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杯牛奶

小桃子又眨眨眼，颇委屈的小声嘟囔:“刘爷爷的朋友吗？给小桃子娃娃吧。”

左伊将娃娃递给了小桃子语气严厉了点:“那你和叔叔说点刘爷爷的事，刘爷爷是不是都是摸屁股给玩具？”

这般的字眼左伊真的不想说出口，更何况是那般小的孩童。

李青汝疑惑的笑笑：“你是警察？刘长旺怎么了？”

左伊咽了口唾沫，将刚刚小桃子对自己说的话复述了一遍，他看见李青汝的脸色由最初的欢喜，疑惑转变为乌云密布，痛心疾首。他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就好像在讲一个极其普通的故事一样，将他与王汝清在刘长旺房间里的发现说给她听。

“福利院有专门的医务室，设施还算完善，我这就带小桃子去检查一下。”听完了故事，李青汝一把将小桃子抱起便往医务室去，她走的是那样快，好像走的快一点别人就看不见她眼角欲坠的泪珠一样。

左伊跟着李青汝去了医务室，他刚到，又见李青汝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四下里静悄悄的，左伊坐在检查室外冰冷的长椅上，还是忍不住拿出了一支烟，没有点燃，但他习惯性的将那支烟夹在手指里。

然后他闭着眼，后脑勺抵着医院同样冰冷的白色瓷砖。他一直觉得安静的环境有助于思考，现在他的四周安静的厉害，可他的大脑却无论如何思考不成。

他的大脑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不断浮现小桃子那双清澈无邪的大眼睛，以及李青汝听闻消息后，暗淡无色，细汗层出的脸庞。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身为警察本应以保护人民安危为己任，可自己让他们很惶恐，让他们很不安。

李青汝走了进来，她看小桃子在左伊怀里笑的那么可爱，不禁跟着笑了：“怎样？小桃子是不是挺乖？”说完，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叹口气：“哎，这大概便是福利院出来的孩子的可怜之处吧，从小没人疼没人爱，给个玩具便能高高兴兴的玩半天。”

左伊也叹口气，指了指他旁边的一个儿童凳子，示意李青汝坐下来：“我是警察，现在有一些话需要和你说说，关于...关于刘长旺和孩子们的事情。”

小桃子拿到娃娃后止住了泪汪汪的眼，左伊怜爱又心疼的摸摸小桃子辫子，今天她要过七岁生日，才七岁啊，仅仅七岁！

左伊的在犹豫，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告诉李青汝小孩被性侵的事，可今天是小桃子的生日啊，自己一定要做个破坏小桃子生日的凶手吗？但这样的事情，要他怎样憋在心里憋一个下午？更何况今天说与明天说的区别在哪？小孩不会知道自己是受害者，伤心的永远只是大人，大人，都很现实的。

左伊深深吸进一口气，他想再点一支烟，但小桃子在他怀里正抱着娃娃欢喜的厉害，他不能吸烟。

“怎么了，小桃子？”左伊笑问道。

小桃子也望着左伊展出一个大大的笑，下一秒拉起了左伊的手就往自己的屁股上放，左伊呆呆的疑惑的皱眉:“小桃子怎么了？裙子不舒服？”

“叔叔摸小桃子屁股，小桃子的屁股可软了。”

小桃子点点头，又是眼泪汪汪:“别的小朋友玩具可多了，小桃子的玩具可少了。”

“别的小朋友……”左伊的脸色又暗淡了几分，看不清神色，只觉得整张脸好似被冰雾缠绕笼罩。

“刘长旺经常来看小桃子。”李清如的话如醍醐灌顶般崩进左伊脑子里。

“是不是刘长旺？刘爷爷？”左伊看着小桃子的眼睛，那双眼睛大而亮，清澈的没有一分杂质，这便是小孩，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教什么她便学什么的小孩。

……

左伊的身躯一震，这，这是一个小孩子说的话？

左伊指了指那饮水机，“想要娃娃的话，小桃子就要为叔叔做点事情哦。”

小桃子望了那饮水机一眼，继而拉了拉左伊的手，整个身子都往左伊身上爬，左伊拉了她一把，小桃子顺势坐在了左伊身上。

见左伊不说话，那小桃子立马委屈了似的带着哭腔:“叔叔反悔了吗？叔叔不给小桃子娃娃了吗？”

左伊神色一暗，他只是想让她倒杯水递过来而已。

“谁，不，小桃子，告诉叔叔，是谁教你的这些？”

“吃东西吗？小桃子？”左伊将零食袋完全打开，讨好似的将一大堆零食往小桃子手里塞。小桃子吃的津津有味，左伊又将那买零食时顺手买的唯一的一个芭比娃娃拿出来逗那小桃子:“小桃子喜欢这个娃娃吗？”

小桃子的嘴角沾染了零食屑，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点点头:“喜欢。”

左伊笑笑，望望墙角那饮水机，不得不这一中午的奔波他还真有点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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