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六派共推五岳盟主,众人力擒公孙乌龙(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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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腾云高兴道,“你放心,我这就带他们回衙门。”他掏出身上的锁腕扣将殷十三扣上,回头招呼祝无双道,“无双,你今天就算是上岗了,咱们一起把人带回衙门吧。”祝无双便收缴了众人的兵器,解开他们的穴道,和凌腾云一起把人犯带回衙门。蒋毅鑫则赶忙飞鸽传书追风,让他务必要抓住李进忠。

因为事关赌局胜负,岳松涛一打赢莫小贝,赌坊的人便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广阳府知府衙门内,追风正在焦急地等周知府批阅完公文。他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一个时辰,然而周知府却迟迟不见他。追风再也忍不住,对师爷问道,“知府大人再不决断,只怕东厂的人就要把银子运走了!”师爷拱手赔笑道,“大人还请稍后,我家大人实在是公务缠身,您还是再等等吧。”

突然听到有人一声大喝道,“李进忠!”

李进忠抬头一看,便见到一位锦衣卫千户领着人闯了进来。他色厉内荏地喝道,“放肆!你们竟敢直呼本大人的名讳!”那锦衣卫千户冷冷道,“拿下!”手下的锦衣卫便上前擒住李进忠,李进忠还想反抗,那千户朝着京城的方向拱手道,“李大人,圣上有请!”

……

比武结束后,方证大师和三派掌门便各自回去了。岳松涛回到同福客栈,白展堂和佟湘玉简单帮他包扎好伤口。蒋毅鑫回来,知道情况后,大吃一惊道,“岳掌门,你又何必如此呢?”

岳松涛摇头道,“岳某罪孽深重,若非蒋捕头和白少侠当头棒喝,只怕要断送了我华山派的基业。如今我不过是断了几根手指,何足道哉?”白展堂叹道,“赌博害人不浅,我要不是被大嘴他娘点醒,只怕今日也要远走江湖,过不上安生的日子。”岳松涛想起往日的荒唐,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蒋毅鑫担心他太过自责,便劝勉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岳掌门还是要多向前看。你放心,那些事情我都处理好了。”岳松涛闻言大喜,起身对着众人长拜道,“岳某谢过诸位了!莫掌门。”

莫小贝从佟湘玉背后走出来,奇怪道,“难道你还想比武吗?”

岳松涛笑道,“莫掌门说笑了。今日我赢你,不过是因为年纪上占了便宜。莫掌门你武学天赋过人,假以时日,一定在岳某之上。我本和你兄长交情匪浅,今日又承蒙你承让了,他日若是衡山派有需要岳某的地方,岳某一定帮忙!”

莫小贝拍手道,“太好了,那你先给我买根糖葫芦。”岳松涛哈哈大笑,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正要递给莫小贝。佟湘玉连忙接过来,笑道,“岳掌门,让你见笑了。小贝还是孩子,我会好好教育她的。”莫小贝生气地看了佟湘玉一眼,跺了下脚回屋去了。

岳松涛见天色不早,便拜别众人,骑马赶回华山去了。第二天,蒋毅鑫便接到追风的来信,告知他已经查封了东厂的银子,岳松涛的赌债也一笔勾销了。蒋毅鑫却有些闷闷不乐,六扇门居然没有抓到李进忠,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他看着书信喃喃自语,“锦衣卫为啥带走了李进忠?”

