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殇
两人气喘吁吁，眼神直勾勾的聚焦在陈欢手上的铸石机，面上十分蛮横里打着九分不善。
陈欢心里一颤，问道：“你们要作甚？”
两人一声恫吓：“小子，这东西不是你的！把东西交出来，人凑上来，让我们打一顿，就完事了。”
“动手！”
一声爆喝从陈欢脑后传来，伴随着一记棒击径直砸在他的背上。
剧痛从背心发起，陈欢一个不稳，铸石机差点脱手而出。
而面前更是直接飞扑上两人，不似抢夺东西，直像是等铸石机落下时候拿人身当肉垫。
被包围了。
以数十计的地痞从巷子里走出来，当头手持棍棒的人有如健美先生一般秀着肌肉，正是今天早上还见过面的凯恩斯家恶奴小安。
陈欢也不傻，瞬间就明白了这帮人打的什么鬼主意。
不光要让自己丢了工作，还要让自己替他们修铸石机，更是打算让自己背上偷盗的罪责。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个回身，一把将铸石机高高甩出，砸向小安。
东西不是很重，砸到人也不是很要紧，可是这一旦落到地上，离再度报废，甚至寿终正寝也不会远。
那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要说凯恩斯子爵训练家奴鹰犬也是手段了得，一圈人迅速分成两路。
一路人马向上扑去，伸手欲接铸石机。
另一路不过两人，手中木棍直取陈欢肩上。
救主子，保护机子，留人背锅，这一套手段是一气呵成。
可偏偏坏就坏在陈欢那惯性地一回首，他本是想看铸石机是否砸上了小安，可不曾想，马上就是一阵头晕目眩，这些地痞一棒直接杀上了他的后脑勺。
一瞬间，血流不止。
接住铸石机的地痞们来不及为小安爷贺，就听到同伴一声惊呼：“死了。”
说话的地痞手指正放在陈欢人中位置，探着鼻息，手上发抖不止。
虽然说仗势欺人的事情他们真没少做，可是这杀人喋血，这还是头一遭。
反倒是小安还算冷静，冷冷地啐了一声：“晦气！”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人呢，自己死在了家门口，和咱们没有一铜板的关系，大家明白？”
人多胆子大，有个主心骨在，没多一时，大家也就安静了下来。
小安也是一阵感慨，可是这内容，却是透着一股子人血馒头没吃饱的饥饿感：
“可惜啊可惜，只修好了一个铸石机，这人呐，就是到死都不能让少爷好事成双！”
众人也不收尸，清理清理现场的打斗痕迹，收拾好人马棍棒，就打道回府。
不多久，巷子里又重归平寂。
灯笼左晃晃，右晃晃，灯影依旧那么来回打着摆。
陈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如注的血流被一点点牵引到他口袋的位置，一点点余蕴从口袋里的灵石中慢慢聚集，亮起。
光晕中仿佛倾注了生灵造化，一点点朝着陈欢的伤口集聚、集聚……
不知多久，微弱的呼吸声又是从地面传了出来。
一边跑，陈欢一边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里，灵石在。至于铸石机，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地下室里还有个没修好的，青山也在。
转身不过跑了两步。
跑！
把兜里的废料一把扔出，他顺势一脚踩向领头地痞脚上，手上举起铸石机，虚张声势欲要砸下，趁机一个反身，朝着来时的路跑去。
两地痞见此，进退维谷，进攻怕是伤了机器，放过怕是就此失了此人行踪。
陈欢把灵石揣进口袋里，给墙角那没修好的铸石机周围垫上废料藏起来，兜了一口袋废料，扛着另一台铸石机，准备回一趟租住的小屋，顺便找点吃的。
一想到逆风翻盘近在眼前，陈欢就有点飘，口哨吹得飞起，一头扎进了巷子里，七拐八拐地奔着家的方向开进。
与此同时，有人乘虚摸进了地下室里，刚刚陪在小凯恩斯旁边的恶奴小安正趴在地上恨恨地盯着那只剩一台还没修好的铸石机。
这话说的陈欢有点莫名其妙，可心里再是毫无防备，体格孱弱的他也明白，双拳难敌四手。
这个时候只有一条路：
陈欢肩上扛着铸石机，本就行动不便，再加上为了掩人耳目，尽是挑些小巷子走，到家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小屋门口，纸糊的灯笼里，房东新添了蜡烛，一阵灯影摇曳。可陈欢眼前昏黄的灯光却被两个穿得一身花绿的地痞遮得严严实实。
他抬起头来，对着旁边两个地痞模样的随从吼道：“你们不是说修好了吗？”
领头的地痞委屈地说道：“大人，我们明明看到他造出来一个劣等灵石，肯定是已经修好了。”
陈工在这短短一天里的心路历程大致如上。
尽管已经在这幽深的地下室里忙碌了十多个钟头，可看到第一块灵石被打磨完成，其中的氤氲之气尽显，光晕泄露的时候，陈欢还是感觉自己内心里的结郁之气一扫而空，至于前段时间在灵石工坊加班过劳带来的疲乏也已经在高收益的激励下消除得干干净净。
尽管是少爷随手做的局，可只有小安明白其中的意味，他对着两人就是一通爆栗：“少爷是不是到时候就带着你俩的舌头眼珠子去给凌大人做贺礼？”
两人对此是不敢怒不敢言，还顺着认真分析起来：“大人，现在这儿只剩一个了，那个修好的铸石机应该是被他带走了吧。”
“那还等什么？追！”小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作势要一拳砸到铸石机上，想了想又收回来，和二人一道前去追击陈欢。
疲劳通常不是由于工作本身，而是由于忧虑、紧张和不快。
这时候，解除疲惫的最好方式就是——加工钱。
有铸石机在，就相当于把握了加工钱的终极途径，自己动手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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