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哪里才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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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一些事情时,家中的情况象又是变了,日子也象是差了一些,母亲会用他们的工作服,给你哥哥们改制一些衣服,因为家中的布票,舅舅家中也没有布票,我不知道这一年才发一尺三寸的布票,让舅舅家与外公家里短缺着多少布,不过他们应是有衣服穿的,布票也是不用的。

而我们家中,听说是吃大购粮证的,这大购粮证就是在单位里,我们自己也就属于是单位里的人了。后来,父亲的单位解散了,父亲回到了老家,我们又才有了自己的购粮证。

自从家中有了购粮证,我也该去读书了,这是哪一年,如今已记不清了。可这是我离开在那个生我的,又不属于我的故乡,回到父亲的故乡的那一年里。

跑着跑着,我一不小心,就滑进了那,本是准备着烫猪毛的,正加着温的一大铁锅水里。如何杀一只猪,我们几兄弟是没有见到了,那一天,我们就根本未见到猪。其他的事,我也全忘记了,我只记得从那一天后,我一直披着一条父亲的大绵衣,身上不能穿一件衣服和裤子,只能是好好的站在火堂边。而三个哥哥因为没有带管好我,让我被烫猪水给烫了,被父亲手中的鸡毛撞子打着,全都齐齐的跪在我床前。

猪是怎么样杀的?我又被烫伤成何等的样子?我都不记得了,可是三个哥哥跪在床前受罚,我想我应会记得这一辈子。

那个我出生的故乡里,还有很多的事,我到今依旧记得,只是那些人,叔叔们,阿姨们,还有那些大爹们,我如今,以记不起他们的名字,就连模样我都记不清了,就象我如今想不起,在那里,我是不是有一个朋友一样!?

我们哥四个,就象父亲取的名字,南征北战,每一个人,都是一在一个地方出生,父母们都在一个单位,革命的工作哪里有需要,我的父母们就换一个地方,然后就生个一个我们,接着再走。

我大哥是在工作队的山林里出生的,那时候,最先的土改工作队散了。‘土地改革工作队散了,我没有跟上,四清工作队散了,我也没跟上。’这象是父亲一生中错过的两次机会,他一生都在惋惜着,我无法理解他的惋惜自叹,就象我至今也没法理解,他所在那个工作队叫什么工作队一样,又是干什么样的革命工作。

父亲的工作,是在解放军,那时候,应当以是叫做,中国人民解放军这个全称,在对土匪与占山王的山大王们清剿后,父亲再与他的同事们处理那些善后的工作,父亲与母亲就是那时候结婚,而那种婚姻,象也是革命的需要,无关乎其他。

父亲不是军人,可母亲却是根正苗红的军人,可父亲也穿军人的制服,只是少了肩章与帽徽,因为他是工作队的人,而不是军人。这也就是母亲从一个军人又变成了不是军人的原因,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母亲也只好跟着父亲一起走了,这个变化也因为我们的大哥出生了,母亲也不好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还在部队里,只好是也进了父亲的工作队。

这些家事,真正的经历者,是我的大哥,可是在那里,他还吃着奶,他又记得什么呢?今天我再不把这些,我们还能想得起来的事,记下来,可能以后,谁也记不得了。

父亲的矮小,与母亲的高大,真让我们今天,无法去想向,他们当年是怎么样走在一起的。母亲不但高大,生在南方,却是象北方的妇女,不但是外形粗放,内心也更是直爽,可又不失一个女性的细心。可她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看得上父亲呢?

哥四个齐齐的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忙来忙去,可是猪一直没有见到。柴草不断的塞进灶洞,大锅里的水有了水蒸汽,谁也不赶猪过来,叔叔与大爹们又拖来大木板,架成一个矮的桌台,后来我也知道了,那叫杀猪凳。

猪还是没有见到,水蒸汽上升的更快一些了。我们哥四个开始奔跑嬉耍起来,你追我,我追加你。当然也象今天的孩子们追一二三一样,喊着叫着,追着,可是我们还是没有忘记,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杀猪,就不敢跑得太远,一直就围绕着那灶洞奔跑。

生我那个地方,我忘记了许多,可是却没有忘记,哥哥们因为我,而饱受父亲的棍棒。有一次,也许是过年的时候吧?单位里分得了一头猪,谁见过猪呢?特别是今天又要杀猪过年,这就更没有见过了。

