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猎户

“给你做的。”她把包袱放在草地上，用双手打开，“总算赶制出来了，穿上试试。”

那是一件蓝色的马甲，她撑起来在我身上比划了一下。

我礼貌地说了一句，“真漂亮。”然后套在了身上。

我愣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这几天一直迷惑的事，“对了，上次你去餐馆给我送衣服，跟老板娘说了什么？你们好像有事瞒着我。”

她微微皱起眉头，将身子侧向一旁，不敢看我，没想到被我猜对了，她们果然有事瞒着我，越是这样我越想知道。

“没事的。”她又转过来身子，看我一眼，清了清嗓子，“随便聊聊。”

“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我试探着问。

“无可奉告！”声音是小了点儿，不过我能听出她的确对我的问题有些抵触。

“呵呵……”我勉强笑出了声音，突然话锋一转，“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不要脸！”

就这样我们在草地上坐了一上午，我有想过换到树上坐会儿的，可她把我拽的死死的。我们的话越来越少，最后可能彼此都不爱讲话了。我多想回到从前的时候，我是说刚见面的那会儿，可再也回不去了，就像我再也爬不到树上是一个道理，因为事态是一直往前发展的。

..

安静了几秒钟，我们都沉默了，要是还有什么话说，我就认真讲给她听，可我耳边刮起了小风，吹乱了我的思绪，脑袋里一片空白。本来指望她可以开口打破这样的僵局，结果令我失望了。阳光不再像以前那样明媚，梨树上开始冒出了小小的果实，这让我醒悟，原来事态是一直往前发展的，并且一去不能复返。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麻烦她，这衣服很容易洗，摘些皂角泡一下就行了，主要是布料好。”她拽拽我身上的衣服平静的说，像个母亲在唠叨她将要远行的儿子。

“是啊，那我就一直穿着。”我轻轻抚摸着布料之间有些粗糙的线条，想象着她一针一线认真的样子。

“怎么能一直穿，也太不爱惜了，好歹你也洗洗。”

“是是，要洗的，让老板娘帮我洗。”

“别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赖，好几天没见她了！”

“什么事儿？”

“问她去！”老板娘气冲冲的走开。

大小刚刚好，我该把它当做一个纪念品，因为我清楚时日不多了，这一次拜步青云为师，就更不能确定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年轻十岁！”她微笑着说，眼睛里的期许渐渐消失，不再像从前那样看见我就两眼发光。这正是我想要的，若能再无情一点那就更完美了。

她瞪了我一眼，“瞅什么呢！”举起包袱，“小心我抽你！”

我已经习惯了她的无理取闹，这话说出来挺矫情的，不过她的确让我有点着迷了。老刘又要骂我是不是没有见过女人，连这种型号的也喜欢，其实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与小珍在这段时间里的感觉，若能再真实一点，我想我该娶了她。

我早就发觉不对劲了，上次来送衣服的时候，我不在，是不是老板娘跟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还是她们两个根本就是打起来了，想想就他妈的刺激。我说怎么老板娘让我试穿衣服的时候很淡定，可能是因为她已经把送衣服的人搞定了。而上回到梨行里见小珍的时候，她表现得也很反常的，居然让我亲她，我擦，我可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事，此事必有蹊跷，不祥的预感骤上心头，如清凉的雨一般浇洒而来，冷却正左右摇摆的情感。

带着慌张与不安，我把她约了出来，仍然在老地方，听说梨花落尽时还能闻到芬芳，果然如此，其实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或许梨花的花蜜早已渗进了果实里，那香气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就像我们曾经爱上过一个女人，后来她离开了，当我们再次闻到类似她身上的香水时，会被其吸引甚至为之沉迷，不过仿佛一切都如梦泡影，虚幻迷离。那牵绊人心的必是过去的美好，挥之不去却不请自来，也罢，未来的人们啊总在尝试着掩盖，希望有一天它能成功。

“小珍来过没？”我完全透露出感情，不顾她的感受。老板娘停下手里的活儿，走过来认真的看着我，“她没跟你说呀！”

“说什么？”我的心漂浮不定，“对了，你上回好像说过同样的话，我没在意。她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她总在阳光最明媚的时候突然出现，有时会令我措手不及，今天的打扮很特别，叫我眼前一亮，总的讲，我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浪”。

长发飘飘披在肩上，忧郁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一路走来，胸部比我第一次见她时丰腴了很多，她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一个女孩子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可她还是这样做了，不过如此随性之后倒有几分老板娘的影子。

她把我领到靠近小溪的一棵梨树下，神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胸前一下子干瘪了下去，对喽，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珍。

梨花落尽柳花时，庭树流莺日过迟，几度相思不相见，春风何处有佳期。

哼着小诗，走在郊外的小路上，一大清早空气格外清新。老刘直奔师父的家里报到，汇报在义庄的睡后感。而我径直走向餐馆向老板娘诉苦。说实话，一个男人向女人诉苦的确很特别，可我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说话了，老刘固然是我最熟的，但有些事我不想让他知道。由此看来，我只能找老板娘，她虽没比我大几岁，心理年龄却比我大很多，独立打拼的这些年将她磨练的比男人还坚强，最起码比我坚强，向她表表心情应该是选对人了。

我才离开一晚，这里还是老样子，废话，估计再过两年也不会有大的变化了。后院的吊床上落满了叶子，像是隔了好多年没有人用过。老板娘忙忙碌碌来回在我身边走过了好几趟，没有搭理我，应该还在生我的气。她一直不太满意我接触僵尸，后来得知我真的去拜师了，气不打一处来，非要把我赶出去，最后要不是被我的魅力折服，我可能就要跟着老刘和梁子住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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