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请留步

四目相对，拉斐尔有些紧张，他不太清楚眼前这个老头是什么人，但可以肯定是绝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公爵大人还有没有说什么？”灰袍坐在破旧的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热水，看着拉斐尔紧张的样子，“你不用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是是是，城主大人，”拉斐尔看了一眼这间屋子，觉得有些眼熟，但他最近记忆越来越差，以前的很多事情都快差不多忘干净了。

灰袍看着云雾环绕的蒙特加雪山，有些出神。

在拉斐尔有些招架不住屋中的沉默时，灰袍叹了口气，看着拉斐尔，目光有些怜悯，“你是第二次变身了吧？”

拉斐尔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灰袍，他不知道灰袍是怎样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的，“你，你……”

他张着嘴，全然乱了方寸。

“是不是感觉不到冷，以前的事情也记不得了吗？”灰袍放下杯子，手放在膝盖上，默默的看着脸色发白的拉斐尔。

拉斐尔呆呆的看着灰袍，怀疑这个老头是不是会读心术。

“现在还有救，晚了可就来不及了，”灰袍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一枚刻着奇异符号的银币，放在拉斐尔手中，“这个，能救你。”

拉斐尔看着手中的银币，上面的符号有些眼熟，他回忆了下，不就是光明女神的符号？

咽了下口水，拉斐尔看着灰袍，声音有些发颤，“怎……怎么救……”

灰袍呵呵一笑，“你以为公爵大人为什么要让你过来？”

拉斐尔低下头，想起墨菲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怕我突然变身，吓到城里的人。”

“那自然是假话，”灰袍拍了拍拉斐尔的肩膀，“大人怎么说也是一个公爵，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他总不能说让你来这里是可以救你的命吧？这么说岂不是掉价，当时应该还有很多人吧？”

灰袍眼中闪着狡黠的眼神，殷切的看着拉斐尔。

拉斐尔点点头，有些不适应灰袍态度的转变，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有，有些人……”

“那就对了，”灰袍叹了口气，“你这病，只有我这才能治好。”

拉斐尔沉默了一会，“能让我变回去吗？”

“不可以，”灰袍叹了口气，“那个只能光明女神才能做得到，我们凡人怎么能做到呢？”

“那……”拉斐尔自然知道变回去不太可能，但他还是忍不住问，虽然做邪魔的感觉还不错，有着用不完的力量，但……他看着外面的雪，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念寒冷的感觉。

他不清楚这个是不是常说的贱骨头，“怎么救我？”

灰袍指了指远处那座挺拔的高山，“山上，那里有光明女神的遗迹，只要你拿着这枚银币上去，对着光明女神许愿，自然能救你，当然，虽然不能让你变成人，但至少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恢复好。”

“多长时间？”

“也就是十多年吧，到时候再想办法就是了，现在你若不去的，等到下一次你变身的时候，你就彻底回不来了，”灰袍笑了笑，“那时候你就死定了。”

窗外是银装素裹的世界，山顶上积雪未融，如白银宫阙，不远处腾起的炊烟在永夜城上空缭绕，盘旋，蒸腾，汇集成云朵，澹澹的几朵白云，一半镶在天空中，一半粘在远处的蒙特加雪山上。

单轮雪景，整个南方也只有永夜城才能比拟了。

灰袍上下打量下拉斐尔，喝了一口热水，舒服的靠在沙发上，这样的生活比之在山上不知道好了多少，他已经渐渐的喜欢上这种生活了。虽然永夜城不怎么样，但他就喜欢这种寒冷的地方。

“没有说，大人没有说，”拉斐尔有些局促，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墨菲的时候都没有这种紧张，可面对灰袍的时候他总觉得这个老头不是什么好人。

“嗯，”灰袍点点头，眯着眼睛，城主府和外面嘈杂的街道不同，很安静，屋子中只有柴火偶尔的噼啪声响起。

拉斐尔对于辱骂的话早就免疫了，对于阿拉贡不疼不痒的话，只是稍微表现出一点不悦，其他的便再也没有了。

无可奈何的阿拉贡只能翻着白眼，看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拉斐尔。

终于，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永夜城。

“坐。”

拉斐尔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一边，离火远远的。

没头没脑的话也让阿拉贡吓了一跳，但面对的是永夜城的一城之主，阿拉贡也只能闭嘴，交待了下墨菲的话。

灰袍点点头，表示马上安排，随后便让他下去休息，留下拉斐尔一个人。

永夜城阿拉贡来过很多次，深知这里是萧瑟静寂之地，是那种完全没有生机的地方，但今天却是让他大开眼界。

永夜城中的人们喊着号子，在冰天雪地中运送着矿，把矿分拣出来，整整齐齐的放在街道上，亨利则站在一旁，记着今天开采了多少。

他出来的时候虽然带着防寒的衣物，但永夜城极地的温度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满肚子的火没地发，只能一边走，一边拿着弓箭观察着周围有没有路过的动物。

在打到两只兔子后，阿拉贡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怨气，冲着拉斐尔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见到阿拉贡两人，亨利并没有多大在意，只是简单的问了下是不是公爵大人的手下，在得知是墨菲用意后，亨利满脸不爽的把两人带到城主府，见到了曾经的大祭司，如今的城主，灰袍。

灰袍见到拉斐尔的后，有些疑惑，“公爵大人没有把你宰了？”

“为什么要宰我？”拉斐尔吓了一跳，虽然自己长的不好看，但也不用这么下狠手吧？

傍晚时分，永夜城仿佛永不停歇的雪终于停下来。

可能是因为靠近蒙特加雪山的缘故，雪虽然小，但温度可一点都不低。

拉斐尔和阿拉贡两人就这么走走停停，一路上基本没有话题，就这么沉默的走着。拉斐尔还好，他基本感觉不到寒冷，他琢磨着可能是因为自己邪魔的身份，只是苦了阿拉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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