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猎户

“不要脸。”她随口而出。

“我擦，好好的为什么骂人啊！”我的双手抓住她的两个胳膊让她停下来跟我解释。

“骂你怎么了，就骂你了！还想抽你呢！”她昂着头拗着脖子看上去很生气，不过我深知一切不以分手为目的的吵架都是在秀恩爱。我可以将她这次发怒解释为打是疼骂是爱。

..

我知道小珍是读过书的，有点儿文化，于是我决定再使出一个大招，让她没有回天之力，“梨花落尽柳花时，庭树流莺日过迟，几度相思不相见，春风何处有佳期。”

她在我怀里再次哽咽了。这就是态度的效果，有木有！

作为好的态度，我走过去蹲在她身旁，说，“今天你拿来的玉米饼真好吃，还有吗！”

让我出乎预料，她回答了我，“都喂鱼了。”揉揉自己的眼睛，“好吃吗！今天的饼是我做的，你要是想吃，我再回去给你做。”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胳膊把她抱住，这就是态度。

“就是我将来会不会从你心里被替换掉！”她说着，一只手伸向我的胸脯，不过我回避了一下让她落空了，我主要担心她要是摸不到胸大肌会瞧不起我。

我将她的那只手从我胸前拿开，一副要撇开关系的样子，“怎么会被替换，你从来就没有进到我心里过好不好！”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距离太近免得口臭会吓到她。

她的另一只手突然离开我的脸，看上去有点儿不开心了，独自从树上跳下去，漫步着头也不回的朝着小溪走过去。望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我莫名其妙的有点儿绝望，失去她手掌的温度，我的脸开始有些发冷，甚至生疼，仿佛刚才被她狠狠地抽了一巴掌，那一记令人生恨又叫人怜惜的耳光。她没有回头看我，这正是我希望的，我希望她永远不要把我放在心里，就像她这一次离开那么绝情。我也没有打算跳下梨树追上去把她拦住，但我没有坚持住，我果然败给了命运，有些事情总是没那么简单，特别是情感，复杂的让人着迷，失去理智，失去追求甚至失去梦想，不知所措没有自我，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坠入其中，堕落、迷茫、腐烂直至消亡。

“哎，别闹了，我们恢复正常交流好不好。”我说。

她鼻孔微张，眼睛变得明亮起来，泛起了泪花，用力挣开我的手然后从水里蹚出去坐在草地上哭起来。如果你伤害了一个女人，那么千万不要跟她讲道理，她们要的不是这件事本身的对与错，只是男人的一个态度。这是我的小小经验。不过，这次没这么简单，因为这位是封建社会的女人，她喜欢的人调侃她说她不是他的唯一，她居然当真了，所以断定她的伤心在于她天真的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有退路。这还是小珍吗，与我第一次见她几乎判若两人。还记得她打了我，我也不小心摸了小馒头。

她突然嘟囔着好像自言自语，“本来是清的，你一过来就浑浊了！”

我见气氛有所缓解，接着调戏她，“其实你挺漂亮的。”

“你怎么不抽我了！这太不像你了！”我一边喊一边从树上跳下去，疯狂的在这梨行间奔跑着追上去，“你要是想不开自杀也不能在这儿啊，水太浅！”

她停在小溪旁脱下鞋子，小心翼翼的蹚着水往里走，将吃剩下的玉米饼在手里揉碎撒进水里。我在想大清朝的女孩子和我生活的那个时代不一样，这个时期，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而女人必须三从四德，永远专一。她肯定是知道这些的，那为什么还要求我这样一个没名没分又不知能发展到什么地步的恋人要对她有始有终，不能替代呢。这正是她可爱的地方，令我刮目相看，敢于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敢于表达不满，不墨守成规，敢于挑战命运，这从她敢主动把我约出来就能看出来。她有可能不会嫁给我，我是说有可能，并且我多么希望这只是有可能，那么她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会不会善待她，还是会有三妻四妾，然后被冷落呢。我不敢再想了，可能我选择爱她是因为我可怜她，这话说起来有点儿不要脸了，但是我会在有限的时间里照顾好她，让她有生之年可以有机会尝尝做一个男人心里的唯一是什么感觉，毕竟我在清朝还没有养成花心的习惯。

她手也不擦就直接捧住我的脸强行扭过去面向她，“看着我，不许眨眼。”舌头舔了舔嘴唇接着说，“我问你，有一天你会不会连我也看腻呀，然后换掉。”

“你什么意思？”我假装不明白，其实心里美滋滋的。

我终于赶到溪边，见她没有理我，便也脱掉了鞋子蹚进了水里，“你在干什么。”

她当我不存在，仍然没有回答，我惊讶的指着水里说，“你看，有小鱼游过来吃你的玉米饼！”

她侧脸瞪了我一眼，还是不理我，我擦，这是要逼我使大招啊，“都说水至清则无鱼，这里很干净怎么会有鱼呢。”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那条小溪，还有那几亩梨树，又是一个约会的季节。我站在梨树上呆呆的眺望那溪的源头，小珍倚在另一个粗壮的分枝挽着我的胳膊，头伏在我的肩上，自己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甜滋滋的玉米饼，还不时撕下来一块儿往我嘴里塞，这让我很不自在。我又转身趴在枝头看了一眼小溪的下游，试图看到溪的尽头。这个季节，梨花落尽，绿莹莹的叶子在春风的推搡下挡住我渴望的双眸，仿佛再往高处才能看见未来。

小珍大眼勾了我一下也跟着转过身，“看着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改变方向，能不能有点儿长性。”

“一个地方看腻了，当然要换换胃口。”我懒散的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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