几天后,远在七侠镇千里之外的京城,天气已经转凉,空气中隐隐有些许肃杀之意。乾清宫内,当今的天子正高坐于上,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东厂厂公曹少钦。只听曹公公磕头不止道,“圣上,老奴该死,误了圣上修宫的大事。老奴这一去只怕就再也见不知道圣上,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啊!”他泪流满面,痛哭不已。天子见他一夜白发,也微微有些动容,叹了口气道,“少钦,你好好去给太祖爷守灵,宫里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左右太监便搀扶着曹少钦出去,曹少钦兀自大哭道,“圣上,老奴去了!圣上,保重龙体!”正好王承恩领着李进忠进来,李进忠见是曹公公,慌忙低下头。王承恩指着被打发出去的曹少钦笑道,“李大人,这宫里虽大,但是只要你不中用了,就没有你能落脚的地方。你可记住了。”

李进忠拱手道,“公公教训得是,进忠铭记于心。”王承恩一摆手上的拂尘道,“快进去吧,圣上等着召见你呢。”李进忠拱了拱手,赶紧走进去跪倒在地。圣上冷冷道,“你个狗奴才,居然敢把朕用来修宫的银子拿去赌,而且还赌输了。朕应该把你千刀万剐,株连九族!”

李进忠吓得满头大汗,磕头求饶道,“圣上宽仁,一定会给小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哦,说来听听,朕为什么不杀你?”

李进忠稳了稳心神,回道,“如果圣上要杀小人,又何必让锦衣卫带小人回京。小人罪该万死,只是想到要为圣上分忧,因此不敢自尽。”天子听完后无悲无喜,只是淡淡道,“李进忠,你是一个聪明人,但是有一句话你要牢牢的记在心里,朕是天子,没有人能欺瞒得了朕。你不要以为你背地里的那些事情,朕不知道!朕什么都知道。”

“圣明烛照无过于圣上!”

“推下吧。”

李进忠战战兢兢地退出乾清宫,不一会儿王承恩又领着展堂进来。一见是展堂,天子不禁有些感慨,“展爱卿,朕没记错的话,你六岁便入宫了吧?”展堂拱手道,“圣上英明,臣六岁入宫侍奉,至今已经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朕已经有些老了,你却正值壮年。此番你深入虎穴,探明曹少钦卖官证据,立功不小。朕要重重赏你!王承恩!”

正在门外侍奉的王承恩连忙进来,天子道,“即可拟旨,锦衣卫百户展堂,公忠体国,可堪大勇,即日起升为锦衣卫副指挥使。”展堂闻言大惊,愣在当场,还是王承恩推了他一把,他才赶忙磕头谢恩。只到出了乾清宫,展堂还觉得有些不敢相信。王承恩见状,笑眯眯地对他说道,“展大人,奴才偷偷告诉您一句话。圣上说了,锦衣卫是天子亲军,还是要交给年轻能干的人来掌管。大人,你可明白了。”

展堂拱手,郑重道,“锦衣卫永远效忠圣上!”

第二天,天子便连下三道诏书,震惊朝野。第一道诏书,将前任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少钦抄家革职,发往南京给太祖爷守灵。第二道诏书,升前任东厂大档头李进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主持东厂事物。令人惊讶的是,李进忠上任第一件事便是带人抄曹公公的家,许多平日和曹公公来往密切的大臣也受到株连。从这些大臣家来炒出的银子,最后大半被用于修建万寿宫。第三道诏书则是提升锦衣卫百户展堂为副指挥使。由于曹公公倒台和齐大学士被害,导致的权力真空完全填补上了。

而吕秀才和郭芙蓉也回到同福客栈。众人一见他俩回来,立刻冲了上去。莫小贝抱着郭芙蓉大哭不已,佟湘玉也眼含泪光。蒋毅鑫和白展堂虽然有些矜持,脸上也是压抑不住的狂喜。蒋毅鑫朝吕秀才肩膀上重重打了一拳,生气道,“你还知道回来?”吕秀才有些吃痛,揉着肩膀道,“小蒋,你就是这样欢迎我们的?早知道我就不跟芙妹一起回来了。”

“你敢!”

