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方丈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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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不明白为什么有这奇怪的规定,但知道著花末现在正在一群不知道身份的恶魔手里,别说有月亮的晚上,就是今天晚上他都不一定能撑得过去。

“你不去我们去!”说完她转身就走。

这时主持突然出现在门外,拦住她道:“芙蓉施主不必着急,丑施主说的对,要去雾岛只能等到有月亮的晚上。”

不仅她不好受,罗清、茱萸也不好受,丑奴儿褶秋三更不好受。两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阻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相信老人家和主持的话,就狠心地伤害了她的心灵使她暂时放弃。但是两人觉得方丈既然说了不让她去,甚至为了阻止她还说了谎,就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所以两人马上又找到了方丈。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罗清、茱萸以及两位大师——智能和智化。

“方丈。”丑奴儿几人先合掌揖礼,然后问道,“为何去雾岛一定要等到有月亮的夜晚?”

主持轻捏佛珠,道:“请恕老衲不能相告。”

“既然如此,那岛上为什么会有人,他们白天难不成就不在岛上?”

“在岛上是在岛上,入岛是入岛。”

褶秋三又道:“只有入岛才会被阻拦,到了岛上就不会有危险了?”

“岛上就是岛上,入了岛也罢,要入岛也好,都是在岛上。”

褶秋三明了,再问:“难道只能通过那根铁锁进,其他方式进去会不会遭阻拦?”

“阿弥陀佛,施主不要再问了,老衲告知的已经够多了。”

从门外走来,丑奴儿忍不住猜测,看方丈这么神秘的样子那座岛屿好像真有什么秘密,被封绝不简单是因为竹林的原因。而且这秘密好像只有方丈一个人知道,两位大师也不知道。但是那个小僧临死前看到那些人模样为什么会大呼,难道寺庙曾经发生生过什么?

他想再去找方丈谈谈,但现在已经快九点,游人们又该进来了,方丈正忙着勘察寺院的卫生服务。

寺院分两个院子,前院允许游人进入拜佛烧香,后院是僧人们的饮食居所,不允许外人进入,丑奴儿等人此刻就呆在寺院后院。

后院根前院差不多大,但是后院房间比较小,致使其房间多了些。昨天听方丈的意思寺院还有一些其他人,丑奴儿便打算过去看看。

早饭已经吃完,两个老夫妻房客在院子里闲逛,累了就坐在石凳上喝茶,好不自在。但是丑奴儿发现两人身体都有缺陷,丈夫是瘸子,妻子只有一条胳膊。那瘸子偏偏喜欢闲逛,妻子都已经累了他还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仅如此,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兴奋,到最后直接手舞足蹈竟然练起了功。这功法也像他人一样奇怪,招式散慢,形式奇特,身体不动时他硬要动,身体飞动时他又无所作为,打起来全身都像是在抖动,有时又像一根利箭,脑袋顶着直往前冲,手臂收起,速度渐减。等速度完全没了身体才会动弹,这怪异的招式使得他的腿看起来到并不怎么特殊了。

妻子头发已经花白,只有左臂,却喜欢绣花。偌大的年纪不说,只有一条左胳膊她怎么绣?但是她真能绣,而且比一般人绣的都好。她用双腿夹住绣圈,左手穿针时牙齿便咬住配合,速度竟然一点也不慢。

罗清从芙蓉的屋里出来,看着两人好一会儿,眉头微皱。

“这位姑娘如此盯着我们干甚,莫非是喜欢上我手里的花了?还是喜欢上我那糟老头子了?”

