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揭你伤疤不是为了让你疼只是我单纯的手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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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南过觉得三伦算是铁了心要把自己送往钟州了。得出这个答案时,南过觉得胸口一阵淤塞窒闷,不由得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很碰巧的,大街转角的另一侧也有个人在哀伤而幽怨的叹气,是个女子的声音,几乎和南过的叹息声不分先后,就连声调的大小和长短都近乎一致。

南过奇怪的向前跨出两步,想看看转角那一侧的天涯沦落人是谁,没想到那个人也好奇的从转角之后探出了头来。

城中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少有到了夜晚还不回家的人。现在天已黑透,大街小巷中一如既往的冷清与安静,那些巡防兵离远之后,这里就显得更加冷清了。

桥楼上传来鼓声,定更天至。

“哎!”大淑抬起手,用力的抓了抓自己胸脯,没头没脑的对南过问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奶子很大的女人?”

推着大淑前行的南过把嘴一撇,看来大淑今天也是被人刺激了。暮尔的身材其实也并没有多么夸张,但她这个昔日的勾栏花魁,肯定是经历过长期的专人调教,已经将卖弄风情融进了骨子里,怎样的珠泪含嗔,怎样的漫转凝眸,带着那一身掩之不住的风尘气,让她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都在散发着诱惑。大淑想和人家比较女人味,简直班门弄斧,可大淑却硬要把这归结于自己某样尺寸的先天不足。

“这种问题,你不该来问我!”南过活动着脖子说道,“我的常识记忆都是你给的,可以说审世角度也是传自于你,所以我的所思所想应该与你一样,你问我就等于是在问你自己。”

南过斜起眼睛,小声的继续嘟囔,“说起这个我就有气,最开始那几天,我甚至都不知道上茅房小解时还可以站着来。”

大淑淡漠的说道:“别这么讲,我给你的只有部分阅历,思维方式却仍是你自己所特有的。你与我并非思想等同,就好像,我如此天性善良,而你却总是喜欢打打杀杀。”

“说这种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这就有点臭不要脸了吧!”南过停下脚步,一阵咂舌道,“被我打的人,哪个又能和你脱清关系?你驾驭车堡时那大巴掌一拍,多少人被你拍成了渣。”

大淑有些愠怒的说道:“今天你别跟我没大没小,我心情不好。”

说出这话来她就有些后悔,自己的烦闷又怎么好加诸到别人身上。

“在你看来,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她即刻调整了情绪,转头摸着南过的手问道。

南过没说什么,推着她继续前行。

“我只是有些气不过,那个金头发的,我除了不能走路和没她胸大,我哪里不如她了?”大淑一如梦呓般的轻语呢喃着。

南过浅咳一声,试探性的说道:“从你用自己和她比较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输了,因为那说明你底气不足,你动摇了。输在起点上,不甘心也很正常!”

大淑默默的低下了头,看来这个养子也不怎么向着自己。

“你不是说过,自己没有资格去喜欢别人吗?现在知道漂亮话不能乱说了吧!”南过推着座椅,将脚步放得缓慢下来,直到现在他才嗅到大淑身上飘来的酒味,一开始他还以为那股味道是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朝廷来人了,想要抓我去西北大狱。”南过生硬的转开了话题。

“我知道!”大淑毫不意外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三伦那孙子嘴也太快了吧!”南过诧异的说道。

“不是君上,我是听妙静说的!”大淑说道。

“这不一样吗,事情只有三伦和我知道,公主那几个人不可能四处宣扬,所以只要三伦不说就没人会了解细情。”南过一阵腹诽,嘴上却问道:“那你怎么打算的,也想要我去吗?”

“这是你的事,我不好为你定夺,我甚至也不会就此事给你摆明利害关系,想要怎么做,随你心意便是。率性而为,莫欺本心,以诚待人,莫忘本善。”大淑抿着嘴唇说道。

南过有些反感她这么见缝插针的教育自己,那些个大道理谁又不懂呢。

又过了片刻,大淑突兀的发问道:“小鬼,如果你现在是个二三十岁的未婚男子,你会看得上我吗?”

南过再度停下了脚步,目光诧异的望着大淑的脸。大淑没好意思完全转过脸来,南过也没有开腔答话。

半晌,大淑补充了一句,“如果把我和那个暮尔放在一起要你选,你会选谁为妻?”

