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梵音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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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倒酒,一杯入口酒杯自满,莫白音只需要拿着酒杯一杯一杯的喝。喝着喝着便泪流满面,泪珠子滚入杯中不自觉,一口焖下,然后泪珠子滚的更多了。

云熙闭着眼靠着树,像是睡着了。

也不知喝了多久哭了多久,到后来泪没了酒也没了,莫白音醉倒在木墩旁。

莫白音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洛城的晚上了。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只是当睁开眼的时候,他就记不得自己梦到了什么。

站起身舒展了下四肢,他发现自己还在枫苑。他记得自己为什么在枫苑,记得自己在醉花楼酿酒,却不记得自己酿的什么酒。他记得自己曾经去过漠风城,记得自己扮过剑客,独独忘了自己为什么在漠风城里留那么久。关于雪上烧,关于酒娘,就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

“醒了。”

莫白音回头,看到云熙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卷书。

莫白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应该叫“公子”,还是应该叫“尊上”,他有点儿糊涂。

“叫我公子吧,我在洛城给你留了名,以后可以过来看看。”

“谢公子。”莫白音不知道说什么。

“我想让你留在仙界而不是回人间,你可有不愿?”

“没有。”

“还记得酒娘吗?”

“酒娘是谁?感觉好熟悉,但是不记得在哪儿见过。”

“卿已不识君,不若彼此相忘。”

莫白音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感觉整个人从身到心无比轻松。

“公子刚说什么?”

云熙将手里的书递过去,“这是《仙云录》,自己好好研习,不懂的去帝王阁请教夜帝,你是见过他的。”

莫白音接过《仙云录》,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收了起来。

“现在就去仙界吧,以后你就是仙界之主梵音仙尊,我给你进出帝王阁的权限,你可以随时去请教夜帝,也可以偶尔来来洛城。”

“是。”

“听说仙界有个酿酒仙,酿的特别好,你帮我跟她讨几坛酒来尝尝。”

“是。”

“下去吧。”

莫白音转身离开枫苑,先去了帝王阁。作为仙界之主,那神界之主夜帝可是他的直属上司,他总得先去拜访一下。

沐夜辰依然是一副冷傲的样子,即使跟莫白音认识,也知道他以后是自己的主将,也没有给予多余的表情。三两句交代了一下仙界的事情,就打发他离开了。不过当莫白音询问以后是否可以来请教修炼上的问题的时候,他还是很干脆的答应了。没有犹豫没有不耐烦当然也看不出有高兴的意思。

莫白音冒着冷汗离开帝王阁,心里还扑通扑通跳个没完。他知道夜帝已经收敛了些气势,没有故意压制他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被压的快窒息。他对某些东西很敏感,对于气势感应的比别人更明显。

云尊是真的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了,只要他收敛气势,便真的如同一个普通人,没有一点的压迫感。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一定会将他当作普通人。

夜帝是真的冷,一种完全不在意的冷。在云熙身边的时候,他会收敛气势,大概是为了云熙,所以在人间的普通人才可以承受。在帝王阁里,莫白音感觉到了他的不在意,即使莫白音成了梵音仙尊,他仍然是不在意的。他会见他只是因为需要,仙界需要莫白音,云尊需要仙界安稳。他的一切在意都只是因为云尊,事实上他根本不在意。

莫白音有些头疼,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夜帝的所作所为其实也挑不出毛病,仙界神界那么多神仙,大概也就自己知道这个。

再想想云尊的态度,他其实更想去洛城请教公子,估计公子的耐心会比夜帝好一些。不过也只能想想,他可不敢越过夜帝直接来找云尊。虽然他没有做过,但是他感觉,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公子也许不会说什么,夜帝却不会让他舒服。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夜帝并不喜欢别人打扰云尊,他很乐意自己把这些都解决掉。

“唉,最近过的什么日子,一个笑着的死神就快把我吓死了,现在又有一个完全不敢琢磨的冰疙瘩,不知道怎么相处啊!”

当然这个叹息是在心里,远离帝王阁以后的。

心里哀叹着自己以后的日子,却已经到了仙界。他记得公子让他跟酿酒仙讨酒,所以打算先去找酿酒仙。

酿酒仙住的地方叫醉仙居,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名字,反正是酿酒仙自己取的名字。她已经没有了前世的记忆,她在成仙以前没有去过漠风城,更不知道漠风城里曾经有一个醉仙居。

莫白音过来的时候,她在醉仙居里,两人见面完全陌生,她不记得他了,他也不记得她。

花了些灵石挑了一坛好酒,错身,他去了帝王阁,她继续酿酒。

卿已不识君,不若彼此相忘。

她先忘记他,他也忘了她。以后在仙界,只有酿酒仙和梵音仙尊,没有酒娘和莫白音。

相见不相识,相识不相知。

曼珠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或者说是冷漠,没有丝毫的情感和情绪。托着两样东西直接出了枫苑,其间没有看莫白音一眼。

……

曼珠儿现身接过酒杯和坛子,发现酒杯是空的,而酒坛子却是满的。

“告诉醉三娘,这坛酒叫‘知百味’,按杯卖。酒坛和酒杯只能留在洛城,打酒要用酒杯打。”

“是。”

莫白音低着头,“不太好酿,酿一次看一次,看过会记得更清楚,然后会更沉沦。这是唯一一次成酒,但是我感觉我已经酿不出她的酒了。”

“自己喝了吧。”

莫白音呆愣得抬头看着云熙,“我喝?”

云熙睁开眼起身,拿起了他手里的小酒杯和旁边的酒坛子。

“放醉花楼里去。”

“坐那喝吧,喝不完就不许起来。”

莫白音一头雾水的坐下,用小酒杯喝酒。酒喝的很慢,从酒接触到醉再到被吞下,好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他以为他听错了。

“我想喝的是雪上烧,可是你已经酿不出来了,这酒当然是你自己喝。”

收拾好心情带着酒进了枫苑,云熙在树下浅眠。莫白音抱着酒坛子。在树下等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并没有等多久,云熙就睁开了眼。他没有说要酒,而是看着莫白音问:“感觉怎么样?”

莫白音犹豫了一下,打开酒封准备直接往嘴里灌。

“用杯子喝。”

牧墩上出现了一个酒杯,很小的那种,一杯酒连一口都没有。

莫白音在酿酒,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雪上烧是酒娘为他特意酿的酒,里面满满的都是回忆。从开始酿酒,眼前就仿佛看到了酒娘当初酿酒的模样,脑子里都是酒娘的陪伴。生活虽然平淡,只是一饮一酌都有心爱人的陪伴,日子里充满了温馨的甜蜜。

明明很熟悉的酿酒过程,他却失败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沉浸在回忆里,然后错过了出酒的最佳时机。

如此往复了好几次,罗英带回来的材料都耗费了大半,他才成功的酿出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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