白展堂抬起手,作势要跟吕秀才一个“葵花点穴手”。吕秀才慌忙作揖求饶,白展堂对着他上下打量,啧啧称奇道,“别说,咱们秀才这一趟去京城,好像过得不错,你们看,人变白了也变胖了。”

郭芙蓉接过话道,“那还不是我的功劳,我天天给他煮饭吃。”众人闻言一惊,郭芙蓉急道,“你们别不信,我待会就跟你们露两手。要不,你们还以为我只会做宫保鸡丁呢。”佟湘玉连忙摆手道,“小郭,你们才刚回来,先好好休息吧。”

正说话间,凌腾云领着祝无双进来,祝无双已经穿上了捕快衣服,成为了七侠镇新任的一名捕快。凌腾云见来了两个陌生人,奇怪道,“掌柜的,这二位难道就是你们经常提到的郭女侠和吕秀才?”

郭芙蓉闻言抱拳道,“在下便是芙蓉女侠郭芙蓉,你便是凌腾云凌捕头吧?”凌腾云点头称是,拱手回礼。吕秀才也拱手道,“小生吕轻侯,他们都叫我吕秀才。见过二位捕快。”祝无双也连忙回礼道,“我是祝无双,新上任的捕快。我经常听掌柜的他们提到你们,说你们情投意合,是一对神仙眷侣。”

吕秀才高兴地搂过郭芙蓉,郭芙蓉也温柔地趴到他的肩膀上。众人顿时感觉一阵腻歪,佟湘玉摇着纨扇道,“小郭、秀才,房间都给你们留着呢,原样没动。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待会出来吃饭吧,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到了晚上,佟湘玉便取出一坛女儿红,祝无双煮了一座好菜,众人开怀畅饮,叙尽离别情谊。美中不足的是,李大嘴跟着诸葛元游历四方,不能回来相聚。众人吃饱喝足后,凌腾云便告辞回西街宅子去。佟湘玉、莫小贝和祝无双则拉着郭芙蓉到后院说些悄悄话,蒋毅鑫和白展堂则带着吕秀才上了屋顶。

“我在京城无时不刻想着七侠镇,想着客栈还有你们。有时候,想得你们睡不着,我便找了个屋顶看月亮。但总觉得意难平,好像屋顶不是屋顶,月亮不是月亮了。”吕秀才感慨道。蒋毅鑫和白展堂分别坐在他的旁边,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三人静静喝了一会酒,吕秀才突然问道,“小蒋,赛掌柜还没有消息吗?”蒋毅鑫一阵黯然,摇摇头道,“还没有,不过我一定会找到她的。我也不瞒你们,我打算过几天就走。”

“这么快?!”白展堂和吕秀才愕然道。

蒋毅鑫叹了口气道,“她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其实,我早就想去找她了,只是一直被其他的事情缠住了。现在我想明白了,她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不能没有她。”白展堂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小蒋,我支持你!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幸福都抓不住,他就不算是一个男人!”

吕秀才听完后,看了看蒋毅鑫,刚到嘴边的话又停住了,只好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蒋毅鑫见他如此纠结,便笑道,“秀才,我会把事情解决完再走,你要说啥尽管说嘛。”吕秀才这才开口道,“你们也知道了,公孙乌龙杀死了齐大学士。齐大学士对我悉心教导,我在心里已经把他的当做我的先生看待,我一定要替他报仇。小蒋,你的信我已经转交给郭巨侠了。芙妹认为郭巨侠会把公孙乌龙引到七侠镇,因此我们就赶忙赶回来了。”

白展堂有些苦恼道,“公孙乌龙指力惊人,又练成了龟壳神功,光凭咱们这些人只怕对付不了他啊!”

吕秀才急道,“郭巨侠一定会派六扇门的高手前来帮忙的,咱们尽力而为便是。”

蒋毅鑫点头道,“秀才说得对,六扇门一定会派人来帮忙的。或许,还是和咱们有关联的人。”

“和咱们有关联的?会是谁呢?”

