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飞蝶

反复拨打几回，手机无法接通。

孙立兴奋劲消退，两条眉毛拧成一条：“二师兄，警察叔叔帮不上忙。”

朱祖德说道：“大师兄，别灰心！手机上的电子罗盘可以指方向。”

“好极了！我早有此意。”朱祖德顺势躺在孙立旁边。

不一会，黎英克飘然而至，说道：“两位贵客，上仙谷离此地不远，翻过前面那座山便到达。请劳动你们大驾。”

孙立半眯眼睛，懒洋洋说道：“黎使者，我们两脚软的像同煮熟面条一样，无法起身，一步也走不得。”

朱祖德一边帮衬：“要不，黎使者，麻烦你背我们到上方谷吧。”

“好吧。两位贵客请稍等，小的召唤飞俿迎驾。”黎英克说着伸出右手，手掌朝上，张开嘴，对手心吹口气。

孙立和朱祖德精神一振：“我去，会飞的老虎，天界白虎下凡吗？”他们睁开眼睛，仰望黎英克，瞧他一举一动。

青雾袅袅，一只浑身漆黑的小鸟出现在黎英克手掌。

黎英克嘴中发出奇怪声音。

“嘎——”小鸟怪叫一声，扑腾翅膀，一飞冲天。片刻功夫，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黎英克朝手心吹口气，手掌两张方浅灰色绢帕，恭敬说道：“两位贵客，飞俿喜好吃生人。请你们将此物顶在头上，遮住身上阳气。切记，千万别在它们面前说话。”

小命要紧。孙立和朱祖德拍拍屁股爬起身，接过黎英克手中绢帕，顶在头上。他们望着黑鸟飞去的方向，心生忐忑不安情绪。

远处山顶出现一个黑点。

离得越近，黑点越来越大，最终变成巨大的青色雾气团，足有重型卡车头大。

雾气中央是两头长着翅膀的四脚怪物，黄牛躯干，老虎脸，狐狸鼻子，老鹰嘴。

小黑鸟站在其中一头怪物头顶上搭顺风车。

黎英克摊开手掌，小黑鸟扑腾翅膀，落在他的手心上，化成一团青雾，消失不见。

“这哪是老虎嘛，另类六不像。”孙立和朱祖德心里怕倒是不怕，只是瘆得慌。

黎英克呼哩哗啦对着两“六不像”说几句怪话。

两头怪兽俯首帖耳趴在半空中。

黎英克对孙立和朱祖德做个请的手势：“两位贵客请！”

孙立环手搂住朱祖德，意思很明显：“我和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生在一起，死在一块。你别想分开我们。”

黎英克说道：“行。小的随贵客心意。飞蝶，你和我坐一起。”

后无退路，只能硬着皮头往前冲。

孙立先把朱祖德搂上飞俿，自己再爬上去。他心里直打鼓：“怪东西不知道靠不靠得住。几百米高空掉下去，百分之百摔成一团肉酱。”

飞俿抖抖翅膀，展翼高飞。

耳边风声呼呼，孙立一颗心跳到嗓子眼上，立刻闭上眼睛，夹紧双腿，牢牢搂住朱祖德。

朱祖德有点喘不过气，他苦于一句话说不出口，只好心中大声疾呼：“大师兄，求求你放开我吧，我要没气啦。”

孙立心慌慌意乱乱，压根体会不到老友痛苦。

云里雾气飞一阵，飞俿翻过高山。

朱祖德眼前出现莽莽群山，形成一个巨大的环。

环的中心，耸立一座青黄相间孤岛，比起四周群山，差不多低矮一半。

群山和孤岛之间相隔血红色环状带。

飞俿向孤岛以极快的速度降落。

电子罗盘上的指针毫无规则乱转，抽风一样。

“二师弟，时间、方向我们无从弄清楚。不如躺尸吧，看两野鬼有何反应。”孙立收好手机，并拢双脚直挺挺躺在石板上。

“你自己看吧。”孙立说道把手机放到朱祖德眼下。

“这怎么可能！”朱祖德瞪着眼睛叫道：“我们走大半天，居然只有半个小时不到。大师兄，你的手机肯定坏了！”

“不一定。也许我们真的只走了不长时间。”孙立说一句，把手机放平，打开电子罗盘。

马不停蹄走在死气沉沉山道，孙立和朱祖德内心赶到非常压抑，两颗心焦虑不安：“死鬼到底要带我们上天堂？”他们四条腿灌铅一样沉重。

青石板小道蜿蜒盘曲，似乎无穷无尽。

爬上一座山顶，朱祖德单手叉腰，气喘如牛：“大师兄，我实在走不动，再走下去，过不了多久，我们必然累死。停下来歇息一会。”

孙立失望之余，注意到一个很不寻常现象：手机屏幕显示时间为下午三点二十七分。他于是问道：“二师弟，你还记得我们到达花坟山山顶的时间吗？”

“大概三点多吧？具体时间没大注意。”朱祖德伸伸懒腰，说道：“现在几点了？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对啊！别磨蹭，麻利动手。”

孙立掏出拨打电话。

“二师弟，我正有此意。你说我们到底往哪个方向走？早知如此，我们随身带个指南针。”孙立说完一屁股坐在石板道上。

朱祖德甩甩头上汗珠，拍打腿脚，说道：“我说大师兄，看四周环境，搞不好咱们脚下踩的这条山路就是通往酆都的黄泉道。上仙谷不过是别名。指南针在阴间估计用处不大。我们进入阴曹地府，相当于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

山中寂静无声，听不到丁点鸟兽鸣叫。

荒漠偶尔还能见到一两只爬虫。

孙立瞅一眼走在前边的黎英克，说道：“二师弟，很明显不是嘛，聊斋志异和西游记小说中记载，地府勾魂的是黑白无常两个鬼差，口中咬着长长的舌头，带着高帽子，手中拿着哭丧棒。他们两个野鬼还不够格。”

朱祖德说道：“阴曹地府谁也没有去过，到底有没有黑白无常还真不好说。神话志怪小说毕竟是人写的，多半以讹传讹。”

“哎！”孙立一拍大腿叫一声，兴奋说道：“二师弟，我们给吓糊涂了！忘记‘有困难找警察’这句金玉良言。打110报警，就说我们在山里迷路，请警察叔叔搭救。”

小石板道波浪一样起伏不定，两边山势愈发陡峭险峻。

山峰一座比一座高，连接一块，山色统一青灰色，颜色非常单调。

一座座高低不同的山峰连接一起，好像登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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