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程 接着吃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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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干净不干净的问题,在我们小的时候,家家的孩子都是一样的脏,只是那种脏是一种灰尘的脏,统一而不分彼此。高低柜开始做了,一个家中到处是木屑,稀饭里也有木屑,用筷子拣起丢开,直着吃。对于做高低柜,一家人没有太多的意见,而意见是发生在最后要漆漆的时候,那种木漆的味道太强烈了,一个家中,从父亲一开始把生漆熬制成熟漆这一个过程,家中就有好几个人生了漆疮,今天我们都知道那叫做过敏反应。在漆树的木漆到可以用这个过程里,要进行熬制加工,还要加入一些原料进行化学反应,而父亲叫它们是点浆,就象点豆腐要加入石膏或是其它成份才能制成豆腐一样。

家中的气味难闻一些,可这一段时间里,家中的稀饭也少了一些,稀饭的多少,对于我们家来说,从来就是是米的问题,而是因为菜的问题,没有菜,总不可能是只煮一锅子干饭,这样,让进到家中的人,看见我们只吃一锅干饭那就有了问题“养不起还生这么多的孩儿。”是母亲这一生中最不愿意听到的话,那怕是到了她要临终的那几天里,我们要出门去玩,她都还会特意的交待我们“出去玩精神一些,别让人家说我们家的孩子没有吃饭,玩都玩不动了!”

生活在高低柜的进程里发生着变化,“一个家庭,总得有几个象样一些的菜把,让一个家庭体现出传承吧!我们家如今是穷了,可是做菜这个问题,在这个大院子里,我们家还是最会做菜的一家人。”母亲在父亲天长日久的不能完成他的高低柜时,提出了她的要求,因为这一段日子以来,家中多了一些猪油,有了油,生活就好办多了,做菜的时候就不止是只考虑稀饭一个问题,或者是一切菜都只能是煮的办法,有了油就可以进行炒菜,甚至是奢侈的油炸一些食品。“明明这购粮证里就有油和粉面,我们为什么只是馒头呢?”母亲在一天见到父亲买回一面镜子后这样说。

吃饭与穿衣都要象一个军人的儿子,这是母亲永不停下的话。

母亲从外面买回来各种粮食,开始学习做各种食品,最先是炸油条,母亲也不知让我们吃了多少的油炸面砣子,无论是母亲如何努力,也不管母亲为了炸好油条,把才接回家中的双胞又重新送出家门去,她还是没有炸好油条,国营第三饭店里的油条,母亲每一天都会去买一根回来。我们看着母亲吃油条时的样子,先是小小的咬了一口油条,我们四兄弟大眼睛直直的望着她,双眼一闭,嘴一合上,一小口油条在嘴里,牙齿与舌头不住的搅和着,我们不知她是在享受着美味,还是分析着那油条里有哪一些成份,“这油条第一口该是我吃呢”我样想着“好好的看着我做这油条,将来你们几兄弟就凭着炸油条这本事,就能养活你们自己”母亲在咽下第一口油条的时候总是这么说。

油条买得次数多了,那卖油条的师傅与母亲自然也就相熟了,这样家中也就有了炸油条的秘方,以至到了后来,母亲的油条比国营第三饭店的油条还要好。父亲与母亲在这一段日子里,各人忙着各人的事,父亲的高低柜的他人生的一次检阅,他一定要完美的完成这一次任务,无论如何,就象去年才完成的那个沙发一样,尽管那个沙发的坚固程度可能是这个国家里最牢固的一个沙发,没有之一,可是它的外观与重量真就如我父亲一样,厚重而至朴,四五个大汉要移动那沙发,从思想上就要做如准备。因为四个钢管理制作的四只脚,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有得起的贵重家具,无论那沙发坐上多少个人去,从未让那沙发变过形或是怪叫过一声。在后来我们兄弟搬家几次后,对那移动沙发的念想就成了一种绝望,那种绝望不源于我们已经请不到更多的人帮助我们搬家了。再回想这沙发成形时的空前绝后,我们兄弟望着那沙发是哭过几次,最少,我是哭过的,望着那沙发。