“我选黑暮尔!”南过脱口答道,完全不假思索。

大淑浑身一个激灵,没想到南过这么不买账,她转过身来,眉目之间委屈的皱在一起,“为什么?凭什么?”

“不为什么,你想想,我要是跟她一起走在大街上,那叫牵手散步,我要是跟你一起走在大街上呢,那叫推车送货。将来我要是和她吵翻了,一个巴掌就能打她半死,但我要是和你吵翻了呢,铁宫车堡那一脚踩下来,大半个房子都直接被铲平了。没错,你确实比她年轻,比她清白,你确实比她能干,比她有身价,但你别忘记了你的先天不足,你站不起来,你没法满足男人在那个方面的需求,就更别提帮人生儿育女了!”

接着,他们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南过走到大淑身后推起了她的转轮座椅,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行走间,大淑仰头斜望着天边那一轮未及盈满的皎月,若有所失的浅浅摇头。夜间巡防的兵士们从前方走了来,一个个行速如风,见到大淑与南过后,为首的头目对他们点头微笑,然后便交错而过,未有片刻停留。

两人同时朝对方说道。

“不用你管!”

两个人再次同时说道。

“那我还真要谢谢你啦!”南过用力的踹了两脚木台,幸亏台子是倚着老树搭建,不然绝对会被踹散了架。

南过死死看着三伦的双眼,越看越觉得脸上滚烫,然后便一语不发的跑得没了踪影。三伦收起笑容,将酒杯提起半寸高,继而他又松开手指,空杯就啪的一声落回木台上,随后再次被他提起半寸,再次松手落回木台,如此周而复始,直到他将心中的事思考得再无疏漏,这才将酒杯捏在手中不再放开。

皎洁月色之下,南过抱着膀子在街道上闲晃,不知觉间,竟然足足走遍了小半座城。

居然是大淑,南过和她对视了片刻,两个人都干巴巴的笑了起来。

“你怎么还没回家!”

自己被他成功的刺激到了,然后呢?羞恼之下,杀了这个城主未免不太现实,但是自己又毫无辖制与左右这个城主的手段,在他面前扳不回局面自己又不甘心,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躲他远点了。

于是南过很自然的想到了大西北的那座牢营,以及一个月后落到头上的丢人爵位。。

“怎么会这样的呢?”南过也不知这样喃喃自语了多少次。

“怎么特么的就特么的会是这样的呢?”他用力的揉乱自己的头发,这个举动,让他看上去更加失落迷茫。

南过一溜烟的跑了回来,呼吸粗重的说道:“你这是逼着我杀人灭口,难道你就不知道什么叫不知情权吗?”

三伦慢慢换上了一脸真挚的神情,“这件事,只要你不说,就没有第三人知道。你难道没想过,我比你年长十岁不止,为何却总是称你为南兄?就是想有朝一日向你挑明真相时,你心中多多少少也会稍感平衡。我也明白,这个名字虽然我与大淑都觉得好,但你自己未必喜欢,所以我在阶牯城户籍上墨黑了你,你自己想叫什么随你心意,反正位置已经预留下了,随时都能另行填写。”

又一条长街即将走到尽头,南过停下脚步,扶着转角的矮墙闭起了眼睛。他的情绪已经过了羞怒交加的顶峰,所有思维正在逐步回复冷静,现在他终于开始思考三伦对自己讲出那些话的用意了。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聪明人,无法做到别人说出一句话时立刻就能猜透其中深意,所以他需要在事后反复的分析。

正如三伦评价他的话,他的多疑只是高密度的胡乱猜忌而已,与小心和谨慎几乎沾不上多大关系。这也就说明,他总会进行繁复的脑内活动,但绝大多数情况下所做的都是无用功,换成更通俗一些的说法就是,白费劲。

尽管是白费劲,但他经过一阵思索之后,还是自以为是的得出了个结论来:三伦之所以直言不讳南过这个名字的由来,就是为了极大限度的刺激自己。不管换成了谁,突然间被告知了那种事情都一定会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三伦无声的大笑起来,一开始他还能够克制,但看着南过明显已经憋出内伤的脸色,他就丝毫也控制不住了。

看着他不知收敛的笑,南过腾地一下跳起身来,绕着木台和老树飞快的走了三圈,然后又冲到城墙脚下,抡起拳头就把墙壁轰出了个裂坑。

“你别急啊!”三伦遥遥对着南过说道,“就知道我将实情讲出来,你肯定是这副狂躁模样,可今天若是不说明白,又会平白遭你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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