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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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的手正托着桌子,他的肌肉正在猛烈地颤抖。

“而事情真相终究会伴随着你的长大而渐渐了明,在你大班之后,你发现,每次放学的时候,来接其他同学的妈妈各各都十分年轻,父亲十分高大,而他也经常看到他们的父母开着一辆名为车的东西来接他们。而你所谓的妈妈,脸的样子总是和其他妈妈不一样,也每次都是牵着手来接你。

于是你去问同学为什么别人的奶奶都那么好,自己的却完全不同,而他们却总是回答说,那不是奶奶,那是妈妈,而你也始终无法理解。

所以,他们整天在田里埋头苦干,施肥,种草,每天累得满头大汗,而他们却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因为他们觉得,只要你能在他们的抚养下开心得生活,茁壮的成长,他们一点也不觉得累。

而他们每日艰辛的干活,也为你挣来了可以生活的费用。”

此时,陈楠看到李德的神情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此时的眼中已经开始变得红润,表情呆滞。

陈楠没有顾他,继续往下说:“上了初中之后,你明白了整个家庭的背景,你知道自己家里很穷,你知道你爷爷奶奶如此辛苦是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们整个家庭,所以你选择努力读书,将来能够有所作为,来报答对他们的恩情。

你要拯救你的家庭,你要让你的家庭过上富贵的日子,你不再想让别人嘲笑你是废物的儿子,你也不想看到你爷爷奶奶每天在田里累倒的样子,你不仅不想让自己过上艰辛的日子,你也不想望让他们过,你希望让他们过上幸福的日子。因为你能够体会到他们是真心爱你。

所以你开始奋发图强。”

李德的眼中充斥了一种惊讶的神色,但他低下头,眼中却开始出现泪水。

“在那时,你有一个好伙伴,他叫黄浩,你们两个人从小就一起生活,一起玩耍,一起学习,你们两个都励志好靠上一个好的大学,可以说,黄浩是一个你最值得尊敬的伙伴。

最终,你获得的回报和努力成了正比,高考的时候,你考上了十分优越的成绩,而你的爷爷奶奶,也为此感到骄傲。在大学里,你也丝毫不松懈,认真学习,通过你的努力,你也相继考上了硕士和博士。

而到那时,你才正真的成功了,你,你的爷爷奶奶,都为你感到骄傲,你终于可以回报他们,让他们正真过上幸福的日子。你也顺利地找到了工作。

然而,命运却无情的掌控了你的未来。当你认为自己马上可以挣到一大笔钱来回报和孝敬他们时,他们却在同一年里,相继因病去世。而你,也充满了绝望。

你拿着这笔辛苦了十几年,就为了给他们回报的钱,却不知道用到哪里,你满是绝望,他们辛苦了一辈子,别的老人都安详的过着晚年,而他们,却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却连一点生活都没享受过,就走了。

你幻想着他们坐上你买的跑车,让世人对他们感到敬佩,你幻想着给他们买上一台按摩椅,让整天腰酸背痛的他们好好放松下胫骨,你幻想着给他们买台足浴机,好让他们的脚得到放松,你幻想着买一套房子,好让他们体会一下优越的城市生活,你幻想着每个月给他们买营养品,让他们活得健康长寿,让他们为你骄傲,让他们觉得这辈子没有白养你

可是,命运,岁月,他们不给你机会,就连再多出一两年,让你有能力为他们买这些东西的时间,都不给你,他无情地夺走了两人的生命。

而你,则感到纵使拥有再多的钱,前方的人生也是一片黑暗,你的努力,换不回回报,他们去世了,而你,只剩下一个刚刚出狱的爸,和早已离婚的母亲。”

此时,李德的眼神呆滞,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啜泣,痛苦,绝望,伤感,从他们的眼眸里逐渐显现。

“但是,这些还不足以让你杀了黄浩。

在你爷爷奶奶死后不久,你爸就从监狱里释放出来了,而在释放后,他一无所有,没有经济来生活,只好求助于你。

他对你表示他真心爱你,现在整个家庭也只剩下你们两个,所以他希望你可以救助他一些钱财,好让他过上生活,他对你表示深深的歉意,无以赎回。

而你,心里永远都无法原谅他这辈子犯下的滔天大做。

是他,使你从小的生活变得如此昏暗,是他,使你们家庭支离破碎,是他让你爷爷奶奶常年保守艰苦,是他,让两老由于过度劳累而倒在了病床上,是他,害死了两老。

而他,不仅从小到大没有养育过你,你本来就对他憎恨不已,如今,他还反过来向你求助,你当然不会理他,你还和他分开,不想和他在一起。

你的人生,在那一刻起,便发生了实质性的转变。

再看你的朋友黄浩,在跟你学习的日子里,你付出的辛苦的时间远远多于他的时间,但是,毕业以后,他的金钱却比你高,而最重要的是,你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的确实这样的结果,这样的人生道路。而黄浩的人生越来越辉煌,他的家庭幸福,一家老小全都健在,老人孩子健康,妻子美丽,他也渐渐地被选上了乌兰家族族长,受到整个社会注目。

引起你杀他的根本原因,是你饱受痛苦的经历之后幻想的美好生活和得到的回报之间的巨大差距,以及和黄浩之间的对比。而引起你杀他的直接原因,是你在前不久被查出得了癌症。

是的,你并不对自己得了癌症而感到害怕,因为你正好赶到前途渺茫,所以当那个徐医生问你是否需要住院治疗时,你立刻否决,因为即便治好了,带给你的只是痛苦的形式之间转化罢了。你只会从身体上的痛苦转到精神上的痛苦。

但是,你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你不希望你这一生什么事都没干,你也不希望看到黄浩过得如此奢华,你嫉妒他,你痛恨社会,这个社会,对你如此不公不正,你感到人性的丑恶,贫富之间的差距。

所以,当他被选上乌兰家族族长的那一刻起,这跟恶意的导火线,就被正式点燃了。

你精心设计好了这场慌乱,不仅可以把黄浩杀死,还可以再社会上造成一系列动乱,这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此时,他看到李德已经再也无法控制情绪了,他双手交差放在桌子上,头靠在手臂间,失声大哭,一时间,那种说不出的痛苦又重新涌上他的心头,他只想这样一直哭泣,直到眼泪蒸发。

“所以,当我问你为什么要杀他的时候,你才无论如何也不肯回答我,因为这背后,藏着深渊般的痛苦。而为什么你会丝毫不害怕被我抓捕,现在也可以得到解释了吧?我想我说的大概没有错吧?”

