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细穷源;演说义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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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北侉子比南蛮子憨厚耿直,义阳人依然不把他们当成同类。

说来说去大概只有义阳人既不侉,也不蛮,中正平和,真正合乎孔老夫子倡导的中庸之道。

义阳人也就成了没有河南味的河南人。

张太守想:“这不还没出娘娘吗?我是义阳州的王,去了他王家,他王家再厉害,敢不买账?但是明目张胆的去破人风水,还是天理王法不容啊。“

张太守突然福至心灵想道:“哦,对了,这‘九冲贯明堂,代代出娘娘’的俗语才两句,再想出来两句,不一样是天意吗?王家除了这谚语,还有什么呢?“

一个计谋出现了。

张太守开始了苦苦思索。

一旦张太守思索出新谚语时,王家将开启生死劫。

突然肖王的十里八乡到处都在传说‘天子凹,出天子,朝堂坐拥明堂上。’接着所有人都知道王家的九冲贯明堂,出来的才是娘娘,而明堂出的是天子,那是震古铄今的大事,绝对盖过出娘娘。

肖王乡人早在心里厌恶王家,凭什么他家有钱有地还出娘娘?好了,终于要出天子了,管他出在谁家,只要不是王家就好。

佛族认为;欲戴其冠,需承其重。一个地方出帝王,不知道要集聚当地在数不清的年代里,积累的无穷尽的大福报和大阴德,而且还要此地所有人共同承担这帝王位带来的杀劫。

既然义阳州要出天子,那么就要根除所有不利因素。尤其是出娘娘要分走义阳很多的福报,为了天子,必须冻结娘娘的果报。

张太守来了。

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随着铜锣刮过了一村又一村。

村民们哪见过这架势,虽然害怕,也压制不住喜欢看热闹的好奇心,几乎是倾巢而出,把王家村围的水泄不通。路边,田埂,站满了人。

当张太守从官轿走出来后,有眼尖的村民,发现经常在王家村转悠的风水先生,原来是太守大人。

张太守的大驾光临,惊的王沧海是惊慌失措,实在不知道张太守为什么会到王家来?仓忙之中,急急奔了出来。到了堂屋,跪地就拜。

张太守看着未来皇上的老丈人跪在自己脚下,心里甚是满意,笑盈盈道:“今日到此,实属冒昧,打扰王先生了。”说着双手抱拳,以示歉意。

王沧海诚惶诚恐道:“不知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赐教?”

张太守笑道:“赐教的不敢。王先生请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刚到义阳州,就到处听说‘九冲贯明堂,代代出娘娘’。学生我孤陋寡闻,不知道说的是你们王家,久仰不如亲见,果然王家的祖上福泽绵长啊。”

王沧海听了张太守的一席话,心里一惊,他早已听闻‘天子凹,出天子,朝堂坐拥明堂上’,明堂是出娘娘的地方,咋又出天子?这不明摆着要王家人的命吗?

人心险恶啊。

果然张太守来了,看这架势,不是奔着娘娘,就是为了天子,他在找王家的茬。王沧海试去额头上的微汗,抬头向张太守望去,感觉张太守有些脸熟。定睛一看,心头猛的一震,他认出了张太守——那个风水先生,十多天前还在他家门口,夸奖门前的池塘。

王家这样的让太守惦记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王沧海愈加的小心翼翼道:“托大人的福。王家德行浅薄,我辈更是不肖,实在不值得一提啊。”

“王先生客气了。这好山好水,虽然说的是王家,没有此地生民福报的共同感召,怎么会有大命之人的出现?所谓的人杰地灵,关乎的是一方的运道。哦,对了,令尊大人不就是运(蕴)道吗?“

王沧海不知张太守意欲何为,话里话外透着对王家的不怀好意,可人家是太守,王家在当地再有势力,也不敢得罪,毕竟那个娘娘还没出来啊。

唉,老爷子说的对,王家真是富贵的太久了,把‘贵‘字弄丢了,实实在在成了乡下的土财主,一点见识也没有,更缺乏前瞻性,张太守都上任了,为什么不去巴结一下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好诺诺应承着。

张太守略过王沧海,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后。说:“义阳州人的福报实在是深厚啊,现在居然能出朝廷,看王家这明堂,,,“

张太守话还没说完,王沧海扑腾一声,差点晕倒地上,这实在是用心险恶啊!一个老百姓家,敢出朝廷,不是等着让皇上满门抄斩吗?他颤声道:“请大人不要听信胡言乱语,王家德行浅薄,代代出娘娘是乡下人的谬传,而且这说的也不是我王家。“

王沧海跪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头上的汗像断线的珍珠,串串的滴落,一会儿就把衣服沁湿。

