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父子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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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得不错嘛,抽的都是好烟啊。”肖向荣笑着打趣道。\r

“爸,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的。”肖书红着眼圈道。\r

“那是以前,单位里人多,我又是领导,抽烟影响不好。”肖向荣吐出两道白色的烟雾,一副惬意的表情,“这烟不错,要不都留给我吧。”\r

“你小子!”肖向荣气得瞪大眼睛,显然都要打人的架势,最后还是笑着叹了口气,“还真是和我一个尿性啊,算了算了,你也不是只有当兵一条出路,我儿子那么优秀,干别的也能出人头地。”\r

接下来,父子俩坐着天南地北的闲聊了不少,说到了当兵的事,又说到了做生意赚钱,还说到了苏酥,顺便提到了肖母。\r

但是只要每次肖书把话题往贪污受贿上一引,肖向荣就警觉地转移话题,显然是不想谈论这个。\r

“对了啊,你妈被她娘家人接走后,已经好久没回来过了...”肖向荣沉吟半晌,“这快有一年了吧。”\r

“爸,已经两年了。”苏酥忍不住提醒一句。\r

“哦,是两年啊...我这记性也变差了。”肖向荣笑了两声,看着肖书郑重道:\r

“小书,有时间去看看你妈吧,她吃的苦不比我少。你别看我现在是个犯人,但是运气还不错,监狱长以前是我一个朋友,挺关照我的,日子过得还不错...”\r

闲聊中,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在狱警的催促下,父子不得不结束了这次的见面。\r

望着父亲那蹒跚的背影,肖书沉默不语。\r

苏酥安慰道:“哥,爸说的都是真的,这所监狱虽然很乱,但是爸一直很受关照,没人欺负他的。而且爸也没有再犯错误,刑期一直在减,最多七八年时间,他就能出来了。”\r

“唉。”\r

肖书叹了口气道:“走吧。”\r

......\r

“肖向荣,我提醒你一句,以后少说你和我们监狱长的关系,要是让他知道,非扒了你的皮不可!”\r

离开会见室,走在阴暗的走廊上,狱警的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声音非常严厉。\r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儿女们担心我。”肖向荣唯唯诺诺,“大哥,这烟是孝敬您的。”\r

只见他缩着身子,连烟都不敢再抽,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风度和气魄?\r

狱警拿走了那大半包烟,看了肖向荣两眼,摇头道:“肖向荣,我真是不理解,你在这里过的什么日子,说白了那是连猪都不如。你却都不对儿女们说,是准备一直藏着掖着吗?”\r

连这个狱警都有点看不下去了。\r

他当了十几年狱警,和肖正荣也算比较熟了,亲眼看到过他往年的辉煌,以及后来是如何跌落神坛,沦为阶下囚的。\r

刚才肖向荣说,自己因为和监狱长是朋友,一直受到关照,听起来像是真的,但其实完全就是扯淡。\r

由于肖向荣当年被查,差点害得监狱长也跟着落马,所以监狱长可是恨肖向荣入骨,一直以来都有关照不假,但是这关照却不是他说的那样。\r

扫厕所,关禁闭,挨打挨骂,那都是家常便饭。甚至有一次,肖向荣被迫与一个社会大哥关在同一个牢房,因为一点摩擦,挨了一顿毒打,整整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然后这事被揭发检举,那个社会大哥没事,肖向荣却被冠以斗殴的罪名,被关了大半个月的禁闭。\r

“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大哥你说,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老死在这监狱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儿女们还年轻,我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呐。”肖向荣赔笑道。\r

“行吧,我也不多事。”狱警提了提裤腰带道,“只要你在我面前好好表现,我保证配合你演戏。”\r

“感谢感谢。”\r

肖向荣连忙低头附和。\r

......\r

五菱宏光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r

肖书在开车的同时,也想了很多。\r

他这次退伍回来,找人只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三年都没回家了,他也想尽到当年没尽到的责任,照顾自己的父母亲人。\r

最担心的人,就是入狱的父亲。现在探望过了,见到父亲气色不错,这块石头也就落了下来。\r

原本肖书是想询问清楚,父亲到底有没有受贿,还是有什么冤情?但是父亲明显不想多说,这件事只能作罢。\r

“虽然首长叮嘱过,要我早点找到那位老前辈,但是这江城人那么多,茫茫人海如同大海捞针,这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r

“现在最要紧的,是我得去找个工作,先还上苏酥借的高利贷再说。”\r

肖书好不容易才理清思路。\r

既然有了想法,那么接下来就是找工作了。\r

现在的信息很发达,根本不用东奔西跑,直接在各大招聘网站上就可以看到。\r

“哥,这里工厂流水线缺人,月薪三千,你要不要去看看?”\r

“不去,太低了。”\r

“新城区有个房地产公司招销售员,提成很高的,哥觉得怎么样?”\r

“不行,我干不来这行。”\r

“出租车司机咋样?”\r

“不干,累死不讨好。”\r

...\r

兄妹俩坐在车上,用手机查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r

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苏酥眼神一亮,惊喜道:“哥哥哥,你快看这个!这个绝对满意!”\r

肖书接过手机一看,立刻瞪大眼睛。\r

就看到某招聘网站上,一排醒目的字样映入眼睛。\r

绿叶集团招聘私人司机,要求车技高明,退役军人优先考虑,月薪五万保底。\r

“什么?”肖向荣神情一震,“为什么要退伍,你不是都当上军官了吗?”\r

“犯了点错误,就被赶回来了。”肖书摸摸鼻子道。\r

听到这话,肖向荣明显愣了下,点头道:“当时我也是想让你们日子过好一点,不小心才犯了错误的。”\r

可能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肖向荣反问道:“肖书,这次放假回来,能待多久?”\r

“我退伍了。”肖书答道。\r

肖书听得心里难受,没有说话。\r

“当时听说你当了军官,爸还非常高兴呢,那天拉着我说了好多的话,希望你能在部队好好干下去...”苏酥又说道。\r

肖书苦笑一声道:“那我现在退伍,又要让爸失望了。”\r

尽管身陷囹圄,穿戴手铐和囚服,但是他坐在那背脊挺直,依旧有几分当年的气场。\r

肖书沉默了一会,问道:“爸,你真的贪污受贿过吗?”\r

“小书,你回来了啊。”肖向荣笑了笑,眼中一片湿润。他在对面坐了下来,问道:“有烟吗?”\r

肖书摸了摸身上,拿出一根烟来,点燃后递了过去。\r

正说着,已经到了监狱门口。\r

因为早上来探监的人并不多,走了一趟流程之后,很快就在会见室见到了本人。\r

“爸这几年虽然没有人身自由,但是监狱条件好像还不错,他也没老多少,气色一直都还可以。就是每次见面,都要问我你回来没有...”\r

坐在车上,苏酥缓缓叙述道。\r

“肖向荣,你有家属来探视。”\r

在狱警的押送下,一个穿着囚服,头发隐隐花白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肖书的面前。\r

“爸!”肖书忍不住流下泪来。\r

当年肖父被查出来贪污受贿后,一审就判了十五年,被收押在这座监狱里。肖母来探望过几次,后来因为病倒了,就被家里接回去养病,从此就很少回来江城。至于肖父之前在官场上的门生故旧,以及亲戚们,更是第一时间和肖家划清界限,从没来探望过。\r

这些年来,也只有苏酥一人,定期会来探监。\r

今天正好是探监的日子,苏酥就带着肖书一起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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