比做光棍来得好。

将近12点钟，他到万家新城上班，中班的杨河问他那个女孩呢，他懒得回答杨河的无聊问题。

吴军没有来上班，诚然是辞职了。

中班的保安下班后，何宗泽、马二公、黄达华一起巡逻，陈太阳独守岗亭。

黄达华说：你儿子不会是想要黄花大闺女吧？

“他想得美！现在这时代，超过18岁的，还有几个是黄花大闺女？”马二公虽然老了，却也晓得这时代男女很早熟，很多人小小年纪就谈恋爱滚单床，偏偏又有很多超龄的剩男剩女，全他妈只顾玩得爽不顾传宗接代，不顾老祖宗的廉耻道德。“就拿瞎大炮来说，他又祸害了一个纯洁的女孩。”

马二公说：有女朋友又如何？他还不是光棍？那小女孩只是陪他玩玩，乐意嫁他？

黄达华说：这倒也是，现在的女孩小小年纪就开始玩，玩到年龄大了，玩腻了玩残了，才找人嫁。

李德岗消停了，今晚又是星耀晴夜，暂时没有什么令人心慌的事情发生。

仨老头坐下来便开始聊家常，陈太阳习惯听不习惯说。

闲着没事，陈太阳到屋背的果院翻地，种植些冬季的疏菜。

如此一天过去，他吃了晚饭洗了澡，看电视到9点钟左右，像往常一样睡觉。

马二公聊起他的两个儿子，哀声叹气。

“我大儿子，83年的，35岁，还没有娶老婆，看来要像瞎大炮一样做光棍。”马二公说得很无奈。

黄达华说：马二公，不要拿你的儿子跟陈太阳比，陈太阳有个十六七岁的女朋友，漂亮得紧。

陈太阳回家吃过中午饭，睡至下午3点钟左右，出门寻找李德岗的坟，然而李德岗的祖屋和坟早已被铲平。

望着新修建的公路，陈太阳不知道是否有人迁移李德岗的坟，更不知道去哪里寻找李德岗的坟。

他找了李姓宗族的好几户人询问也是没有答案，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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