……

又过了几天,凌腾云突然带着祝无双来到客栈。众人见他们神情凝重,连忙问起。凌腾云着急道,“出大事了!最近关中四十六县,每个衙门的公堂上,都用斗大的字写着:盗圣到此一游,官印也不翼而飞。”

众人一听“盗圣”二字,齐刷刷看向白展堂。白展堂生气道,“我这几天不都在你们眼皮底下嘛,再说我都已经退隐江湖了,你们怎么还怀疑我。”佟湘玉见他受了委屈,急忙解释道,“展堂,你不要误会。我们的意思是,这贼人冒充你的名号,或许真的跟你有关联。”

“跟我有关联?”白展堂挠挠头道,“不可能啊,跟我一起出道的那些人,不是被官府抓了,就是退隐江湖,没几个还敢出来犯案的啊。”

蒋毅鑫摆手道,“咱们也不必多想。老凌,咱们镇的官印没丢吧?”凌腾云一拍胸膛,里面铿铿作响,他笑道,“我随身带着,那贼人要是敢来,我就让他悄悄啥叫关西无极刀!”祝无双也拔刀配合道,“还有我,本镇捕快祝无双。”

当晚,蒋毅鑫便和白展堂藏身在公堂的房梁之上,静候那人前来。不一会儿,果然便见一条黑影潜入了衙门。那人走路不仅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双脚似乎还隐约离地而行。白展堂暗暗惊讶道,“踏雪无痕!这人的轻功竟然如此高明!”

那人听得房梁上有呼吸声,大喝道,“上面的朋友还请下来一叙。”这声音相当粗犷,听起来似乎是关西大汉的口音。蒋毅鑫和白展堂对视一眼,纵身跳到地上。白展堂喝道,“哪里来的贼人,居然敢冒充盗圣?”

那人闻言一怔,淡淡道,“我便是盗圣,何必冒充?”

蒋毅鑫见那人还不露出真身,便指着白展堂笑道,“我是同福客栈的蒋毅鑫,这位才是如假包换的盗圣白玉汤。”那人闻言一惊,借着月光不住打量白展堂,眼神渐渐变得柔和。白展堂被他看得有些尴尬,连忙摆手,“你看啥呢?一双贼珠子乱转,看吧官印还回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人嘿嘿笑道,“好大口气,我倒要看看你这些年有什么长进!”说着,便施展轻功快速向外飞去。白展堂被他这么一刺激,当下顿时生气,也施展轻功跟了上去。蒋毅鑫知道那人便是白三娘,因此也不上去凑热闹,而是回同福客栈等消息。

果然,没过多久,便将那黑衣人拧着白展堂的耳朵回来。白展堂不住求饶道,“娘,我错了,你快放开,我耳朵疼。”白三娘这才松开手,笑骂道,“小兔崽子,这几年倒是长本事了,敢跟娘动手了。”

白展堂委屈道,“娘你不是在刑部大牢吗?怎么逃出来了?”众人听见她是白展堂的娘亲,都连忙围上来问好。佟湘玉最是殷勤,拉着白三娘坐下,还给她倒上一杯茶。白三娘微微看了她一眼,心里跟明镜似的。白三娘从怀中掏出六扇门令牌,叹道,“说来话长,其实娘这些年一直在为六扇门办事。”

“六扇门密使!”白展堂看清了令牌上的字,大惊道。

白三娘点点头,“娘可都是为了你啊。打小训练你当捕快,没想到你跟姬无病那哥俩混一起,还在江湖上当了啥盗圣。还好你盗亦有道,没干下啥坏事,还知道退隐江湖。不然,娘可就帮不了你了。”她又从怀中掏出另一块令牌,扔给白展堂。

白展堂定睛一看,只见金牌正面大大方方写着四个大字“免罪金牌。”白展堂顿时大惊失色,难以置信道,“娘,这是六扇门的免罪金牌?你从哪里来的?”白三娘没好气道,“当然是郭巨侠签发的,你以为是娘偷的啊。”她瞧见后面的郭芙蓉,朝她挥手笑道,“你是老郭他闺女吧,长得真俊。”郭芙蓉其实也不认识她,但对方夸她漂亮,她便对她报以一笑。

