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眼珠

“废话！傻子都知道不对劲！”白泽“呸呸”往外吐不小心吃到嘴里的沙子。

林灯没有管他们两人的对话，他镇定的在原地占了一会儿，直到完全适应了黑暗，才原地转了一圈。

树木的排列方式有问题。

“你本来就死了，还怕死？”林灯挑眉看着白泽。

也有道理。

白泽无奈的耸肩，“那怎么办？”

“总有办法。”林灯还是很镇定的。

“等下，我认识这个魔法阵！”阿娜激动的拽林灯的头发。

阿娜的体形虽然小，但被他拉扯着头发还是相当不舒服的。林灯侧头将头发从阿娜手中抽出来，问：“你懂？这是什么意思？”

“是和地狱沟通的魔法阵，上面的文字应该是精灵语的一种，准确的说，是精灵会使用的人类的文字之一。”阿娜指着魔法阵一阵得意，反复向林灯强调：“你看，我还是有些用的，你可千万别把我交出去！”

“我本来就没这个打算。”林灯笑着安抚阿娜，想要打消他不安的怀疑。

“和地狱沟通的魔法阵上怎么会出现精灵语？”林灯问。

“地狱也有精灵啊！”阿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多。”林灯一面回答阿娜的话，一面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就在他们说话的期间，魔法阵内形成了一股气流，这股气流就像是小型的龙卷风，旋转在魔法阵的中心。

“我有一个问题。”白泽躲到林灯身后，发现后方失守，又转过身变为和林灯背对背的姿势，问：“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从魔法阵里出来？”

“哈？你是白痴吗？！”阿娜看白泽的眼神更嫌弃了。

“魔法阵一旦启动，擅自离开和破坏魔法阵都不明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林灯为白泽解释了原由。

“那怎么办？”白泽看着旋风中心升起的，明明是黑色，却发着光看上去尤其显眼的无数小黑点有些慌了。

“是精灵。”阿娜躲在林灯的衣领中轻声提醒林灯：“这些精灵是地狱之初被撒旦们带走的精灵，只要一经召唤，就是不分善恶的，最终目的就是完成召唤者的请求。”

“我想也是。”林灯开始有些头疼了。

这些来自地狱的精灵，都是宝贝，他想把它们留下来。

可是要怎么做呢？

听阿娜的意思，它们只响应召唤者的要求，如果乱来弄死了，就不划算了。

对，林灯从根本上来说，是个商人。即使看上去处在劣势，仍然想从找他麻烦的人手中拿点好处。

没等林灯想出对策，那些小黑点们在空中发生了变化。

月亮又出来了。

林灯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小黑点缓缓变成了比阿娜大一点的小人。

他们的长相与人类无异，只是和阿娜一样，每一个都像玻璃雕刻出来的工艺品一般精致绝美。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背后有或像蝙蝠、或像昆虫的翅膀。

“首位背叛者！火之子阿撒兹勒啊！”那些精灵们双手张开，作虔诚的姿态，口中的祷文不疾不徐，各种声调重叠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仪式感。

“我们应地狱新住民黑女巫弥赛亚的要求，来到人间！为她清扫前路！请高贵的火之子给予我们力量，让我们拥有您的火焰，让我们行在人间如同行在地狱那样自如！无人可挡！”

“阿娜藏好，地狱的东西你可受不了。”

“好。你小心一点，他们一旦接受召唤，就是不死不休的。”阿娜担心的看了林灯一眼，听话的躲到了林灯衣服里。

“我当然知道。”林灯示意阿娜放心，他看着身上燃烧着绿色火焰，朝着自己冲过来的精灵们，在心中默数距离。

还有5米。

4米。

1米！

林灯朝后退出一步，把白泽往前一推。在白泽被火焰侵吞的前一刻，左手一掌排在白泽背后。

他左手的纹案发出细微的光，黑暗顷刻吞噬了四周。

“你又来了。”随着一颗黄光的亮起，数以千计的黄光亮了起来，点亮了这片黑暗。

“你带了脏东西过来。”

“是没见过的精灵！”

“好多精灵！”

“”

预想中的聒噪如期而至，这些散灵们总是有很多话要说。

“帮我拖住他们。”林灯拉回险些再死一次的白泽，示意散灵们帮忙。

“你可以叫我们到外面啊，在这里你会变弱的。”一个散灵飘在林灯身边，说完还笑了几声。

“你们去了外面，死了怎么办？在这里就好。”林灯笑着摇头，摸出匕首划破左手的手掌，鲜血从纹案中心流了出来。

“我们是你的东西，只要是为了你，是死还是继续等待你，都是归宿。”那个散灵说完，在林灯脸上停了一下，然后和无数散灵一样，朝着精灵们飞去。

处在狂躁状态的精灵们被拖住，林灯终于有了空闲，他蹲下来画起了魔法阵。

他想，如果顺利的话，他能留住一些地狱精灵。

可林灯到底是异域人，即使发现了端倪，还是无法完全解读这些文字代表的意义。

更遑论白泽一个现代人，他能在这里自如的交流，他全权认作这是菲利普谢菲尔德的身体中弥留的肌肉记忆，他盯着地上画鬼符一样的字母，苦着脸看林灯：“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林灯让白泽帮忙，在不破坏魔法阵的前提下将树叶全部拨开。

魔法阵的范围很大，他们花了十几分钟才看清了魔法阵的全貌。

魔法阵的上面描绘着某种古老的文字，应该是某个避世的部落使用的落后的文字，林灯依稀可以从文字的外观看出它与现在的文字形似的地方。

卡珊卓拉的行刑台是设置在镇外的，距离行刑台不远处，就是一片原始的山林。现在天色已晚，虫鸣声夹杂着枝叶晃动的声音，再配上借着月光投影在地上“沙沙”晃动的倒影，白泽又开始头皮发炸。

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无法善了了。

终于到了行刑台，林灯却没看到弥赛亚，尼克也不在这里。他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地上的泥土——有被人践踏过的痕迹——卡珊卓拉的行刑台已经闲置很久了，这些新的脚印应该就是弥赛亚和尼克的。

林灯皱着眉毛看着四周，这些树木似乎是按照某种规律排好，围着他们刚好形成了一个圈、他蹲下来拨开地上多的不正常的树叶，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是魔法阵。

“不对劲。”阿娜扒着林灯的手指，从手指的缝隙往外看。

因为这股邪风的关系，云层流动，完全挡住了月光，就算适应了黑暗，能见度也不过3米左右。

心中有了数，林灯顺着脚印的消失的方向走去。

脚印在那片山林前消失了。

白泽跟在后头听着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哀怨的叹了一口气。

他总觉得，林灯突然决定要带自己去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

林灯看了看肩上的阿娜，转头和白泽对视一眼，一起走了进去。

他们刚踏进山林，一直无风的天突然大作狂风。

林灯被风沙迷了眼，他小心的护住阿娜的头部，低头抹去眼中的沙子。

“喂！你要出卖我吗？！”阿娜坐在林灯肩头，扯着林灯的一把头发问。

林灯笑了一下，语气中有些无奈：“我们都已经签订契约了，我要怎么卖了你？”

“哼！那就好！”阿娜终于放开了折磨着林灯头发的手，他双手抱胸，眉间的褶皱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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