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第一狂少

不止如此，城中几乎人人都在传，从家小少爷只带着十几名杂工出府，并非闲逛，而是像他三日前在内销会上当众宣称的一样，是要亲自到费府去收赌债。

啥？

从家小土鳖还要去收债！

多年来，宇文氏和从家一直就不对付，双方都敌意颇重。

两家发生纠纷和冲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以往每次宇文氏的应对，都会刻意控制规模和强度，有时也会主动退让。

大晋各方势力都不愿和从家正面为敌，放手一战，乃人尽皆知的事。

今次债务纠纷，金额固然大得吓人，但实际只是从小凡个人和费族之间的纠葛。

至少从表面来看，和宇文氏并没有多大关系。

可任谁都看得出来，宇文氏发动人脉，全面狙击从家，更备下重礼，亲自从战兽殿、阵堂请名师出马等诸多行径，可说是不惜血本，不遗余力。

基本所有知晓内情的人，都看出了宇文氏的反常和……狠戾！

对蔡环而言，倘若从小凡真被击杀，自然是天上落馅饼一般的大好事。

但即便从小凡只是受伤，他同样也可以接受。

没谁比蔡环更清楚，护犊子，已经几乎成了从家的一种传统。

一旦从小凡出了甚事，吃了大亏……

从悦馨一定会抓狂，雷霆出击，甚至连从老太爷都可能被惊动。

不管哪一种结果，从家和宇文氏都会大打出手。

两家一旦开战，蔡环的谋划便成了，一举杜绝从家这个后患，不用再跑路。

荣华富贵和权势地位，任何人也不愿白白丢弃。

蔡环也一样。

几乎没多作考虑，他便决定暂缓离开的计划，命一千心腹守御军自行到蔡府外等候，自己则脱下军服，乔装改扮潜到费府外，暗中观察。

数百精锐好手，近十名战魂境霸主，四品驭兽师，七品灵阵师……

宇文氏和费族在费府布置了多强大的力量，蔡环很清楚。

他也几乎可以肯定，从小凡一行若是真敢到费府挑衅，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但关乎身家性命，蔡环觉得怎么都要亲眼见到，才能放心。

没过多久，从小凡一行十几人出现，态度如传言中一般嚣张，一般狂妄。

蔡环正自欣喜紧张，却猛的听到费秦声称，费族家主费长清在临街设宴，邀从小凡到赏月宫商议偿还债务的事宜，一时差点没气得骂娘。

费长清突然在赏月宫设宴一事，无疑是出自宇文氏的授意。

但直到今日，直到现在，蔡环仍是丝毫不知。

不管是觉得不用知会，又或不屑告知。

愤慨的蔡环，至少再一次认清了自己在宇文氏心目中的地位和分量。

他暗暗骂了声操，便待转身离开，继续实行脱身大计。

因为蔡环觉得，相比硬闯铜墙铁壁一般，更凶险四伏的费府，只有真正的大傻子、大白痴，才会拒绝前往赏月宫赴宴的提议。

怎料他还没起身，从小凡嚣张的声音，便传进了耳中。

什么，小土鳖竟然拒绝了……

那一刻，蔡环简直是感激淋漓啊，心中一口气连喊了十几遍天助我也。

所谓天意莫测，祸福旦夕，大抵最能体现他接下来的心情变化了。

狂喜、愕然，然后是惊诧和震撼、再到最终的恐惧、惊惶……

藏身于民宅中的蔡环，在短短时间內，经历了从天国掉落到地狱的全过程。

自从小凡下令擒拿费东林开始，到两头莽古巨犀纵火，费府化为灰烬……

蔡环僵硬如死，目光呆滞，连手指头都没有……或说没敢动一下。

等到从小凡一行的身影消失在街尾，他才赫然发现，自己的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变数！

原来小土鳖才是真正的变数啊！

蔡环艰难起身，用力扭了扭酸涩的头颈，犹自心有余悸。

此刻他终于省悟过来。

今次的债务纠纷，金额巨大，而且闹得沸沸扬扬，余波甚至蔓延到了各大州郡。

然而，身为一家之主的从瀚宇仿若未闻；夏月兰和从倩若，还有从之凯，从悦馨等从家人，尽都毫无反应；甚至宇文氏的反常和决绝，显然都是因为一个人。

从小凡！

那起初不被所有人看好，内销会后也仅被称作小土豪、小恶霸的从家小少爷！

不过，真是如此么？

蔡环相信，今日后，应该再没有任何人会这么想。

一个都不会有！

蔡环的这个大胆的猜测，并非无的放矢。

尽管不明其因，可他明显感觉到，今次宇文氏的态度，似乎与往常有极大不同。

从小凡出府收账，意味着自己的计划，仍有很大机会成功。

从家小土鳖除了身家够厚，脾气够暴外，根本无甚本事。

今次狂妄无知地带人到费府收债，小土鳖铁定吃大亏，甚至很可能会被击杀！

府中的女眷下人包括蔡玉珠，都被蔡环连夜安排人秘密送走了。

他今日需要做的，便是先到天栏露露脸，然后就跟往常每日必行的巡逻一样，带着一千心腹守御军，大摇大摆走到西城门，迅速出城离开。

为保证万无一失，在蔡环计划中，一千心腹守御军，其实也是掩人耳目的棋子。

难道从悦馨没拦住他，又或是根本就没有阻拦？

蔡环的惊讶仅仅持续了三数息，即被汹涌而来的狂喜和振奋，一下淹没了。

哪曾想，他还没走到天栏，突然收到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消息。

从家小少爷出府了！

譬如出城以后，一千心腹守御军会依照既定路线，从南面的偏僻山道撤离。

他则以探路为由，骑乘事先准备的灵禽，独自前行。

宇文氏是主子，但蔡环要跑路，第一个要隐瞒的，便是淮广宇文氏。

宇文家跟从家不同，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对于叛徒，往往比仇人更狠。

事实上，蔡环会在脱离守御军视线后，即转向北方飞行，用最快速度，远离上京。

北荒偏僻又遥远，蛮人为尊，与大陆各国均无交集，无疑是极佳的避难之地。

一切准备妥当，蔡环早早便出了门，打算到天栏虚晃一枪，即回府动身。

麾下三千守御军，只有一千是蔡环的心腹。

所以他依照宇文氏的吩咐，将一千守御军调往天栏，参与协同防守。

另外一千守御军，则派到费府外埋伏；只留下一千心腹守御军，镇守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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