白展堂还想再问,吕秀才却抢先道,“白前辈,郭巨侠是派您来抓捕公孙乌龙归案的吧?”白三娘点点头道,“正是。你就是吕秀才吧,这件事还需要你帮忙呢。还有一位姓蒋的朋友。”

蒋毅鑫见叫他,便上前拱手道,“前辈,我就是蒋毅鑫,但请吩咐便是。”白三娘笑道,“果然年少有为,难怪郭巨侠夸奖你。你是如何猜到公孙乌龙会去六扇门总部的?”蒋毅鑫指着众人道,“群策群力,再加上我的一点联想,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

白三娘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再多问。她环顾众人,正色道,“据我估计,公孙乌龙过几天便会来客栈,找吕秀才开解。他武功高强,又练成了龟壳神功,只怕连我也制不住他。此番行动,凶险无比。无关人等,最好回避一下。”

郭芙蓉抬手道,“秀才不走,我也不会走。”吕秀才知道她主意已定,也不说话,只是神情地看着她。白展堂急忙看向佟湘玉,佟湘玉只做不知,被看得不过,断然道,“我是客栈的掌柜的,我要是走了,生意咋办。”莫小贝见佟湘玉不走,也急忙道,“嫂子和白大哥都不走,我也不会走的。”

白三娘无奈道,“既然如此,大家尽量小心点。”

等众人各自散去后,蒋毅鑫悄悄拿出怀中的火铳问道,“前辈,这家伙能对付公孙乌龙吗?”白三娘想了一会,摇摇头道,“只有一把,打不中他,除非他分心。不过,如果他分心,我的隔空打穴便能点住他,更用不上这个了。”

蒋毅鑫听了若有所思。

……

公孙乌龙杀了齐大学士后,京城便全面戒严。他虽然武功高强,一时半会也出不了城,索性便夜入六扇门总部。说来也奇怪,那天的六扇门总部守备格外松散,公孙乌龙很快便进去了。他四处寻找通行证,不想在旁边又发现了一份文书。上面写的是,七侠镇同福客栈账房吕秀才说死了自己的徒弟姬无命。公孙乌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天下第一大智慧是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公孙乌龙拿了通行证,连夜出了京城,直往七侠镇赶去。路上,又听到盗圣复出,盗取关中各县的官印。他知道盗圣白玉汤便是他的故交白三娘之子,之前和他的爱徒是生死兄弟。正好自己的徒弟死在同福客栈,公孙乌龙新仇旧恨,又加上为自己开解的任务,脚下的速度便又快上几分。

这一日,刚过了西凉河,公孙乌龙更加明显地感觉背后有人跟踪。他自恃武功高强,也不回头,缓步朝七侠镇同福客栈走去。等他走后,果然有一人从旁边的大树后面走出来,喃喃自语道,“没错,他就是公孙乌龙。洪老帮主,让我千万小心此人。只是他杀死了少林、武当的高手,我自当为武林除害。”便也悄悄跟了上去。

临近傍晚的时候,客栈众人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公孙乌龙缓步走进了客栈。众人已经听白三娘和吕秀才说过公孙乌龙的相貌,此时见到真人,都吃了一惊。公孙乌龙察觉了众人眼里的慌张,奇怪道,“各位认识老夫?”便听白三娘从楼上朗声道,“公孙大哥,咱们好久不见了。”公孙乌龙惊道,“三妹,你怎么在这呢?”