罗清赶忙松开眼睛,道:“只是看着两位前辈感觉有些熟悉,像我的两位老师。”

“你的老师是谁?莫非能跟我的老头子修炼一样的功法,跟我绣一样花?”她老头子的功法怎么看都像是自创的,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巧的事,在一样的年代跟他创出同样的功法,还跟她绣同一种花。

“没有,他们不练功,也不绣花。”罗清摇摇头,道。心里总感觉这两人有什么地方跟她的师傅们很相似,但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两位老人继续练功绣花。

丑奴儿继续往前走,突然从前面的门里出来一个端着脸盆的瘦弱男子,一不小心差点碰到他身上,水盆里的水都溅出一地。

男子抬头看一眼丑奴儿,道一声歉继续往外走,端着脸盆走出寺庙倒在庙后的竹林里。他抬头时丑奴儿刚好看到他的脸,瘦若骨柴,眼圈发黑,眼神黯淡,像是被什么事扰乱了心,不能安眠。

此时房间门没有合紧,丑奴儿往里看了一眼,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床上躺着一个人,上半身裸露,下半身盖着一条小毛毯,看样子刚才那人刚给他擦完身体。

丑奴儿回过头又嗅了嗅,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而在药味包裹下,还有一股腐臭味,像是烂肉的味道,看样子里面的人中了毒,伤口已经溃烂。

寺庙不是宾馆,就住着这几人,丑奴儿又转了一圈便回了房间。

回房间后他把发现的事情跟褶秋三说了一遍,但毫无发现。两人觉得那个受伤的人有问题,于是决定去找大师问一下。

大师正在屋里打坐,看到两人微微一笑。

“智化大师,智能大师呢?”

“智能去帮主持在前院打理事物了。”

丑奴儿点头。

“二位施主来是为何事?”

丑奴儿道:“大师可知后院里那名受伤客人的来历?”

智化略一思索道:“那两人是前两天来的,来时便有一人受伤昏迷,主持看那人有生命危险便帮他攻毒疗伤并让他在此先行住下,此后更是每天给他们取草药,熬鸡汤,但那人到现在也未有好转。两人在这里待了三天,既不怎么出门也不让人进,也没有离去的迹象,我与方丈也不知那两人的来历。”

“那大师可知那人受的是什么伤,什么毒?”

“那人肩上有一道刀伤,背后也有几道刀伤,但真正致命的伤口是大腿上的伤,似是被飞镖所伤,内含剧毒,至于是什么毒我也不知,主持也不清楚,只是之前他已将那人体内大部分毒素逼出,便开了一剂化毒药方让剩余毒素慢慢自行渗出。”

“他们为什么不去外面医院抢救,而在这里等着,难道他不怕那人真的死在这里?”褶秋三道。

“这事我也不知,只是两人既然是夜宿法林寺,又身重剧毒,大抵是被仇人所伤,不想出去大概是怕被仇人追杀。”说完大师合掌一躬,道了句“阿弥陀佛”。

丑奴儿点头。忽然又想到一事,道:“大师可知大魔王是谁?”

此话一出大师脸色突变,道:“丑施主从何处得知此事?”

丑奴儿于是便把之前去雾岛的事详细地跟他说了一遍。

大师听后恍然若有所悟,道:“原来那些人藏在雾岛。”

丑奴儿问:“什么人?”

大师道:“几个星期前寺中发生了一件怪事,许多大殿里的佛像被砸,佛门损坏,但没有人听到过砸佛像、砍佛门的声音,连捉几日也没有捉到任何东西,但佛像一直在减少,直到有一天天王殿内突然出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佛门虚妄,圣地自消,百年恩怨,一朝报兮,有魔出世,圣宫自损。’,自那以后所有人都说大魔王波旬回来复仇了,弄得人心惶惶。最后主持出来烧了那张纸,寺庙再也没有发生怪事。没有想到那些人又出现了,而且在雾岛。”

丑奴儿突然明白许多事,又问道:“雾岛里有什么?”

“我也不知道,雾岛的事只有主持知道,自几百年前就一直是这样。我们只知道就算要去也只能在有月亮的晚上去,这事还是从古书中所读,真实情况是我们都没有去过。”

“方丈也没有?”

