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猎户

“什么都看不见，我是随着他们喊我的声音才跑过去的。”

“老狗手里的油灯是什么时候灭掉的？这个时候我相信你一定是看着屋里的方向。”

“他们喊我进去之后就灭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难为自己呢。”明昇看着官差笑着说，“在场的人又不是他一个，你可以问问别人不就清楚了。”

“对对对——我差点给忘了。”差哥吩咐手下，“把这个带下去，快把里面的人叫出来一个！”

老狗被两个官差扶着从内屋里走过来，坐下便说，“老——老五没了——没了！”

“没了，我知道，你说说当时你看见了什么，他是怎么没的？”差哥持笔在册子上摆好架势，“当时是谁在屋里尖叫了一声？”

“是瘦个儿叫的，他……”

“他怎么了，为什么叫了一声，难道看见了什么？”明昇走过来。

“当时他叫了一声，让我往外面看，刚刚转身看向外面，我手里的油灯就被他给吹灭了！我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油灯灭之前，是谁喊着让外面的人赶紧进来？”差哥问道，“是你还是他？”

“没有，没有人喊。”

“你怎么也撒谎！”明昇抓起老狗的领子，“刚才那个人已经说了，屋子里有人喊他，他才跑进去的！”

老狗突然很激动，骂道，“小兔崽子！你小子怎么祸祸事儿！我们根本没人喊。”他接着说，“灯灭之后，他自己就跑过来了，我重新把油灯点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屋外头的老五已经趴在了地上。”然后哭喊着，“呜呜呜呜——老五啊，我的老伙计——”

官差和明昇对视一眼，表示无解。

官差不愧是科班出身，对着明昇小声研究起动机来，嘀咕道，“此二人的口供虽不能完全吻合，但是足以认证老五的死跟他们无关，再说了，他们几个根本没有杀人的时间，所以没有必要说谎。”他面朝屋门口，看向院子里老五爬着的地方，“可是为什么在同一现场的人看见的甚至听见的不一样呢。”

明昇这时候拍拍官差的肩膀，“所以这个案子不能按常理推测，这就是刘大人要请师父和我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老五不是被人杀害的？”官差疑惑道，“就算是其它东西所为，也不至于现场的人听到的都不一样啊。”

“先不说这个，从这个案子的地点看，我们完全可以对凶手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明昇微笑着说，“想必哥哥你一定能猜出来吧。”

“白——白僵？”

“呵呵……”明昇指指院子给他看，“从院子到屋里没有一滴血，我想现在外面的验尸官已经发现这个问题了。”

.

“灭了，他这句话应该是不想让我进去。”小哥再次哽咽，“老五平时对我很好的。”

“这就更难理解了，屋里的人在灯灭的时候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如果真有人指给他看，那一定是提前看到了。”官差站起来无心询问了，因为这个问题根本想不通，“可是应该看不到什么东西吧，因为灯光灭掉以前，老五活得好好的。”

“这个问题还好，不那么蹊跷，更蹊跷的是灯光刚灭，屋子里就有人指给屋外的人看，可是理应这时候所有人都是看不见的。所以屋里的人看见屋外面的状况，一定会有个提前量。可这也不对——”明昇挠挠头再次问，“你跑进去的时候，同样在外面的老五有没有反应？”

“有反应，当时他不肯跟我跑进去，就喊了一句说‘有什么稀罕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灯光已经灭了吧！”差哥呵斥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小哥咽了一口唾沫，“黑乎乎的，我直接就奔着屋里去了，别的什么都没看见。”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老五死了。”

“是屋里的人指给我看的。”小哥嘴唇开始颤抖，“我回过头发现老五已经躺在了地上，噢不，他是趴在了地上。”

明昇随口问上来，“既然灯火突然灭了，这时候你跑去屋子的方向也是凭着对喊声的记忆，可你是怎么又能看见屋子里有人指给你看呢，你的回答是不合常理的，当灯光突然灭掉的时候，眼睛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包括当时在屋子里的人，他们也是看不见的。”明昇瞅了瞅旁边的官差，“你说呢？”

差哥若有所思，“兄弟说的没错，他说是凭着声音跑去屋子的方向，这个能说的过去，这庭院这么小，准确的找到方向是很容易的，更何况他在这里住了好多天。”顿了一下，“问题就在，他不应该能看见屋子里的人。”

“我——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他随口答道。

持笔的官差清楚明昇是刘司长专门聘用的有关专家，所以不敢说什么了，只是听着明昇的发问。明昇与小哥对视着，“我想问你，黑乎乎的你是怎么找到屋子的方向的，用眼睛看到的吗？”他的发问很有技巧。

“能不能说的再具体一点。”官差翘起二郎腿，“你说你听到屋里的人喊你们，你就开始往屋里跑，我想问你，当你回头看见老五倒地的时候，你跑进屋了没有？”

“没有，我刚跑了一半，就有人指给我看。”

小哥看上去仍然有些后怕，他目光呆滞，“我——我，晚上，油灯被老狗拿进了屋里，后来灭了，我和老五听到他们有人在里面尖叫，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再然后就听见了有人叫我们进去屋里，我以为他们的确遇到了危险向我们求救，于是我跑了进去——”说着，小哥哽咽了，他可能是被吓得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你接着说，然后呢，你进去屋里有没有看到什么？”差哥指了指他们所在的房间，“就是这里吧，难道没有看见可疑的东西？”

“说一下，是谁指给你的！”差哥语气变的有点凶。

“是……”小哥犹豫了一下，“屋里太暗了，我分辨不出是谁。”

“他在撒谎！”明昇听不下去了，很随意的打断了询问，然后走过来站在小哥面前，小哥是坐着的，所以很有压迫感。

这个一定不能忘，赖名儿他娘这里发生了一起血案，就是上一次院子里有四个官差在看护着白僵家属之余，难得有雅兴玩起了牌九，后来有三人被不知名的东西伤了身，还有一个当场毙命。目前天宝镇的刘司长已经派来了验尸官过来勘验尸体了，明昇他们急于找到线索，也跟随着过来。现场已被官兵们围着保护起来，死在现场的是老五，地上没有鲜血，死相并不难看，只是背朝天，很蹊跷。

当验尸官在现场验尸时，有官差把幸存的小哥、老狗、瘦个子、赖名儿他娘这四个人关在屋子里临时询问，明昇也凑上去听个究竟。

“说一下你当时看到了什么，还有老五是怎么死的！”官差在一旁拿着毛笔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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