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热身
“所以我说，这是我的私事，白警官你不用管。我不会让过去的事影响工作的。”
“嗯。我知道了。”他重新扭头看向窗外。
晚上姜君如约来到训练场的时候，却看到了白起？！
“白警官，到底怎么回事？你看起来……”她不解的问。
“很惨但是很高兴？”白起接话。
“呵，因为我打赢了啊，当然开心。”白起笑了一声，很放松。
“原副处长已经走了。我是留在这等你的。他已经没法跟你打了，他现在比我样子要惨多了，我的右直拳正中他的脸，真可惜你没看到。”他轻声说，话音里带着些疲惫。
“你……替我跟他打了一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明明跟你没有关系……”姜君叹气。
“你错了，当然跟我有关。”
“下午遇到他出手打我的搭档，还说了那么多侮辱人格的话，怎么跟我没关系？”
“我很生气，所以刚才就找他打了一场。”
“你不也说，能动手解决的就不要动口？”他慢慢的说着，运足底气驱走了些许疲惫，声音更加清朗坦诚。
明明就是为了让她避免一场恶战，居然也能找出这么些理由？
“谢谢你……走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家。我那有冰袋，回去拿给你，抓紧敷上消肿。”她站起身，朝他伸出手。
“不用担心，这也就是热身的水平。”他拿起外套，看了看自己肿痛的指关节，没有去抓姜君的手借力，想自己站起来。
姜君看到他的动作，立刻明白是什么情况，她上前一步，小心的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扶起来。满身的汗味混着他独特的气息立刻笼罩下来。
白起累的有点脱力，也就任由她扶着分担一部分体重。
原鸿风是个很强的对手，但最后赢的，还是他，这就够了。
“姜警官，你还是觉得，我在多管闲事吧？”白起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身旁姜君深深皱着眉，抿着嘴一言不发。由于离得很近，她脸上那一道浅浅的刀痕都看的一清二楚。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看不出来吗？那名雇佣兵使用evol才能达到的局部动作加速，你却替我挡下了那一刀。”
姜君眨了眨眼，面无表情的把脸扭向另一边。
白起那时并没发觉有什么不对，但看到她默默咽下满口鲜血，才意识到不论她是怎么做到的，都对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今天训练的时候，他就发现姜君的腿、腰腹、肩背、手臂，都有些肌肉根本用不出力，只能用其他肌群代替，虽然她咬牙坚持，可动作都走样了。
那时他觉得姜君对自己的身体有数，而且训练量也有意识的减少，不会有问题。
但令他生气的是，姜君居然在这种时候跟人约战。她是考虑了别人的感受，怎么就从来不考虑一下自己什么情况？
“你伤的比看起来重，这种时候还去约战，怎么能不影响工作？我看你打完这一场，明天就躺在医院里别想下床了！”他的语气很严厉。
“我……对不起。”
“下不为例。”
……
“白警官，你需要多练习防守。”二人沉默着快要走到车前，姜君开口说。
“嗯。但最重要的是，决定胜负的最后一拳是我打的。”
“姜警官，先坐会，时间还有的是。”白起淡然的说着，拍了拍他身旁的台阶。
但这个动作牵动了肌肉，他疼的皱了下眉，胳膊一顿，可他并不太在意，眼中仍含着笑意。
他却心情很好的样子，还在看着手机微笑，听到姜君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白警官？你做了什么？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姜君赶忙几步跑到近前，有些难以置信的问。
她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却又觉得是自己太自作多情。
沉默，长久的沉默，姜君仍稳稳的开着车，好像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平静的脸上流露出些微的悲伤。
她的眼中映着车来车往的流光，仿佛都变成了时光的碎片，许多人、许多事她以为已经淡忘了，此时忽然翻开过往，却发现依旧色彩清晰的恍如昨日。
时间对有些人来说，并不是良药，不论过多久，当初的那些伤痛始终在滴血，只是被埋藏在日益增加的生命的厚度中，不再提起罢了。
他坐在门口一侧的台阶上，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和西装裤，外套随意的放在身旁，他弓着背，双手费力的捏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手机的光照亮了他的脸，白天时还英俊帅气的脸，此刻却有些浮肿，嘴角也破了，还有一只青紫的眼眶，短发也被汗浸湿，一缕一缕的黏在额头和脸上。
这样的局，无解，她所能做的，也仅仅是约一架，让原鸿风心里好受些。
白起明白了。
就在白起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姜君却开口了。
“有人因为我而牺牲了，还有人因为我被迫洗掉了记忆，后半生只能被关在精神病院里。而这两个人都与原副处长有关，对他来说，是重要的家人。不管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结果都是事实，他恨我理所当然。”
搭档的脸有着成熟女性柔和的曲线，从没见过她化妆，常年日晒带来小麦肤色却依旧清新美丽，秀眉杏眼生动而英气，英挺的鼻梁和薄唇，气质上又透着军人的坚毅和沉稳。
难怪她一向冷淡独来独往，警局里依然有大把的单身警员悄悄称她为冰山女神。
这次换成白起沉默了。
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看到造成这一切的人就在眼前，却什么也不能做，原鸿风的仇恨里充满了不甘和悲凉。
姜君没有说原因，他相信一定情有可原。但原鸿风选择不原谅，没有任何问题。搭档也明白这一点。
“姜警官，别做傻事，晚上不要去找他约架。”白起冷冷的说。
“我必须去。我又没说站着当沙包任由他揍。毕竟是同僚，他说的那些，只是为了发泄情绪，吓唬我罢了，你不会当真了吧？”姜君轻松的说。
“你这么忍让，到底亏欠他什么？”白起转过头来，目光锐利的审视着她有些清瘦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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