白三娘走到他面前,笑道,“我来这里公干,听说你要来了,就在这里等你了。”公孙乌龙抚须笑道,“那真是巧啊!三娘,咱们好多年没见了吧,可惜老周死了,要不咱们还可以把酒言欢。”

听他说起死去的丈夫,白三娘也有些感慨。吕秀才见仇人就在眼前,忍不住出声骂道,“公孙乌龙,你杀死了齐大学士,还不快悬崖勒马,束手就擒。”公孙乌龙认出他是那晚的书生,猛醒道,“原来你就是吕秀才。”他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是不会为我开解,那我继续大开杀戒了。”

白三娘急道,“咱们有话好说,动起手来岂不伤了和气。”公孙乌龙长叹一声,“三妹,我算是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圈套,是你们设计引我到这里来的吧。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公孙乌龙便不再废话,一指点向吕秀才。郭芙蓉急忙打出惊涛掌,却被他一指点倒在地。白三娘见状大惊,急忙反手一转点在他身上。公孙乌龙神色不变,摇头道,“你练成了龟壳神功,你点不住我的。”

白展堂却不相信,全力施展“葵花点穴手”,大喝道,“指如疾风,势如闪电”一指点向公孙乌龙。公孙乌龙任由他在身上点了十几指,才反手一指将他打倒在地。白展堂吐出一口鲜血,佟湘玉急忙抱住她。莫小贝还想动手,蒋毅鑫急忙将她点住,匆忙带着众人回到后院。公孙乌龙冷冷地看着他的举动,却并不阻挡。白三娘见状大惊,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不肯收手了,咱们出去动手,免得这里施展不开。”

公孙乌龙苦笑道,“三妹,那你就别怪我了。”两人便走了出去,蒋毅鑫掏出怀中的火铳,也跟了出去。公孙乌龙和白三娘面对面站着,正要动手之间,突听有人朗声笑道,“公孙乌龙,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三人回头一看,便见一个小乞丐衣衫褴褛,身上背着三个大口袋,缓步走了过来。蒋毅鑫顿时大惊,脱口而出道,“小米?!”没错,来人便是之前去洛阳参加丐帮大会的小米。小米在洛阳得到洪老帮主的赏识,于白马寺传授丐帮降龙十八掌,因此多日未归,没想到这时候却出现了。小米见是蒋毅鑫,也情难自已,只是大敌当前,他只能忍住道,“小蒋,有事咱们稍后再说。”

公孙乌龙狐疑地看着小米,奇道,“这几日跟在我后面的,就是你这个小乞丐?”小米纠正道,“我乃洪老帮主亲传弟子,丐帮三袋弟子小米是也。”他大义凛然道,“公孙乌龙,你杀死了少林寺的智清大师和武当派的冲虚道长,我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自然要为武林同道讨回公道。请赐教。”

公孙乌龙瞧了瞧白三娘,不屑道,“你们一起上吧,省得麻烦。”白三娘还未说话,小米已经挥掌向公孙乌龙打去。掌风凌厉,这一掌端是不凡。蒋毅鑫心里惊道,“小米的武功啥时候变得怎么厉害了!”公孙乌龙也有些吃惊,但是很快便冷静下来。不一会儿,两人便过了十几招。小米见战他不下,便大喝道,“降龙十八掌!”

公孙乌龙闻言大骇,然而降龙十八掌何等刚烈迅疾,他还做出防备。小米的双掌便连续打在他身上,只听他不断大喝道,“亢龙有悔”“飞龙在天”“见龙在田”“鸿渐于陆”“潜龙勿用”“突如其来”“利涉大川”……“羝羊触蕃”,一连打了十七掌,一掌比一掌刚猛。

“打完收工!”

小米打完后,累得气喘吁吁。只听一阵“噼里啪啦”,公孙乌龙身上被打中的地方,衣物飘飞,头发也零落开来。公孙乌龙冷冷道,“可惜你只学会了十七掌,若是老叫花来了,只怕我就要倒下了。”他眼神变得阴狠起来,猛地一掌打向小米。此时的小米用功过度,整个人不能动弹。千钧一发之间,蒋毅鑫拿出火铳对着公孙乌龙开了一枪。只听“砰”的一声,子弹穿透公孙乌龙的护体神功,打中他的肩膀。