“没有。”

丑奴儿点头便要告辞,大师突然说道:“丑施主可是前几日风波骤起的丑施主?”

丑奴儿点头。

大师又问:“我看丑施主骨骼血肉壮大而内含生气,经脉柔韧,精气自生,可是修有易筋经?”

丑奴儿道:“不瞒大师,小生确实修炼易筋经。”

他又道:“可否让我瞧瞧?”

丑奴儿走过去。

大师捏起他的经脉,又敲击两下他的百会穴、神庭、人中穴、哑门穴……同时眼中闪现一抹亮丽的金光,许久垂下胳膊道:“丑施主修有最纯净的易筋经,血肉经脉之力自此后当是天下无双。”

丑奴儿忍不住道:“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很强盛的内力,也没有感觉血肉之气有多强大?倒是百毒不侵是真的。”

大师神秘笑一下,不答反问:“丑施主这门易筋经可是从一位耳垂有两颗黑痣的老僧手里学的?”

丑奴儿回想起少年时候趴在师傅耳边揪着他耳朵问个不听的事,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笑意,老实道:“师傅耳边确实有一大一小两颗黑痣。”

大师又看他一眼,道:“你既然是大师徒弟,为何不皈依佛门?”

丑奴儿:“师傅走时吩咐,让我忘记他这一份恩情,并且入俗还家。只是我做不到师傅所说,又想起我本就无家,何来还家之说,想到与师傅一起生活的日子便明了,家就是师傅少时恩情,所以决定拜师傅为师再出寺,也算入俗还家,遂了师父的心愿。”说完他又问道:“大师认得师傅?”

智化大师听说丑奴儿师傅已经圆寂不由有些感叹,但似乎早已猜到,面色平静,道:“我小时候见过师叔几次,那时师傅说小师叔天资聪慧,悟性甚高,极有可能成佛门一代领袖,但后来被人暗算,全身经脉尽断,内力尽失。只是小师叔生性坚韧,不肯放弃,纵读经书千万册,创出真正能修经复脉,创生浩瀚内力之术,一举成名。但也因为年纪以高,旧伤不能全复,寿命有折,始终不能突破那最后一层关卡。最后跟师傅一起去往神秘之地,不知音信。今日才知小师叔果然回来了。”

丑奴儿点点头,有些沉默。师傅一直没跟他说过自己的往事,现在才知道原来师傅一生经历了如此之大坎坷。

“大师可知师傅的仇人是谁,可曾有报?”丑奴儿知道佛门宽容,师傅心性又淡然,有可能不记此仇,但是这仇他必须为师傅报,即使害死师傅那人已死,他也要弄清来龙去脉,找到伤害师傅的门派。

“小师叔的仇已经有人去报过,师叔交友甚广,在佛门又深受尊敬,受伤后自然有人为他讨个公道,连师傅当年也曾一同前去查探,杀死了毒害师叔的人。但是为什么毒害师叔原因一直不清楚,据说是因为魔教之人嫉妒师叔天赋,怕他日后积累渐深先行踏出最后一步所以断师叔经脉,废其内力。”

“但是师傅当年一定已经修炼有成,一个人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废他经脉武功。”

大师道:“确实,当年毒害小师叔一事是魔教众门派一起策划行事。”

丑奴儿低头不语,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当年的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众多魔教门派联合策划只为了伤师傅经脉,废师傅武功?

“但是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丑施主不要再为此事怀恨在心。”

丑奴儿不说话。

大师又道:“至于丑施主所说内力精气之事,只因为丑施主修行还稍有不够。小师叔当年不仅天资极高,悟性更是百年难遇,才创出这么一个功法,丑施主与师叔毕竟不是同一人,还应对易筋经有足够的理解,方能自行跨出那一步。”

丑奴儿点头受教,又欲要开口提问,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慌乱声,紧接着一小僧闯进,道:“师傅,主持出事了!”

