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行

我完全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陪着喝酒，差不多快五迷三道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戴着大金链子胖乎乎的年轻人出现在了门口，身后跟着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瘦高小伙，胖子的年纪应该跟锋哥差不多，小伙应该和我相仿。\r

大金链子怀里踹着厚实的皮夹子，进了门就嚷嚷道：“阿锋，可乐，咱们好久不见了，今天生意忙耽搁了。”\r

“锋哥，可乐？刚刚店里临时来了辆撞得快要报废的奥迪车，弄好了才搭着皮蛋的车一起过来，让你们久等了。”\r

大金链子起身，拿着桌子上的话筒大声说：“哥们几个，我皮蛋在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喝点小酒没有妹子陪，也就算白瞎了我混了这么多年了，你挑，随便挑。”\r

他先给自己挑了一个高挑丰盈的，顺势抱到了位置上。\r

见我们几个人还没动静，大金链子指着其中几个漂亮的，笑着说：“你陪阿锋，你陪猴子，你陪可乐，你陪洛尘……”\r

几个姑娘被点到了，像是中了彩票一样高兴的围拢了过来，这种场合，有人选就有钱挣，来这里上班无非就是为了钱。\r

旁边的猴子和王可开始的时候还显得有些拘束，那些姑娘倒是也热情，陪着笑脸让玩游戏，玩了不到一会儿两人便适应了这种场合，和姑娘又搂又抱亲了无数次。\r

只是锋哥只是一个人喝酒，正襟危坐，当过兵的就是不一样，哪怕是在这种场合喝酒，身上都显露出了逼人的英气，跟着他的那个姑娘觉得无趣，没多时就插入到了可乐和猴子的游戏局里。\r

整个房间里热闹异常，没多时，大金链子就带着跟他浪了无数次的姑娘出了门，离开的时候醉意醺醺的说：“哥们几个，我先去解决一下，如果我没回来就别等我了。”\r

以前同学开生日趴也来过KTV，不会唱歌的我便喝酒，可是有姑娘陪还是第一次，根本放不开。\r

霓虹灯闪耀，照耀着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姑娘，空气齐刘海，身材修长，穿一身白色的长裙，淑女的装扮，看上去和她的的气质一样文静。\r

她的话不多，为了缓和我们之间的尴尬氛围，我问一句她答一句。\r

“你叫什么名字？”\r

“小菲，龚小菲。”\r

“多大了？”\r

“十八。”\r

“为什么要来这里上班？”我觉得我问的这个问题很傻，来这里上班不就是为了钱吗？\r

小菲似乎有些不悦，阴沉着脸说：“这样很无聊，要我们喝酒，你问我一句话，我们喝一杯，我想把自己灌醉！”\r

酒吧陪酒女劝客人喝得多，自己的提成也就高，这是行业的规则，看来她是要以这个借口劝我喝酒了，不过现在不答应那就太扫面子了。\r

我端起了桌上的酒杯自顾自喝着，然后再问：“你为什么想喝醉？”\r

小菲在我的面前迟疑了片刻，阴沉的脸瞬间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眼里挂着还未掉下来的眼泪，她低着头说：“我失恋了，今天刚来这里上班，想要以这种方式报复他。”\r

我的眼珠子瞪得老圆了，没想到小菲居然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过这种风月场上的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r

我端起了酒杯，又喝了一杯。\r

为了缓和气氛，我问她：“你有什么爱好！”\r

“画画算吗？”\r

我们又喝一杯。\r

“你什么时候下班？”\r

“你们什么时候走，我们什么时候下班！”\r

我们又喝一杯。\r

…………\r

酒吧的扎啤杯子又高又粗，我也不不知道自己问了多少个问题，我的脑袋便昏沉沉的，仿佛头上有千斤巨石顶着，恍恍惚惚望着四周，桌上满是空了的啤酒瓶子，王可和猴子也抱着各自的姑娘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r