三个哥哥与我一起去,看单位里的人杀猪,太稀奇了。地上早早挖了一个大坑,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大铁铅锅,放在那土坑口,与地一平齐,接着就是往锅中加水,往土坑里点火,给水加温,我们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那个土坑叫灶洞。

回到父亲的故乡,我的原藉,这种杀猪的灶洞随处可见,而当时他们控制的那个灶洞,太浮此缭草,太粗制烂造了,以至我多年后,仍旧是牢牢的记在心中,那种丑陋的样子。

到了生我三哥时,父亲随着单位,一路向北,向着更远的北方,新中国红色的革命此时应是最高峰了,我哥的名字,也就随着位员前进的方向,一路向北‘逢向北’。

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是一个几十人位员的领导,虽然‘大锅饭’我是吃不上了,可那时我还在吃奶,管他吃‘大锅饭,’还是在自家屋里吃!可父亲毕竟是一个头,名字也得更革命一些不是,我这名字,自己大家不用猜测,也就知道了叫做‘逢向战’,四兄弟的名字一合,就成了南征北战。多么美好的名字,与多么美好的岁月。

听哥哥们讲,他们敲着小洋瓷碗,到点就去吃饭,叔叔阿姨们总会多给他们一片肉,其实后来具他们如实的讲,那一片肉,只有大手指一点大,还不是天天都会有,可能是一星期才见得上一次,或是几星期才见得到一次。只是他们记住了,叔叔与阿姨们打菜时的手势,舀了一次,又重新再伸入锅中,轻轻的拂着锅边飘了一下,捞着一片肉,又快速的放入洋瓷碗中,并用大勺把了一些饭,盖住那两三片肉。同时,口中还大喊着‘下一个’。

这故乡我要如何去记载呢?我生在一个地方,可那里不是父亲的故乡,那里应算是我的故乡吧!?可至今想来,那里我一样也记不起来了,只有一个名字,还有,我知道我生在那里,若是生我的医院有记录,我定还能找到。可是,我却是请了一个医生来家里,为我接生的。随父亲回到他的故乡,这里,应当是我的原藉,我的祖先们生活的地方。

这一年,我就读书了,而那个我出生的地方,我也忘记了。

“想吃就吃,老子有,各人吃嘛!”

我一生中,这一句话可能要记一辈子,而父亲打过我多少鞭子,或者是抽断了家中,多少的竹扫帚,至今我却是不太能想起,就连那些伤痛,被细竹棍子打屁股上,连带着打烂了母亲才做的,用涤卡而做的新裤子时,我的屁股有多疼,我也忘记了。

哥哥们都知道这下一个的意思,声音大了一些,是因为那叔叔或是阿姨,又多给了他们一片肉,要有意掩饰他们的好意,而又不让下一个,正排队打饭的人产生意见,这样,下一次打饭时,就不好办了。而这声音大了一些,更有一个好处,就是让来打饭的人们知道,他对这孩子并没有偏心,大锅饭的年代,公平最重要了,谁见得谁的碗里多出一片肉。

而这时,父亲与母亲总是排在打饭的队伍最后,因为他们的孩子已经是挤在了,排队打饭的最前面,父亲与母亲此时,还不在最后面,这也就失去了公平。

我的大哥叫逢向南,是在父亲第一次离开家乡时,一路向着北方,愈行愈远,而自己的故乡,却是南方,怀着对故乡的热爱,心里还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南方的故乡,就把大哥起名向南。

我的二哥出生时,正赶上了‘学费三五元,不怕孩子多。’的好时代,可是‘红旗满天飘,汇战就是好’,在这种时代下,我二哥的名字,也就顺着时代取了个‘逢向征’的红色名字。

凡是大锅饭吃肉这一天,父亲与母亲都是知道的,见到哥哥们打饭出来,父亲与母亲总会说:

“回家去吃,别在这里乱!”

当然,轮到我想吃肉的那时代,一切就不同了:

在我出生的那时候,可能是我们家最好的时候,也可能是国家最美好的一个年代。

"田间地头红旗飘,如今回到北京城。”

这是父亲在我出生的那一年,每天都要讲的话。从那一年后,他每一天都要扛着的一面大红旗,再也不用他去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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