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外祖母
外祖母当了我们家中，立马就把母亲手中的一切接了过来，母亲只有二件事，一就是去上她的班，二就是抱着她的肚子。为什么还要再生一次，我至今天也不明白母亲是如何想这事？只是听外祖母曾与她争论过这个事情，“再生一次是你对你现在的孩子们不负责任！”母亲的回答很干脆也很直接，“六个孩子与七个孩子应该是没有大的其别。”
在我们兄弟子妹来说，也许是七个和八个之间并无太大的其别，可对于母亲来说，就不只是她向她的母亲投降那样的简单。二十多年又才收到独生女的外祖母，是如何想的我们并不知道？只是总在想一件事，那就是，这封向母亲求救的信里，外祖母一下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六外孙子的祖母，那种喜悦，定是能冲淡她对母亲多年的怨恨，尽管母亲与外祖母从不会说她们间的怨恨，可是当外祖母系上围裙后，脸上就归于平静，那有一些因松驰下来而拉长的脸，在有几分的威仪下，只是以对待生活的一切常态那种平静里忙碌起来。
外祖母那宽大的围裙，一系在身上，一个上身到膝部，全包裹在里面，袖口以及裙边的那些繁复的花边是那样的漂亮，一个正前面是那么的平整，正中间的那一个大口袋在上面，象只是一个装饰。那口袋子的神奇，要等到母亲去世后才显出它的威力。以处祖母的身高，她在忙碌时，会用围裙把双胞往里一郑，，提着裙边就走，而两个双胞在里面，也不是想向那样的拥挤。被外祖母兜在围裙里的双胞象是全所未有的安全，向朵的笑声也更大了起来。
她这种能力，在我们父母都世逝之后，充分的体现了出来。我父母分分离世的那些天里，外祖母象只是伤心了一小会儿，接下来应该去做什么？中午饭与晚饭依旧是按着平常的钟点摆放在餐桌上。
从外祖母一进我们家，我们就没有见过外祖母太大的喜悦，也没有太大的悲伤，象是这些她早几百年前就经历过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应该发生的一切罢了。
外祖母没有去拥抱一下母亲，她是直直的就走向向征，从向征的手中接过向朵时，向朵望着她已经笑了她一会儿，并一眼就认出她是向朵“不用介绍，我们都知道你们谁是谁，我也做过一次母亲，只是只有一个孩人，就是你好的妈妈，我却是没有你们的妈妈伟大，能有你们这么多的孩子。”
这是真诚的赞誉，可能也是外祖母愿意来到家中的原因。
外祖母的那些衣服，从一进我们的家门直到他离开我们，都象是只有那些衣服，从未增加过一件，也未少过一件。只是她那一条围裙，最初是她自己带来的，后不烂了，再换一条就不如先时那一条漂亮，再换一条就更差了许多，直到后来，可能是自己对这围裙的讲究也失去了心情，围裙就变成了围腰布。
到这个时候，无论外祖母有多忙，她也会停下一会儿，双手拉紧裙边，然后就往上抛动两个双胞，，笑声更大更洪亮了，咯咯的笑声，从围裙里钟钻了出了，跳上家中的桌子，撞一个门，就在一个大院里撒了花的奔跑跳跃，只是这一次多了向东的笑声，向东除了外祖母这样的嬉戏他才会笑出声来，而除了外祖母能让向东笑出声来，其他的人再也没有这种能力，那怕是我母亲，他的妈妈也不行。
外祖母有着北方高大女人的那种无法控制的豪爽，更是有着南方女性那咱节简与细至。这些都可以从她的一身衣服上就体现出来，外祖母的衣服是这一个城市里最华丽而富贵的衣服，她象是从小就生长在富足之家，从来也没有因为生活而困顿过，却又是有着敏锐的洞查力，知道生活应当是如何去预算与运行的。
外祖母进了我们家中，母亲的怀孕的肚子终于是可以挺了起来，也可以用双手去抱住自己的肚子，静静的闭上眼睛坐在沙发上，那种安祥与宁和，象是这一次终于安全了。而我们几兄弟在外祖母的要求下，都坐到了书桌前，“有一天你们会走到我的家乡，那里有更多的人和事，你们没有知识，怎么能在那些大街上行走呢？”在大街上走也要知识？这是我们第一次听说，难道那里还真是天上的街市，与我们这里就是有着不同。外祖母的到来，父母单位里的领导们也都带着几斤红糖与白沙糖来问候，大意就是老逢不在家中，老泰山来了，也不能去接一接，他们就代表单位里，来慰问一个老人家。