胸腔里难受得要命，怕是要吐了。\r

我迅速冲出了包间，四处寻找着厕所，外面的人影晃动，我记得自己似乎是被人扶着去了厕所，那时反正也不知道是谁了，估计这时把我拉到车上送去非洲我都愿意。\r

到了厕所，在里面一阵翻江倒海，脑袋清醒了许多，恰好此时旁边厕所格子里似乎有人，一个男人嬉笑着问：“我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力道？”\r

这声音我一听就听出了，是刚刚的大金链子，居然舍不得去好一点的地方，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很刺激吗？\r

心里一阵窃喜，刚要转身，却没想到踩到了刚刚吐的地板上，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狠狠撞在了地板上，之后我就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r

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沉沉的，睁开眼看见了自己竟然盖着一床印着叮当猫的被子，旁边还有一个硕大的叮当猫布偶，房间里梳妆台，挂着各式各色的女装衣柜。\r

更要命的是旁边竟然躺着一个梳着空气刘海的姑娘，被子半遮半掩，下面露出了她的粉色睡衣，我迅速掀开被子一角，我居然什么也没穿……\r

旁边的三人也有些愣神了，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皮蛋要闹哪出。\r

大金链子和服务员交涉了一会儿之后，一个五十岁左右画着浓妆的妈咪竟然带着一群姑娘进来了，这些姑娘年纪和我差不多，十六七八的样子，站成一排的时候搔首弄姿，好不妩媚，应该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了。\r

王可立马举手。\r

“有我皮蛋在，怎么能让你请客，哥哥给你们弄点有味道的，服务员，服务员，服务员……”\r

有味道的？我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粉儿，那东西可不敢碰，虽然没尝过，但是读了这么多年书粉儿的厉害还是知道的。\r

坐定后，三打啤酒放在桌子上。\r

来KTV除了唱歌和喝酒，别无他样，不过围坐在一起互相望着彼此之后才发现我们三个都是大老粗，唱歌根本不行，所以只能一杯一杯又喝着，任凭包间里的音响播放着悦耳的伴奏。\r

一边喝一边聊，王可兴致高的时候，不停讲述着和锋哥在乡下小镇的混混历史。\r

他们四人算是铁哥们了，王可简单介绍了一下我。\r

大金链子见房间里没有一点热闹的气氛，脸色诡变，笑嘻嘻问：“今晚谁请客？”\r

“我劝你社会上的事情少掺和，今天几个小痞子我和帮你应付，若是遇到刺头儿，我可能就帮不到你了。”\r

“知道了，哥，来，咱们一起喝一个。”\r

王可和锋哥是亲戚，关系自然铁到没话说，猴子和皮蛋也不爱学习，喜欢混，臭味相投的四人受到当时红极一时的香港电影影响，凑合到了一起，成了共同进退的兄弟。\r

那时候混子都有自己的地盘，游戏厅，桌球室，歌舞厅，溜冰场，王可满面骄傲的说，当年一个晚上他们和两个帮人打架，好几十个人，带去的钢筋棍都给打弯了。\r

寻了一家名叫英伦情调的KTV，在吧台上询问了价格，如果换成是我，估计得心疼死了，王可也不富裕，合计着兜里没多少钱便选了一个稍小的包间，点了一些便宜的酒水。\r

虽然看上去有点寒酸，但是毕竟能松懈下来，舒舒服服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了。\r

酒劲上头了，我觉得王可真的好陌生，以前我以为他只是一个和我一样不爱学习，喜欢翘课上网的差生而已，没想到他以前竟然是混子，难怪他今天和黄毛他们打架的时候显得雷厉风行。\r

锋哥在一旁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举起了啤酒杯，大声说：“老弟，都过去了那么多年，现在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房地产公司售楼员。”\r

“就像是说得谁不正经，我还是天天向上，好好学习的高中生呢！”\r

华灯入夜，王可带着我们来到了酒吧一条街。\r

这里是县城最繁华的地方，穿着时尚的女生从我们身边来来回回，看得人眼花缭乱。\r

王可和那些姑娘眉来眼去，搔首弄姿，极尽调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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