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石三鸟
“听闻公子，有妙计剿匪，造福我扬州百姓，恳请公子指点一二。”
乔笙微笑着低了低头，才答道，“办法是有，只需大人拿出两样东西。”
“哪两样？”
说着，县令大人忍不住抹眼泪，“这官儿真是难当，向下赋税征重了，百姓告你贪，对上赋税给轻了，朝廷说你贪。勒紧裤腰带省出点钱来，半路还杀出个土匪，连官银都抢！现在莫说一千两，十两都没有！”
“呵呵，大人莫要忧心，我既是来给大人献策的，这一千两银钱自然也是帮大人想好了出路。”
闻言，县令大人动作一顿，眼睛里又迸射出希望的光芒，这回是直接站了起来，对着乔笙行了个大礼，“公子有何良策，还请公子救我！”
乔笙象征性地扶了扶大人，笑着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难的事情，大人有所不知，今儿早上一报案的老汉，送来的一位被人勒死的书生尸首，就能给大人带来这一千两银子。”
话落，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乔笙，包括我这个鬼。
我干巴巴地笑着，飘到他身边，“兄台，你打我尸身的主意做什么？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乔笙并没有理我，继续笑着对大人道，“大人只需找来一画师，画下那书生的画像，贴遍全城，再差一人一快马，送往京城，不过一日，这一千两自会有人送上门来。”
联想到之前庞老爷子说的“福禄”，还有乔笙说的再给严家施压，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打算。
这一千两银子，他是打算让严家送过来！
这招草船借箭，高！实在是高！
我了然了，那大人想了一会儿，也一知半解。
“敢问公子，是否已知悉，那杀害书生的凶手，是谁？”
乔笙抿了口茶，又笑着道，“正如大人早上审的那样，这书生既非本地人，在这里也无亲无故，为何出现在这里，被何人所害，又是为何而害，根本无从查起。那我现在即便对大人指证，也是口说无凭。当然，现在命案是小，剿匪是大，再不追回赋银，只怕到时户部追查下来，大人也是自身难保。”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摆在大人面前，去迈过眼前这道坎。迁户军节度使冯岩将军，在交州与倭寇交手时，因不善水战，兵败而回，还有十日便要路过扬州。刚刚兵败，军中士气甚为不甘。大人此时若能献上一千石粮食和一千两银钱，供冯将军重振兵马，杀个回马枪，定能完胜。至于剿匪夺回赋税，对于冯将军的那支钢铁军队而言，岂不易如反掌？”
“这样，冯老将军也不至于灰头土脸、兵败回京，大人您也能夺回赋银，保住官职，岂不两全其美？”
那大人眼里没了喜色，看着乔笙好久，才有些艰难地问道，“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知道得如此之多？”
“呵呵呵……”乔笙笑着站了起来，拱拱手道，“大人既知我不会答，又何必问。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人现已尽信于我，倒不如什么都不想，一门心思按计划行事，定能让大人马到成功。”
说完，便转身走了。留下满是疑问的大人和师爷面面相觑。
乔笙走到一半，身形又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对着大人拱手道，“顺便再给大人提个醒，那杀害书生的凶手虽然无从查起，但大人若是作出一副要深究的样子，那首先慌起来的肯定是那凶手。这么一想，那给大人送来一千两银子的人，岂不浮出水面？”
“如此说来，可谓是一石三鸟，妙哉妙哉……”
那大人眼睛瞪圆了一下，随即眼睛里的那抹光亮暗下。
“实不相瞒公子，我今年刚收集齐向朝廷缴纳的赋税，就是让山上那帮土匪给抢了，这会儿土匪剿不下来，赋银也抢不回来，到时户部追查下来，别说乌纱帽，我脑袋都得搬家。”
乔笙依旧面目含笑地摇着扇子，没再说话，等着大人。
过了好一会儿，大人才重重地点点头，“今年扬州城普遍收成不错，粮食滞销挺严重，反正放烂也是烂掉，我立下官府凭文，向百姓收购粮食，来年再用赋税还回去，应该很容易就能收来这一千石。”
乔笙点点头，又竖起第二根手指，“其二，一千两银钱。”
县令大人手指着李捕头，抖啊抖，一口气硬是快要吊不上来的时候，外头突然来报。
“报——大人，外头有个锦衣书生求见。”
县令大人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不见！”
乔笙竖立一根食指，“其一，一千石粮食。”
闻言，那大人眉头皱紧了一下。
县令大人一看乔笙相貌堂堂、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更是欢喜，右手一伸，“快给公子勘茶。”
两人喝了会儿茶，县令大人又慈眉善目地跟乔笙寒暄了几句，才慢慢进入主题。
那师爷倒是留了个心眼儿，问道，“这会儿报上来，可是那锦衣书生有甚特别之处？”
“回大人，回师爷，那书生说他有妙计一条，能帮大人剿灭青芦山上土匪，永绝后患！还能将官银完璧归赵！”
闻言，那李捕头哭丧着脸，解下腰间的刀，就开始脱衣服，“大人呐，这匪咱又没少剿，死了不少弟兄了，我是真剿不下来，我现在就把衣服脱了吧。”
“你，你你……”
“哦？”那大人眼神顿时放亮，连官帽都来不及戴，便迎了出去“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我一边跟着出去，一边忍不住想，乔笙这人好倒是挺好的，就是不到你抓耳挠腮、气急跳脚的时候，他就是不现身。
乔笙被请至后庭，看了看站在县令大人身后的我，没说什么，锦袍一掀，优雅地在石凳落座。
“这帮土匪，真是欺人太甚，连官银都敢抢，真是岂有此理！”
县令大人摔了茶杯还不够解恨，在屋里来回走着，步伐生风，一屋子人没一个敢喘大气，更别提谏言了。
“李捕头，你，带一帮兄弟，上青芦山，剿匪！剿不下来，你就给我扒了这身捕头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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