李德没有回复他,他哽咽着泪水,继续抱头啜泣着,这一声声哭泣,仿佛呕出了他埋藏了多年的痛苦,呕出了他对他父亲无尽地仇恨,呕出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是邪恶的灵魂,他只怕自己哭不久,哭不够,只怕他还没把痛苦全都呕出体外,眼泪就已经榨干。

陈楠看着他痛苦的哭泣,没有上前安慰他,他站起了身。

“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我不会把你抓走,我希望你可以自己来找我,自己自首,现在,我希望你慢慢在家冷静一段时间,等你想好了,在来找我。”

说着,他拿出了一张纸条,“这里写着我的地址和手机号码,如果你想好了,就来这找我或者打我的手机号,随时等着你。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陈楠吵着门外径直走去。

李德依旧趴在桌子上面,不停地啜泣着。

(本章完)

那时,你才真正感受到了失去父母的痛苦,每当老师说起世上最伟大的是母爱和父爱的时候,你总是会感到心烦意乱,而每当你的老师叫你写关于父母亲对你的恩情时,你总是不知如何下笔,而看着别的同学聊的如此欢快,你感到十分孤独。

而你爷爷奶奶,则放弃了他们享受晚年的生活,选择了努力将你养大成人,让你将来有所成就,光宗耀祖。

而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你并不伤心,因为你从一出生就没有接触过你的父亲,你也没有深刻理解杀人的含义,所以你也在小学和他们愉快地玩耍。

可是渐渐地,你升学了,而每次当一个人做出让你不高兴的事情时,你总是会说,我要杀了这个人,我要让这个人死。其他人便觉得你是个坏人,你要伤害他们,所以他们渐渐离你而去。

当你五六年级的时候,你才渐渐弄明白了,而那个时候,别人也明白了,你爸是个坐牢的废物,你是那个废物的儿子,所以更加没人和你玩,而你家又穷,也比不上其他人。

而后,你奶奶精心培育你,开始教你如何说话,如何写字,如何穿衣,如何做事,而当他们教你说家庭人物时,他们会把带有“妈妈爸爸”的那几个人物给删掉。

于是,在你刚出生的这几年里,你过得很开心,因为你没有知道有爸爸妈妈这两个家庭角色。”

听到这儿,李德的脸在时不时的抽搐着,却一言不发。

然而事情始终瞒不过你,在你一年级上小学的时候,你渐渐明白了家庭的组成,你也终于知道了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到底是什么含义。于是你跑去问奶奶,爸爸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告诉你你真相。而他们,也早就做好了这一天的准备,他们把事实告诉了你。

他们说,你爸是因为杀了人,那个人死了,而后他被抓进了监狱,而童年的你不明白什么叫杀人,什么叫死亡,于是你问他们杀人是什么意思,而你奶奶告诉你,杀人就是让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消失。

而在幼儿园的过程中,你奶奶喝爷爷经常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监狱,但他们不说是监狱,只说是去看看一个叔叔,但监狱里的人却是你的爸爸。

于是你学着奶奶告诉你的手法,开口叫他叔叔,他在窗户里头看着乖巧的你,不时流下眼泪。”

“在你年级足够之后,你上了幼儿园,为了隐瞒事情,你的爷爷奶奶也嘱托过幼儿园的老师,叫他们不要提起“妈妈爸爸”这两个词,为了配合,老师也在课堂上尽量不教这类东西。

而这也导致了一些问题,当别的孩子的妈妈来学校看他们的孩子时,你总是会向他们问好,但是你说的却总是“xx同学的奶奶好!”,而他们,也会感到非常奇怪。

陈楠继续往下说:“你爷爷奶奶在听到你爸入狱的消息后,痛苦不已,但无奈只好选择抚养你长大。

在你四五岁的时候,你开始渐渐产生了意识,而你这一生说出的第一个词,便是“奶奶”,而刚刚有意识的你,只把你奶奶当做了你的母亲,可以说你当时还不知道有妈妈这个概念。

而事情也最终也瞒不过你,有一天,一个孩子的母亲来到幼儿园,你向她喊了一声奶奶好,而她告诉你,她没那么老,她不是孩子的奶奶,她是孩子他妈。

你不明白这是这么意思,而她告诉你,妈妈是你的妈妈,奶奶是爸爸的妈妈,还问了你自己难道没有妈妈吗?

而你回去好奇地问你奶奶,到底妈妈是什么,爸爸又是什么,而你奶奶则粗略的回答你。你的老师和同学回答的问题,你也完全不懂。

“你出生在一个村子里,从你出生后的不久,你的意识还尚未形成的时候,你爸就被其他朋友诱惑,走上了歧途,最终被叛无期徒刑。

在你爸走后,你的母亲也因此无奈选择和他离婚,而他母亲将抚养权给了你爸,因为你爸没有能力抚养你,所以,他把你交给了你的爷爷奶奶。”

李德听到后,脸部稍微惊讶了一下,但随后又变为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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