公孙乌龙大叫一声,挥手将蒋毅鑫打飞在地。白三娘见他受了伤,连忙施展隔空打穴,一指点住公孙乌龙的背后穴道。公孙乌龙此时已然分心,龟壳神功露出破绽,当场便被一指点住。蒋毅鑫担心他冲破穴道,连忙从怀中掏出最后一颗子弹,装进火铳里,对着公孙乌龙的脑袋上开了一枪,终于杀死了这个江湖上最凶恶的贼人。

众人听见声音,连忙从后院里出来,见蒋毅鑫抱着筋疲力尽的小米,和倒地不起的公孙乌龙,赶紧迎了上来。白三娘也被吓出一身冷汗,她还是低估了公孙乌龙的武功。这一次,若不是小米突然出现,再加上蒋毅鑫的偷袭,根本不可能制住公孙乌龙。

众人喘息已定后,白三娘轻声对蒋毅鑫道,“小蒋,郭巨侠让你务必进京见他一面。”

“郭巨侠找我有啥事?”

白三娘摇摇头道,“他是有话要问你。”

追风拿起一枚大银锭,笑道,“《大明律》保护商民的合法权益。你们赌赢了,赌坊自然要把银子赔给你们。”赌坊的老板自知理屈,又被这么多官兵围着,只好含泪点点头,挥手道,“愿赌服输,大家伙一个个来,银子……我们赔!”这样的场景不断发生在各地的赌坊之内,东厂的那笔银子很快便流入各个赌徒的口袋之中。其中盈利最多的,便是六扇门,其次便是蒋毅鑫,他为岳松涛赚了偿还赌债所需的二十万两银子。

李进忠在东厂分部里听到这个消息,当场便晕了过去。左右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好歹才将他救醒过来。李进忠刚一醒来,便大哭道,“银子全没了,这让我怎么跟义父交代!”见左右尽皆低头不说话,他大骂道,“你们这些饭桶,平日里不是都有许多主意吗?这回怎么不说话了!”

“好!”

追风闻言大喜,推开师爷就要往知府衙门内堂闯。周知府却先一步从内堂出来,抚须笑道,“追风神捕,本府公务缠身,让你久等了。”他轻咳一声,对师爷下令道,“马上传令下去,调集北城的兵马,由六扇门的追风神捕指挥,务必将东厂的银子追缴回来!”

事不宜迟,追风暂时收起内心的不瞒,带着军队围住各处赌坊。那些压中岳松涛赢的赌徒,正忙着找赌坊的人拿回银子,却被以种种理由推脱。东厂的人忙着转移银子,不想没出赌坊便被军队围住了。那些赌徒见官爷来,纷纷上前哭诉。追风便命人打开赌场的箱子,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让人一阵目眩。

殷十三已经收到手下的回报,岳松涛居然打赢了莫小贝,这就是意味着东厂那笔银子已经打了水漂。他正着急要如何通报李进忠,见蒋毅鑫一个人打上门来,还如此嚣张,也不会答话,冷着脸一挥手,七八个人便一起攻向蒋毅鑫。蒋毅鑫也不手软,施展葵花点穴手,一一将这些人点住。殷十三没料到他武功如此之高,还想动手。蒋毅鑫索性掏出那把神机营的火铳,一枪打在他的大腿上。

殷十三顿时摔倒在地,抱着伤腿惨叫不已。殷十三正想求饶,蒋毅鑫冷冷道,“废话少说,告诉我李进忠在哪里?”殷十三急忙道,“咱们有话好说,只要你放了我,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我看他是在耍滑头!齐大学士才刚走,他就如此畏首畏尾。周大人这般行事,让人寒心啊。”

追风拍案而起,如果不是没有周知府的手令,调动不了军队,他早就拂袖而去了。师爷还想再劝,突然外面有六扇门的人进来汇报道,“大人,比武有结果了。华山派掌门岳松涛打赢了衡山派掌门莫小贝。另外,咱们在各大赌坊蹲守的兄弟来报,东厂的人恐怕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正打断转移银子。”

“喂,你别想太美了!”