这种变化象是早在母亲的预料里，可我们兄弟想的是，他们真好，还给我们家红糖与奶粉，还有麦乳精，我们也只当是人情事故，并不会多想。
白色的布料上是印着大大的紫红色的玫瑰花，所有的围裙边都是折起的围边围着，那种凸起与凹下的折皱围边的围腰，在我们看来本就不当是用来做饭时的工作装，那更象是奢华的礼服，最少当时我是这样去看，无论是外祖母穿上她那围裙，去参加任何的宴会都是非常漂亮的。
围裙两边肩膀上的那两条布带，因为有着巨大而夸张的皱折，在脖颈这一边就让她的脖颈显得是那样的高长而挺拔，把她微微有些弯曲的腰也给掩饰了过去，更加的张显着她的一头银发。而肩外这一边，因为有了那些折起的花边，不只是让她身材高大而是让她显得更加的宽厚。
母亲说完这一句话，她有着想前去迎接外祖母的想法，最少我是看见她的脚象是动了一下，后来更象是抖了起来，使得她无法迈出脚步。接下来我们全家人不自由的挤了一下，更加紧密的挤在一起，象好是让外祖母认出我们来。我们四兄弟都动了一下，虽然跑上去拥抱一下不是我们能做得出来的亲昵行为，可我们都想做点什么？只是想用来表示我们对一个真正的亲人的欢迎。最后还是向南跑出我们一排站立的队伍，向着外祖母就跑了去，一声‘外婆’外祖母就把他的行李箱送到向南的面前，象是在说‘这是你应该做的事。’接下来就退了一步‘你是向南吧！’。
外祖母就这样步进我们家，形如是一起生活了无数年却是还有一些陌生。那种陌生不是因为不知道，不熟悉，而是因为她的唯一的女儿，更有可能这个女儿是那种她们要断绝关系的女儿，我是这样想，可是这事情一直就没有证实过。
“吃饭不止是让我们活着，那更是一种情怀与家风，能让我们活得与众不同。”
后来外祖母的一切行为也无时无刻在说明着这一切，我们的餐桌上可能只有两下菜，而外祖母却是又在上面摆了两杯清净无比玻璃杯装了半杯的水，虽然我们不一定会喝了它，可有它们在那里，就说明着我们的生活就是一直向好。外祖母后来只能我们煮上一锅洋芋了，她也还是系上她的围裙，把洋芋抬上餐桌时，那的那一条围裙还是那样的干净，只是陈旧里多了一些斑驳，因为坏的折皱起的围绕着的花边少了几条，外祖母找不到相同的布去接下，就再也不管它了。
外祖母抱着向朵朝车站的出口就走，车站外有父亲专门为我们请来的一辆吉普车，他象是早就知道他的老岳母要来家中，早已经同单位里联系好了。父亲是从不用单位里的车，那怕就是公事，他也喜欢走路或是坐公共车，他总在口边的话就是“我只是一个人民的儿子。”这话里的我们能理解的意思就是，我要象一个人民一样，而不是人民的一个领导。
外祖母一见到双胞，向朵那玻璃球一样的眼睛，就紧紧的盯着这个青灰布裙却是绣着花的老人，她那种衣服与颜色不是我们时时能见到的颜色。外祖母从哪里来？我们只知道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可她带给向朵的象是一种向朵本身就熟悉的一切，那怕是外祖母身上的衣服与她会说的话，向朵用她的笑声欢迎着外祖母，外祖母也从两人一样的孩子中分辨出向朵来，“小姑娘，你是我们家的小姑娘，只是将来长大了，不要象你妈妈一样有着太多的自己的想法。”
只有这一句埋怨或是泄气的话，外祖母就再也没有责怪过母亲的话了，可是母亲脸上的那种不安还是在说明她自己有着一种深深的内疚。以至接过外祖母的行装都是向南去完成的，呆呆站在那里的母亲，只是老远就从人群里认出了她的母亲，尽管她们也可能有不知多少年未见面了，最少我是想，母亲离开外祖母的时候，外祖母的头发可能还未是白色。
“比我还高一些那个银发的老婆婆就是你们的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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