门内三人皆是一惊,忙跟着小僧走出门外,往前院走去。

此时前院已经聚集许多人,僧人们直接将游客赶出,关上门锁住。至于其他人,则都聚集在偏殿内。

丑奴儿与大师忙赶过去,发现方丈已经身死,口鼻溢血,脖子一道青印,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褶秋三上前查看,确定他就是被人勒死。

“方丈武功如此高超,怎么可能是被人勒死的,一定是大魔王知道方丈烧了他的信条,来复仇了!”一小僧脸色煞白的看着倒在地上,表情极其惊恐的方丈,大叫道。

顿时有许多僧人开始慌动,那名瘦若男子更是脸色苍白无一点血色。

褶秋三飞跳过去一把抓住那名小僧的脖子,提在空中说道:“你再说一遍?!”

小僧双腿在空中不住乱蹬,眼神惊恐,但嘴里还是说道:“大魔王波旬要来复仇了,我们烧了他的信物都会死的!”

褶秋三右手一用力,眼神凶恶愤怒,真似要一把掐死他。

“施主手下留情!”智化大师走过去扶起那名大口喘气的小僧,对他道:“不要乱说,先回屋去。”

此时智能大师匆匆从院外赶来,道:“怎么回事?师兄怎么了?”等他看到已经惨死的师兄时满脸不可置信,表情悲恸到极点。

智化走过去扶住他,道:“师兄不必伤心,方丈他只是提前去了佛国,佛祖在天有灵,一定会接应他的。”

智能好歹是一代大师,虽说性情柔弱,但也非不明事理,强忍住悲痛,对旁边几名小僧道:“把师兄抬进屋里,任何人不准说什么大魔王复仇之类的话!”

(本章完)

芙蓉看看众人,很是愤怒,甚至隐隐有些绝望。

她最后还是回去了,很不好受。

这话并不怎么令人信服,芙蓉依旧要去。

“如果芙蓉施主一定要去不仅救不出著施主,很有可能还会葬送自己的性命,到时候就没有人会去救著施主了。”

丑奴儿等人很自然地配合起他,装作对著花末的死活毫不关心的样子。

“为何?”

老人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饭,不说话。

丑奴儿略感奇怪,但还是本能地觉得老人不会骗他,不过著花末还能撑到下一个有月亮的晚上吗?

“但是著花末现在还在他们手里,有月亮的晚上谁知道要等多久?”

主持依旧道:“芙蓉施主尽管放心,他们掳走著施主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的行动,在著施主未妥协前他们不会让他轻易死去的。”

芙蓉道:“为什么?”

“要去那座岛只能等到有月亮的晚上。”

丑奴儿忽然想到老人家既然是著花末的半个师傅,武功绝不该弱,道:“老人家你要去找花末?”

老人道:“不去。”

“不回来了,如果能找回著花末或许会回来跟您说一声,但睡觉还是在寺庙里吧。”

老人点点头,道:“如果你们还要去那座岛屿,一定要在晚上有月亮的时候去。”

丑奴儿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也不了解老人,于是便不多说,心里却早已经下定决定,快速吃完饭同褶秋三一起回到寺院。

芙蓉等人已经在等他们,甚至寺院里许多和尚都已经准备好了棍子铁锤等等他来一起前往雾岛。

“现在还不能去。”

有些事虽然不好说,但必须得说,有些人虽然不好做,但必须得做。丑奴儿与褶秋三回来后便将著花末的事一五一十的跟老人说了,老人听后点点头似是没有在意,但任谁都知道半个徒弟都失踪了,半个师傅怎么可能不在意?所以两人不敢打扰,马上回去睡了,为了第二天或许更残酷的战斗。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丑奴儿与褶秋三就从疲惫的睡眠中醒来,揉揉惺忪的眼睛,洗漱吃饭。

“你们今天晚上回不回来睡觉?”老人吃着盘里的咸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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