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飞蝶

一盏茶功夫，孙立的嘴不再冒青烟。

莫百京说道：“看样子，孙老弟身体内的鬼气已完全排尽。”

朱祖德上前查看情况。

光怕解决不了问题，“狗日的鬼东西！”朱祖德咒骂一句，跑进厨房取来两把柴刀，给一把徐三金：“徐三哥，鬼胎一旦冒出头，我们立刻动手，绝不能手软。”他手不由自主抖动。

几人如临大敌围着孙立。

孙立眼睛转圈几下，嘴巴微微颤抖：“二师弟，你……你们干嘛？”

“他还能说话，太好了。”朱祖德指着孙立肚皮，说道：“大师兄，你的肚子感觉如何？疼得厉害吧！”

孙立有气无力说道：“疼倒是不疼。就是饿的厉害。二师弟，目测我们现在徐三哥家里，难道做梦吗？”

“我去，大师兄不会是饿的肚子咕咕叫吧！”朱祖德一怔，壮着胆子，走到孙立身前，掀开他的衣服，伸出手，抚摸他的肚皮。一边回答：“大师兄，我们活着现实中，不是在做梦。”

孙立的肚里瘪气的轮胎一样，凹陷的厉害。

朱祖德说道：“大师兄，没事挥挥手，高抬腿，动动脖子扭扭屁股。”他对“走两步”的说话心怀阴影。

“干嘛？”孙立问一声，照着朱祖德说的做。

朱祖德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吓死我了，虚惊一场！莫先生，请收了法术，孙立肚子叫，都是饿闹的。”

几人如释重负，放下法器刀子，收好法坛，摆上酒菜。

孙立饱餐一顿，回房休息，主人家也不劝他喝酒。为让他过一个好年，大家瞒住他身中鬼巫咒的事实。

朱祖德留下来陪主人家和莫千山父子二人。

莫百京见朱祖德心事重重的，不停劝酒：“朱老弟，吉人有天象，我瞧你们二位都是长命面向。”他打个饱嗝：“我跟你说，我可不是走江湖的骗子，相面准得很。”

莫千山说道：“朱家小哥，自古邪不胜正，中国宽大广袤，能人多如浩瀚星辰，你们肯定能找到解除鬼巫咒。迎新除旧，我们都会有个美好未来！”

莫家父子的话如同三月春分，吹散朱祖德心中恐惧和烦恼凝结成的愁云。困难需要想办法解决，愁眉苦脸解决不了问题。

夜幕降临，筵席散，莫家父子启程回家。

朱祖德封一个红包，悄悄地塞进他们包里。

莫千山两指夹出红包，笑嘻嘻道：“朱家小哥，小小年纪，学会你走后门呀。”

朱祖德笑着说吉利话：“大吉大利，一点小小心意，讨个彩头。祝二位新的一年万事如意，阖家团圆。”

莫千山打开红包，数数，夹出一叠，说道：“朱家小哥，一年的彩头我们当然要。我们道上规矩，绝不能多要散着一分钱，那会折福。多余的钱你必须收回去。”

朱祖德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僵在那里。

徐三金说道：“朱老弟，莫先生学道之人，追求的是积德纳福，钱财身外之物，你别想多，只管收回。”

朱祖德收回钱，说道：“多谢莫先生赐福。”

莫千山哈哈笑道：“好好，大家福气满满，你们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一步。”

徐三金准备一盏大红灯笼，让莫家父子带在路上照明。

大年初一，三更天时分，鞭片炮声划破宁静的乡村。

朱祖德酒意上头，头晕乎乎，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就在朱祖德几乎睡着，徐三金家响起鞭炮声。

炮声过后，朱祖德听见徐家几个小子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他跟着起身。装好衣服，迎接新的一年。

“恭喜发财！”一类吉利话响亮徐家屋内屋外。

朱祖德拿着红包招呼徐家几个小子：“小伙计们，来，红包拿着。”

莫百京不敢怠慢，忙着焚香烧纸请神仙。

徐三金脸色苍白，两脚打摆子一样抖过不停。

受害者大肚子动作越来越大，他惨叫声渐渐微弱。

“呲”的一声，鲜血四溅，长着獠牙利齿的鬼胎在受害者肚皮划一道裂口，钻出来，张开嘴发出老鼠打架一样尖锐叫声。

莫千山脸色凝重，手持桃木剑，摇动三清铃，围着孙立念法咒。

孙立木头人站在原地，他的额头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响声。

朱祖德背起孙立，一路小跑来到正堂，把他放在法坛前。

莫千山念一通咒语，烧几张符纸，放在甘露碗里；符纸烧成灰烬，他往碗里倒入半碗清水，用筷子搅拌。

“咕咚咚……”孙立肚子发出响亮声音。

朱祖德变了脸色，退到莫千山身旁，说道：“莫先生，听声音，他肚子里怀着鬼胎！这下全完了！”他脑子自然放映灵异片中场景。

几人齐刷刷往后退，远远地离开孙立。

“看样子有点起色。”朱祖德心头的乌云散开一层。

朱祖德说道：“大师兄，张开嘴。”

孙立张开嘴，朱祖德把黏糊糊的混合液倒进他嘴里。

孙立笔直往前走，并不是朝着门走过去。

朱祖德一看老友行走方式，立刻头大如斗：“大师兄走路不会拐弯，麻烦大了！”就在孙立即将撞墙时，他叫一声：“站住！”

咕隆几声，孙立吞下嘴中液体。

卸完一口气，“咯咯咯…”孙立打个饱嗝，张开的嘴吐出青色烟圈。

莫千山皱眉道：“大家散开点，小心青烟！”

“他喉咙里不会长一颗头颅出来吧？”朱祖德很明显感觉到，好朋友想说话，但发不出声音，头脑中闪出曾经看过的鬼片，一名配角中降头，最后喉咙深处爬出一个拳头大长着獠牙怪物头，不由得出一身白毛汗，神经几乎奔溃，哀求莫千山：“莫先生，请您老想想办法吧，他这幅样子太吓人。”

莫千山说道：“孙家小哥症状怪异，不像得了‘失魂症’，也不是梦游。老朽先前从未见过，摸不着头脑。朱家小哥，老朽尽力而为，我们到正堂去。”

死马当活马医，走一步看一步。朱祖德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说道：“大师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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