家中不再做沙发,不再做高低柜,我用什么来记住生活呢?就连吃稀饭也没有人教我了,我记住生活里的点点滴滴还有什么意思?不是好好的活着,做有义意的事,生活已经没有了有义意的事,不知是那一个说了这一句鬼话,我一直恨了他好些年,让我只知道去恨一句话恨上几年,过几年后,又是恨一辆车恨几年,而这几年好了一些,不再一一套房子也去恨上几年,我的孩子都好几岁了,不能再恨什么了,不然,他们也可能会生出恨来,连带着把我也恨了上去。

”吃稀饭不是用吸管子吸的吗?哪一个用筷子呢?“到了我的孩子们时,她们一直就是用吸管吸着桶装的稀饭,或是叫做了八宝粥,”为什么要用碗装稀呢?“象是稀饭本就不是用碗装盛的,或是碗本就不能装稀饭,我反正是在这个问题上二极管子短路了,接下来孩子们的问题会更加的问倒我”没有稀饭吃,不会去吃白米饭,更何况还有炸鸡,为什么非要吃稀饭。这也还不是孩子们的问题,她们问得多的问题之一,“稀饭是用筷子吃还是用吸管吸?”这个问题与她们多数的问题中那个太出名的“把大象装冰箱里咋办呢”。接下来孩子们的又一个问题也把我问翻了几回“印度人为什么用手抓着饭吃呢?”我的回答是,“印度人没有筷子,不就用手抓着吃。”两个孩子一齐的回答是“回为脚比手干净,就用手吃饭。”反正一切在教课书里也会有,就不会象二极管与三极管的问题,只能去着摸。

母亲的油条炸制成功,接下来对食品的加工还未停息。面对着一个榫卬,四个老男人的四个头,碰在一起望着地上的两块木头,他们都不想成为一个‘钉子木匠’那样的话,他们的儿女将也会因为这种不良的行为背上耻辱,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不认真可以变成一种反革命的行为,比如浪费财物,或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脚,毛主席子前几年才说过‘贪污和浪费都是犯罪。'

没有什么比做一件事不认真更坏的事了,这不是父亲的话,这是他们那一代人的生活方式。吃饭时掉一粒米在桌子上,那是所有的父母们都不能容忍的事情,若口婆心之下屡教不改就只有武力专政了,父子对待这一件事的态度必须达成一至,这就是革命,革命是一种彻底而纯粹的事,没有妥协更不会退让,就象我母亲不能容忍我们家的孩子们穿着脏衣服就出门去,那怕是因为孩子只有一件衣服,她也会守在火炉边烘烤一夜,天明时让孩子穿着干净的衣服出门,这以爱干净也无关,这是一个母亲的责任,一个母亲又是一个革命者,可想而知,她们的孩子们命运会是什么样子的。

一个第三代或是第二代革命者,他们的孩子们也要加上一个一。

吃稀饭的第一步是舀稀饭,这第一次舀得太多,一满碗稀饭,等你吃完了,再去锅里舀,那锅里的稀饭可能就没有了,这是第一个关键,先舀小半碗,吃的时候,不但可绕着碗边的吃,还可以荡悠着碗的吃,让稀饭在一个碗边上动,洋瓷碗与其它的碗都一样,比嘴吹稀饭还冷得快。小半碗稀饭吃完,再到碗里去舀,这时就要看一看锅里的稀饭是多还是少,再决定这一次是不是把碗舀满。

父亲就是这样传授他在单位大食堂吃稀饭,可是我们兄弟谁也不跟他学,这一招在家里本就无用,更有可能是,以后我们也都了单位里,若是吃干饭,这也是无用,可父亲在家里还是无数次的传教着吃稀饭的经验。家中的稀饭在我少年以前,就象是一直没有断过,可能是因为后来我们家老七与老八同时出生的原因,老七老八也与老六老五一起吃稀饭,母亲的奶水,象是一生下她们后,没几天也就没有了,可是母亲高大而威猛的身体怎么能象一个没有奶水的女人呢?我吃奶的时候一定不是这样?

那个我叫陈姐姐的我也参加过批斗她的姐姐又送进牛棚里去了。这个国家的最后一次运动或是叫做革命也就算是完了,而我最后感受到运动的余温,那时我已参加工作了,那是这个国家一进入八十年代就准备着的最后一次思想与行动的洗礼,我如今一直记忆犹新,也只是因为那一年我在母亲单位的照顾下进了单位,而母亲也是这一年病故。这以后,我一切的记忆就成了混乱,没有时间与空间的座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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