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与箭

韩春想了想，道：“你刚才在看谢凤和刘英杰下棋的时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云道：“只要我告诉你这个，你就走？”

韩春点了点头。

韩春道：“那么我们在学棋的过程中，如果遇到一些不懂的，是不是可以提出来问您或者是同学呢？”

奕秋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

韩春道：“这就是了！方才谢云同学在看谢凤同学和刘英杰同学下棋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就想知道她想说什么。”

奕秋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云儿做的没有错。”

韩春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她做错了，而是想问她想说什么。请问，我的问题是不是和围棋相关？”

奕秋道：“是。”

韩春道：“谢云同学的回答是不是也和围棋相关？”

奕秋道：“是。”

韩春道：“谢云不愿意告诉我，我是不是应该追着她不放？”

奕秋道：“是。”

韩春道：“谢云好不容易愿意说了，又被你的呵斥声吓回去了，现在她又不愿意告诉我了，你是不是应该向她道歉？”

奕秋犹疑了一会儿，无奈地道：“是！”

韩春道：“还不快道歉？”

韩春说完这番话，顿时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谢云也对韩春进行了重新的认识，原来一直不说话的韩春口才这么好！

奕秋道：“云儿，对不起！是爹错了，爹不该训斥你！”

谢云都愣了，竟不知怎么接话，这样的意外太出乎意料了。

“行了，谢云原谅你了！不过她要说什么只有我能知道。”韩春说完就把谢云拉到了一个墙角，“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谢云却笑了，道：“真没想到，你竟然可以逼我爹道歉！”

韩春道：“这很稀奇吗？”

谢云点了点头，道：“我告诉你吧，我爹这么多年重来没有给人道歉！”

“哦——那这么说你还是第一个？”韩春道：“难怪那些人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谢云笑了，问道：“我爹不光围棋下得好，口才也不错，你居然能逼他道歉，这说明你的口才比他还好。”

韩春道：“我爹说过，对付斯文人就要用斯文的方式，对付粗人就要用粗鲁的方式。斯文人是讲道理的，所以要跟他们讲道理。你爹跟我说过，有理对无理，能无往而不利。”

谢云点了点头，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奕秋想把韩春作为传人。韩春一点即透，确实是作为传人的最佳人选。她道：“这么说我爹是斯文人了？”

韩春点了点头。

谢云道：“那你是什么人？”

韩春笑道：“你想我是什么人？”

谢云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韩春道：“你想我是斯文人，那我就是斯文人；你想我是粗人，那我就是粗人。”

谢云没有回话。

韩春道：“好了，不聊这个了，你现在告诉我，你刚才想说什么吧！”

谢云附在韩春的耳边轻声说着一番话，很显然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说什么。可是她不知道这群同学之中有人懂唇语，谢云的这一番话被他听得真真的，这个人就是刘英杰。

“姐姐方才和刘英杰对弈，用的是谢云定式。可是她只知道谢云定式之形，而不知谢云定式之神。出其不意只是谢云定式之形，防中取胜才是谢云定式之神。要用谢云定式和高手对弈，就必须知道未来的七至十子该下到何处，可是姐姐她并没有这么做。你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韩春点了点头，然后就和谢云回到了座位。韩春依旧坐在谢云身边，可是谢云并没有让他离开。

这时有人好奇心比较重，就问韩春：“刚才谢云和你说什么？”

韩春想了想，道：“她跟我说学围棋要一心一意，要心无杂念，才能提升棋艺。”

谢云听完就乐了，韩春说完也笑了，那人自讨没趣地回过头去了。

可是此时刘英杰却盯着谢云，他在心里暗暗说道：“谢云定式，总有一天我一定要领教一下。”

韩春道：“奕秋师父，请问您是教我们什么的？”

奕秋道：“当然是围棋。”

谢云撅着张嘴，气呼呼地打了韩春一巴掌。

韩春看着谢云生气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别生气，别生气，他敢训斥你，我马上帮你修理他！”

韩春说罢就撸起袖子，站了起来。这一下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所有人都以为韩春是要揍奕秋一顿。甚至连谢云都用两只手拉住他，直到韩春没有向奕秋移动，她才知道韩春不会动手，这才松开了手。

直到听到一个人很大声的“咳咳”一声，所有的人的目光才看着那个发声的人，原来是奕秋进来了。

谢云慌忙找了一个空位坐下，韩春也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而且这个空位就在谢云的正对面。

谢云道：“你坐我对面干什么？难道你想陪我下棋？”

“好，那我就告诉你！”谢云道：“这……”

“韩春，谢云，你们两个闭嘴！”奕秋怒道。他以为他们很快就完了，没想到他们是没完没了。身为一个老师，如果有学生这么不尊重自己，任何人都会发怒。

韩春摇了摇头。

谢云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再也不理你了！”

韩春连忙把凳子搬到了谢云的旁边，笑道：“我坐这里总行了吧？”

谢云白了一眼韩春，道：“这里这么多位置，你干嘛坐我旁边？”

韩春看到谢云在看两人下棋，他也站在谢云旁边。但是他的眼睛没有盯着棋盘，而是看着谢云，他看着谢云欲言又止的样子，既感到好奇，又觉得可爱。

两个下棋的人，一个看棋的人和一个看人的人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韩春道：“因为我喜欢坐你旁边。”

“我不喜欢你坐在我旁边，我要换一个位置。”谢云站起身来朝另一个位置走去，韩春也站起身来跟在她的身后，她刚坐下，韩春也坐下，又坐在她旁边。

“你走不走？”谢云道。

浓雾仍未散去，谢云和韩春一前一后走进了奕秋课堂。

房间里来上课的人已经都来了，韩春和谢云是最后两个走进这里的人。谢凤对面的原本属于谢云的位置上却坐着另一个人——刘英杰，刘英杰已经和谢凤在对弈，而且两人的布局已经展开。

谢云感到好奇，便站在旁边看两人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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