蒋毅鑫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只见凌腾云带着祝无双赶来了,他见到被制服的殷十三,不禁惊呼一声,赶紧走上去。蒋毅鑫指着凌腾云笑道,“咱们做事要讲《大明律》,你们这些人都要交给官府处置的,老凌这边就交给你了。”殷十三听了若有所思。

蒋毅鑫往火铳里装上第二颗子弹,将它抵在殷十三的脑袋上。殷十三惨笑道,“看来我今天是必死无疑了,但是你别想让我背叛东厂!”他正想咬碎藏在嘴里的药囊,蒋毅鑫却抢先一步点住他的穴道。

蒋毅鑫掰开他的嘴巴,从他的嘴里拿出一颗黄色的小丹药,扔到地上一脚踩碎。殷十三被点住穴道,看到这一幕,脸上显出绝望的神色。蒋毅鑫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东厂专门用来防止秘密泄露的极乐丹吧。你倒是忠心耿耿,只是跟错了人。我实话告诉你吧,就算你死了,我也有办法治你。你不信?那我告诉你吧,我会将你脱光了衣服游街,让你被千千万万的百姓耻笑!”

让人惊喜的是,岳松涛展现了一派掌门的担当。是的,他终究还是华山派的掌门,为了门派的百年基业,岳松涛自去五指,终于换得了三派的谅解。至此,一场江湖风波烟消云散。

这边蒋毅鑫追着那人,直到了西街僻静小巷。那人见避无可避,便施展轻功跳进了东厂驻地。蒋毅鑫丝毫不惧,上前一脚踹开了大门,便见殷十三带着七八个人围了上来。蒋毅鑫问道,“原来是你这个阉人,李进忠呢?”

这一句话戳破了殷十三脆弱的心理防线。太监最怕什么?便是别人脱光了衣服游街。蒋毅鑫见他脸上阴晴不定,想必已经有了决断,便解开他身上的穴道。殷十三惨然道,“你赢了,我告诉你,李大人现在在广阳府。”他绝望地闭上双眼,“你开枪吧。”

“谁说我要杀你了?”蒋毅鑫高兴地收回火铳。

殷十三猛地睁开双眼,惊道,“你不杀我难道还要放了我?”

岳松涛幡然醒悟,自断左手五指,一则为了偿还恒山、泰山和嵩山三位掌门所受的损伤,二则是为了永远告别赌徒生涯。昔年六指轩辕赌技高超,江湖上无人能出其右,也是被人断了一指,才退隐江湖。岳松涛效仿前辈,正是为了坚定自己戒赌的信念,但这却不在蒋毅鑫的预料之中。

对于比武夺帅,蒋毅鑫只有两个底线,第一破坏东厂利用赌局敛财的阴谋。因此,他事先说服了岳松涛,在和莫小贝的对战中全力以赴。如此一来,莫小贝再不可能当上五岳盟主,东厂也不可能从赌坊赚到二十倍的银子,反而是蒋毅鑫从铜陵杜家借来的二十万两银子得到了回报,足以偿还岳松涛历年来的赌债。这或许对于莫小贝来说有些不公平,但是从事后的发展来看,五岳盟主不过是一个虚名,恒山、嵩山和泰山三派都敢联合围剿华山派,怎么会听从衡山派的指挥呢?

第二便是化解恒山派、泰山派和嵩山派对华山派的怨恨。岳松涛为了偿还赌债,趁着三派掌门身体不适,将其击败。恒山派令狐掌门被扯掉了一只耳朵,另一只只剩一个洞,嵩山派的左老爷子被打断了门牙,嵩山派石掌门则被刺瞎了双眼。三派掌门形容受损,对华山派恨得是咬牙切齿。如果不加以化解,最终将演变成一场江湖大仇杀。因此,蒋毅鑫让莫小贝以衡山派掌门的名义,请三派掌门还有少林寺方证大师前来观礼。会上,岳松涛辞去五岳盟主,向三人谢罪,加上有方证大师居中调停,事情便有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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