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关于二把刀的故事我不是很想听真的不是很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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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至此,余快将人头抛向半空,腾出来的右手便抓起腰间“杀人”的鬼头握柄,血色长刀如同蜻蜓点水般出鞘半寸,复又即刻收回鞘中。丁玲一声悦耳轻鸣,半空中的人头就被斩切成了千丝万缕,迎风一吹,化作蓬蓬血雾飘散向了远方。

然后他推开门走进楼内,接着南过的话茬儿对羊角髻调侃问道:“你叫范岛艾?”

“我叫范艾,艾草的艾!”

“你的便宜我可占不起,收你一把破刀,指不定还要追加我多少天房租呢!”

他这不经意的一扔可把余快吓了个半死,手忙脚乱的抱住“青黄”不说,还死死用手捏住了名刀的鞘口,不让刀身离鞘分毫。

看着余快大惊失色的模样,南过隐隐察觉出了其中凶险,心中有些不安,嘴上却故作镇定的说道:“又不是手榴弹,至于吓成这样吗?”

“你个鳖孙儿,想害死我啊!”余快蹭了下额头上的汗,劫后余生般的大口呼吸着。

南过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既然这把刀如此危险,那么他刚刚为什么还问自己想不想要,若是自己当真随手拔了那把刀又会怎样?

“你丫是不是真想借机搞死我,然后霸占我的遗产?”南过狐疑的问道。

余快一脸瞧他不起的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看你那点出息,我会在乎你那两个小钱?现在整个南门都是我的,南门掌管着狗场的财务,经营着卑塔与场外贵人的往来,以我现在的身家会在乎你那两个小钱!”

“土豪你好!土豪我们做朋友吧!土豪你方不方便跟我这个穷人解释一下这把刀是怎么回事?”

南过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身后羊角髻在拉自己的袖子,转过头去,发现她手里捧着两盏温茶。他一拍脑门,这才想起了今天的正事,于是拿过茶碗递到余快的面前,嘴里却还嘬出声音,发出撩鸡逗狗一般的动静来。

“啧啧,土豪喝茶!”

“我才不喝掺了凉水的茶叶,体质不好!”

“我发现你这人是真没良心,谁掺凉水了?饶着我们家范岛艾将就着你的那些个臭毛病,还要被你这么鸡蛋里挑骨头的找茬,你以为你是刁难新媳妇的恶毒婆婆吗?”

“那个,我叫范艾,艾是艾草的艾!”

看着那开始耍贫嘴的两人,羊角髻已经有些无力再解释自己的名字了,她也不知道范岛艾是个什么梗,可凭直觉她还是能够看出,自己名字被如此调侃时那隐隐约约夹杂的恶意。

余快突然从南过身后探出头来笑望着她,看似无意的问道:“西北响马范蔡汤是你什么人?”

羊角髻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之处,仍是那样规矩的站在南过背后,但她似乎是忘了,当她面对着余快时,没有任何异常便是最大的异常。

南过抢下她手里那杯温茶,直接摔在余快身侧的茶凳上。

“我们这就算是敬完茶了!”南过对他说道,“你别想转移话题,什么响马不响马的,先解释下你那把刀的事再说。”

余快喝了口温茶水,然后从嘴里掏出两根泡不开的茶叶梗,信手弹在地上,接着便单手提起那把“青黄”,邪魅的笑着说道:“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狗场再好,终究也是座监牢,如果我有本事的话,为什么不逃出去!”

南过附和着点了点头,他两三天前确实这样问过,不过当时余快说什么“有朝一日你做成了门主就知道了”之类的话给搪塞过去。

“答案就在这些刀上!”余快说道,“四个门主四把刀,门主换了一任又一任,但这四把刀却从没变过。别人以为这些名刀只是作为各个门主的信物,或是协同门主镇守狗场的强大臂助,这么说,也对,也不对!”

南过看着他卖关子的模样就有些心焦,催促说道:“长话短说,言简意赅,严禁灌水,不然我可差评了!”

余快看着他那副心急火燎的样子,便像是得到了极大满足似的笑了又笑,抬手在身上摸了几遍,摸出那半截雪茄屁股咬在嘴里。

“东门不臣,能慑人心障,南门青黄,能阻人术力,西门螳臂,能御百千倍冲撞,北门杀人,能断人生机。这几把名刀威势强悍,为持刀的门主增添了极大战斗力确实不假,但它们更重要的作用是锁住门主本身!”

