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见周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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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睡觉、洗漱和打饭的次序排列,那俩新来的才恍然明白,王佳鸿才是这女号里的“正宫娘娘”。

所以,平时那俩极尽口舌之能卖力讨好巴结王佳鸿,不仅家里送的衣服,就连卫生纸、牙膏这样的东西都拿出来上供。

男监室里出现了自杀事件,虽然那个男犯没死成,但由于他自杀时吞下了无数个火腿肠两头的铝卡扣,所以订购火腿肠被看守所取消了。

之前她也有支援男号馒头的情况,但不像现在这么频繁,想来应该是给丛刚的。

不过从接应人爬笼子的动作和声音可分辨出,肯定不是丛刚本人,应是同监室里没有脚镣束缚的其他男犯。

王佳鸿的家人一般一个季度才来见她一次,给她带来的东西也不多,顶多就是几个熟鸡蛋或者苹果花生之类的东西,也很少给她账面存钱。

由此可见她家里的生活条件并不怎么富裕,要么就是不待见她这个人。

她平时的日用品和所有吃喝的东西,要么是新羁押人员上供给她的,要么就是她用各种女人能耍的手段从劳动号和老王头那得来的。

七月的最后一天,王佳鸿被干警带出去与家人接见,别人听到接见都欢天喜地,而她却满脸阴郁。

在她离开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值班干警来到女号门前喊我提审。

在走廊里,我与接见回来的王佳鸿擦肩而过时,发现她看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隐约的笑意,像是嘲笑,更像是幸灾乐祸。

就在这时,男号里传来一阵急促而又甜腻的招呼声,“漂亮嫚儿,又要出去提审呐?”

当发现铁栏杆后那一双双贼兮兮的视线追随在我身上时,王佳鸿眼中莫名的笑瞬间被嫉妒取代。

她用戴着手铐的双手腕使劲往上托了下与身材尺码不相符的胸,脖子一梗,目不斜视地走向女号。

我也才发现,她今天与家人接见,居然空手而归。

来见我的还是郑律师和孙嘉航,除了问我几笔账目的去向,也没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感觉像是收了我家人的辩护费,跑两趟走下过场。

离开前,孙嘉航有些心疼地看着我,小声说:“宁恕,你怎么瘦得这么厉害?我听说看守所里允许家里人给存钱买吃的不是吗?你没买?”

我摸了摸脸颊,没觉得自己有多瘦,遂摇了摇头,“我苦夏。”

我不想告诉她里面的具体情况,怕她不小心说漏嘴,让父母担心。

走出提审室,发现外面的天格外蓝,环绕耳际的蝉鸣尽管同样很吵,但却比在监室里听到的要悦耳。

收回看向梧桐树的视线,我发现前面有个人从提审室后面的过道拐过去,看背影像是监所科的赵矮个。

看到赵矮个,我忍不住想到周晓阳,也不知道她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心算了下时间,距离我前世招供的日子仅剩两个半月。

重生后,很多事情都比前世提前发生,不知道我这招供的时间是否也会按这节奏进展。

受孙嘉航纸条谆嘱的影响,我对招供反倒不似先前那般急切,没事的时候,我都尽量规避让自己去想这些事,每次只要跟案情相关的事跳入大脑,我的心绪便格外烦乱。

可该来的无法避免,在刘红梅维持一审判决下达后的第八天,久未露面的张卫民来了。

还没走到提审室,远远地我便见到张卫民站在提审室外抽烟的身影。

孙嘉航说我瘦了,我倒感觉张卫民比上一次我见到时瘦下去不止二十斤,许是与季节着装有关罢。

收回视线,我将这些日子不愿去想的案情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来了,”将手里的烟蒂丢到地上,用鞋底拧灭后,他抬眼看向我,“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考虑得怎么样了?想好要向谁招供了吗?”

他的后一个问题让我心中一动,想到孙嘉航的纸条,我迎视向他的目光,从他平静无波的眼中,我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可就是感觉他这话意有所指。

这时,提审室的门从里面被人推开,是小文。

透过敞开的门扉,我向里面瞟了眼,震惊地发现,周晓阳居然坐在提审桌后静默地看着我,脸上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吃不了的馒头,王佳鸿用一个塑料袋包好,中午放风时,她带着范笑语,捶一下与隔壁相连的水泥墙。

等到那边捶墙回应后,她负责望风,让范笑语爬到放风笼顶,从铁栏杆缝隙,将馒头一个个递给男号接应的人。

老王头不仅负责羁押人员的伙食,还负责外面那一大片菜地里的菜,平时放风时,常能见到他带着几个劳动号在地里锄草、施肥、浇水。

清醒后的王佳鸿可着劲地巴结老王头,有一次放风时,我在厕所无意间见她正站在放风笼的角落,敞开衣服前襟,任由老王头从放风笼的铁栏杆伸手进去搓弄。

老王头也不白占她便宜,每次发饭时,总要趁值班干警不注意,多塞给王佳鸿四五个馒头,有时候还特意将包子做成馒头样,单独留给她。

还未及我开口说话,一旁的范笑语冷嗤了声:“你上诉的话,不但不会改判,还有可能会加刑,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闻言,刘红梅身体一僵,泪水瞬间溢满眼眶,视线在我们身上转了圈后,喃喃自责:“我真傻,上啥诉呀?”

唉……我不禁有些可怜她,毕竟才十九岁。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得靠着吃看守所里的饭菜,老王头的地位也因此凸显得分外重要,在那些饭量大的人眼里,无异于亲爹。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放风的时候,大伙嫌外面大太阳晒得慌,出去的人变少了,在外面待的时间也变短了。

清醒后的王佳鸿变了,怎么说呢,说她变聪明了吧,但有些事感觉她又做得特傻,是女人都干不出来她那样的事。

劳动时,她依然跟她呆傻那段时间一样,与我们一起卖力干,从老王头那儿多得的馒头偶尔也会分几个给我们这些人。

“闭上你的乌鸦嘴,没人会把你当哑巴!”见状,于春华怒瞪向范笑语。

自打王佳鸿清醒后,范笑语的话就变少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对王佳鸿唯命是从。

闹了半天,她是见于春华改判了,以为自己上诉后也会像于春华一样改判,像林胖子那样从审判庭直接回家。

于春华将视线投向我,指望着我能给出一个明确答案,可我除了知道刘红梅是因为什么案件被捕,案发过程压根就不了解呀。再说,我不记得前世的刘红梅有上诉这一情节。

没事的时候,趁值班干警不注意,就拽着跟她关系好的劳动号调情,索要烟、水果等零食。

也不知道她刚才抽什么风,明知于春华护着我和刘红梅,居然敢接腔。

见于春华发火,她自觉失言,扭过头看向走廊,继续沉默。

不知不觉间到了七月底。刘红梅的案子终于判了,三年实刑,审判长问她是否上诉时,她居然傻乎乎地说上诉。

她一文盲加法盲,连个辩护律师都没请,上诉有什么用?

女号里,除了王佳鸿和范笑语,就只有于春华是已决犯,刘红梅攥着一审判决书,小声问于春华:“你说,我上诉的话,是不是也能改判或者判缓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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