张太守不动声色的看着王沧海,道:“我今天来,不是为了王家的风水。是奉朝廷的旨意,王家的确占尽义阳州山川地理的灵气,但凡事都逃不过轮回中的兴衰。其实王家的福气,也是义阳州子民的运道。没想到现在又要出天子,这关乎皇统,绝不能出现半点差池。”

王沧海听了这番话,心里起了疑惑,王家得罪了谁?张太守不仅亲自登门,而且还带了这么多兵丁仆役,如果仅仅为了风水,也许没有什么,大不了不出这个娘娘。假如为了所谓的出朝廷,王家就真的是在劫难逃。识时务者为俊杰,王沧海脸色惨白,颤声道:“全凭大人做主。”

张太守点点头,打量起王家堂屋,他在找冥冥之中引动白云的力量。

上次出现是前朝的事情,这次风水又转来了,他在心里打着主意,憋着劲要去破王家的风水。

像王家这样树大根深的土豪劣绅,当地一霸,一个老百姓去了他家,王家的下人都不会摆你一下,更何况要上门去动土?即便你长了八条腿,他们也会一,一打瘸你。

真的,就生活在义阳州吧!

张太守想终老义阳州,成为义阳的王。但是他无法忍受代代出娘娘后,那无穷无尽的巴结讨好,他知道王家已经一二百年没有出娘娘。

一位娘娘伴随的其实是一个王朝。

于是义阳州人很知足,所以义阳州人几乎不会做生意,也看不起做生意的街油子,自然义阳州人身上没有商贾的市侩。

民丰物埠,使义阳州人不需要闯江湖,走四方,他们在家里就活的很好,蜗居让义阳人有了小国寡民的思想,这无疑造就了当地缺乏机心的民俗。

义阳州人很自负,自负到了固步自封的地步。

张太守是个南蛮子,嘴刁心滑。在义阳州的风水地理上,他走眼了,这引的他心里不快。但这不影响他喜欢义阳人的生活方式,细米白面,绿茶躺椅,浉河风月,烟馆酒肆,这惬意的使人忘忧和沉醉。

生活在义阳州,体现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情怀,撇开权势与金钱,人生还要怎样的追求?

只是一条淮河而已,淮水北边的人说话,义阳人听的明明白白,可那话里话外“嗯来,嗯来”的腔调,让义阳人无法忍受。尤其是北上五十公里的河南人,都是喝汤,吃杂粮面,啃窝窝头的,这些义阳人真来不了。到了那窝里,义阳人都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回到义阳家中。

同样的风吹日晒,北方的风是狂躁的,打在脸上是生疼的,少了浉河水的温柔滋润,无形中北方人更粗犷,瞄一眼就知道他们少了义阳人的细腻和文雅,义阳人毫不客气的把北上五十公里外的一切人归结为侉子或者老北侉。

往南五十公里,越过鸡头山就是湖北地界。那竟是俩个截然不同的语言天地,义阳人根本听不懂湖北人嘴里呜里哇啦说的是什么,自然在交往中义阳人总是吃亏。

亏吃多了,义阳州人心里憋屈,嘴里高喊着‘雷打火烧,不与蛮子相交’,‘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然后在内心深处不待见无法沟通的南蛮子。

从义阳州南下五十公里,有一座鸡头山,那是义阳的屏障和关卡。整座山如同吃饱喝足的大公鸡,横卧在广漠的大地上,直接截断南去的道路,霸道的阻隔着南风北上,同时也抑制着中原气息向南外溢。

不一样的东西,一旦相遇,即便有阻隔,也会形成碰撞,战争就是最直接,最粗暴的融合方式。于是波橘云诡的楚风在此驻足,楚风的实质是浪漫,而且带着一种蛮荒野性的张扬气息,和中原保守厚重的农耕文化在撞击中,无二无别的融合到了一起。使义阳人自带一种悠闲的满足,骨子里还被烙印上,一股另类的包容四方的雍容大度。

按道理来说,这是一种鸵鸟似的退缩。民风使然,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蛮子总出现,管他呢,为了方便起见,义阳州人就把以南的和湖北人一个腔调,怎么努力都听不懂说什么的人,统称之为南蛮子。

义阳州北上五十公里,地道的中原。偌大的中州偏偏把义阳撇在淮河的南岸,于是义阳就融而不合的和河南分了界限。

上穷碧落去细细推寻,有历史,就有义阳的传说。

义阳州发生的第一场战争,莫过于黄帝战蚩尤。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洪荒气势,黄帝驱熊赶豹和蚩尤的神兵神将,把义阳州打的是天昏地暗。

大禹治水后,分九州,铸九鼎,问鼎天下者,莫不要逐鹿中原,义阳三关更是重中之重。以至于孔圣人的弟子子贡,都来义阳当县令,把义阳治理的道不拾遗,夜不闭户,义阳人的骨髓里沁满了礼义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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