“什么意思?”南过不解的追问道。

余快本想用指头擦一下皮靴来引火,可看着毛也没剩半根的两条腿,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去帮他找个火头来!”南过对羊角髻说道。

羊角髻应了一声就跑去了厨房,她似乎也对那些刀的事情很感兴趣,这是怕错过了什么内容,才跑着赶去,又拿着火镰跑着赶回。

南过凑上去擦了几下火镰,点不着雪茄,那些明亮的火星却总往余快的胡茬上跑。无奈之下只好先点了一根蜡烛,才让余快顺利的开始吞云吐雾。

余快深深抽了两口,模样陶醉得要命。南过熬不住好奇正想开骂的时候,他才慢悠悠的继续说道:“这些刀,每位门主从来都片刻不离的带在身边,这可不是我们舍不得放下,而是不能放下,当我们第一次拔出刀来承受住了刀煞,这刀就等于架在了我们的脖子上,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名刀离开我们身边两丈之内,这刀就会在无形之中收了我们的性命。”

“你想要吗?”余快斜着眼角看向南过,一副宁静淡然的神态。

说这话的时候,南过已经一手握柄一手执鞘的准备将刀拔出,听他这么一问,突然就没了继续拔刀的心思,反复看了看刀鞘两侧的雕秀,便将刀扔回了余快身边。

余快迈着光溜溜的两条腿走过来坐下,将腰间插着的“杀人”摘下,与“青黄”一并放在了椅子的扶手旁边。

“早就知道你是个二把刀,只不过没想到你还这么坦诚!”南过凑上来,拿起距离与自己更近的那把“青黄”端详了两眼。

千宝匠人的传世名刀他还是见过几把的,虽然也说不清楚这些名刀好在哪里,但起码也能轻松区别开这些神兵与普通刀剑的不同。

“媳妇!呸,叫顺嘴了。”南过对羊角髻一脸严肃的说道,“喂,受累跟你打听个事!”

羊角髻放下海碗,转过头来,尽量克制着笑意望着他。那一声媳妇把她喊得心头痒痒的,却并未让她生出什么异样的心思,也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笑。

“你的名字,叫什么?”南过对她问道。

羊角髻听到余快的声音,背对着门口,以尽量平静的语调解释道。

“你丫这是从哪个车祸现场爬出来的?”南过看着余快,将唯一的右眼瞪得就像一只金鱼。

腰间插着“杀人”,左手里握着“青黄”,右手中,则是拎着南门老者那须发花白的头颅,头颅的面目表情凝固在了他无比惊恐无比绝望的一霎,似乎在他生命中最后的时刻里,看到了一些极为颠覆常识的景象。余快拎着这颗干瘦枯老的人头,从南门回到了北门,人头上的鲜血仍旧还未流干。这一路上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如同见了洪水猛兽一般远远避开,唯恐这位凶神杀性未消,一刀劈碎了他们这些无辜的路人。

因为没了鞋,余快的脚步声并不很重,所以当他走近自己那幢土楼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楼里的南过与羊角髻也没发觉到门外有人。余快停在了门外,他抬起手中人头看了看,忍不住的撇起了嘴。带着这颗人头回来,原本是打算获取一些皮包骨生前的记忆信息,可他忘了,这事需要大鹫帮忙才做得到,至于大鹫什么时候能回来,天晓得,可这人头中的信息过不了多久便会彻底消失。现在就这么将人头带进去,必定会惹得家里那两个房客不悦,晚饭还要指望人家来做,所以自己的行事举止还真就不能太过于旁若无人随心所欲。

这句话一经问出,羊角髻可就有些小小的愤怒了,与他朝夕相处了三天,他居然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问自己的名字,而且还问得这么随意。

“我叫范艾。”羊角髻黛眉微皱的说道。

羊角髻无声的笑了笑,心知这是南过在没话找话,近来两人所经历的林林总总,无一不在加深着他们对于彼此本性的了解。于现在的羊角髻而言,当她面对南过的时候心里总是会生出一分尴尬和一分惭愧,然后她会搜肠刮肚的寻找理由,为自己那些以怨报德的想法和安排进行开脱。过了今年,羊角髻十七岁,在她这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的小半辈子里,好人恶人见过无数,可像是南过这样对自己毫无心机毫不设防的人,真的是绝无仅有,包括自己的养父和义兄,包括寨子里那些从小就认识的男男女女,甚至包括那个“他”,对自己都是有所保留的。

南过很傻,不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都很傻,傻得有些叫人心烦意乱。

“你叫范岛艾?”南过惊讶的问道。

“我叫范艾,艾草的艾!”羊角髻不满的高声说道。

余快现在的样子很狼狈,他的狐裘大衣被拦腰截断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满是烧灼过后的焦糊痕迹,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件脏了吧唧且还缩水严重的羊皮破袄。此时的他赤着脚赶路,不光没了皮靴,就连裤子上也是千疮百孔,他的两条腿像是被大火焚烧了很久,虽然皮肤上没有出现任何伤痕,但却再也找不到半根腿毛了。

南过懒散的瘫在椅子上,身体就像一坨刚从河底挖上来的烂泥,他隐约中察觉到了自己体内好像发生了某种变化,但当他想仔细感知一下那种变化究竟为何物的时候,那种发乎于微末的改变趋势却像个小贼一样藏匿起了声息,令他再也捉摸不到。

羊角髻正在用两只海碗反复的倒着一碗沸水,想以这种法子尽快的让热水变冷。

南过笑着对她说:“早就告诉过你,直接兑半碗凉水就好了,反正又不是咱们喝,被他那些穷讲究折腾来折腾去实在犯不上。他要是真的喝这水喝得拉了肚子,那也是他体质的原因,跟咱们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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