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花果山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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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雄一惊。

孙悟空盯着他,坦然的眼神中无丝毫波澜,但李雄却被盯得极其不自在,感到后脊一阵发凉。

孙悟空若有所思继续道,“想必是在等那通天雀苏醒了。”

布满寒芒的眸子缓缓移动视线,扫过奎木狼之时,略微皱眉,低声斥了一句,“废物。”

李雄低下头,看不清神色。

他的辈分与通天雀差了很多,面对他斥责,李雄无法反驳。

缩地成寸,刹那接近,通天雀直视孙悟空,神情阴鸷道,“你就是那孙悟空?”

孙悟空轻轻点头。

通天雀冷笑两声,道,“千年之前,你大闹天宫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不过是个猴子罢了,若不是玉帝如来为了西天取经而纵容你。光凭我一人就可以把生撕了去,你成佛就成佛,天庭乃是万物神权,在这里驻扎三百天兵又如何?天庭做事,又需要给你解释分毫?”

孙悟空面无表情,他嗯了一声,认真道,“花果山是我的家,天庭驻扎此地,总需要给我个理由。”

孙悟空有条不絮的说着,语气平静,并无丝毫愤怒。这一切都说的理所当然,这也确实理所当然,他从花果山的灵石蹦出,随后离去千年,现在回来,算是落叶归根。但他知晓,他不是落叶,他是一根棍子,打破一些虚妄的棍子。

通天雀皱着眉,孙悟空的回答他突然找不到任何话语反驳,他有点恼羞成怒道,“你要清楚一点,你只是个猴子,天庭的事儿,轮不到你来管,即使这是你家。”

好像两个小孩在拌嘴,但都是各有各有的道理。

而且若按照平常,通天雀并不会这么说话,但孙悟空现在却成了佛,这就不得不与他多说一些。因为通天雀的地位并没有佛高,他只是玉帝豢养的鸟罢了,所以他只能反复强调那一句‘你只是个猴子’,但那只猴子在天庭的地位却比他高。这听上去有些可笑,所以孙悟空真真切切笑了起来,他轻声道,“你只是个鸟罢了,见着佛,你或许还要行礼参拜才对。”

孙悟空与他对视,笑着脸,“你说对么?”

他悄然落下,未曾惊起丝毫灰尘,接着羽翅成人臂,尖喙成人脸。

临近地面之时,俨然成了一身着黑白道袍,神情阴冷的男子模样。

玉帝在万年前从通天雀出生起便开始豢养它,而它的吃食也堪比玉帝所用的膳食,若那老君炼的仙丹,又那镇元子所送的人参果,又或是西王母的蟠桃,这只通天雀通通尝过,再加上自身本领亦是神兽之资,真正的修为战力,奎木狼见了也要尊称一声,通天老祖。

世人都以为通天雀只是玉帝豢养宫内的一只鸟禽,那里又晓得这只鸟禽的战力却丝毫不必天庭那几个战神差。

只是这花果山的三百年对通天雀来说着实无聊,于是平常时期常常闭关在一所山洞里,足不出户,而这一刻,只见花果山东边方向,蓦的响起一声尖锐嘶鸣,那声波撞在笼罩的佛光之上激起阵阵涟漪,一道黑白相间的影子刹那接近,掠到几丈处,它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身体渐渐化形。

李雄苦笑,愕然问道,“你怎么知晓还有半甲子?”

孙悟空笑笑,撇头望了一眼动弹不得的天兵。

李雄与他一同望去,沉默半响,心中微叹,孙悟空多半是先前探查过一番了,而且他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如果李雄的依仗是天庭,那么孙悟空,就完全依靠自身实力。若孙悟空问的一些问题他不回答,后果显而易见不会太好。

李雄咽下一口唾沫,不在答话,他不露声色的望向东边临海处的方向。

真正镇守此地的人,并不是他奎木星君,而是那只活了上万年头的通天雀,他奎木狼,不过是个副手罢了。

李雄心中叹了一息,这猴子果然不再像千年般好糊弄了,话语中马虎眼儿竟被一眼看透,他的神情略显无奈,“未料到圣佛已经彻底通了那人情世故,小仙惭愧。”

孙悟空微笑道,“人情世故算不上,成佛千年,倒也悟透了很多东西。但是,奎木星君,你是在拖延时间。对吗?”

李雄闭上眼,双手搭膝,似已认命,沉声道,“你问吧。”

他并不想反抗,刚刚与孙悟空的对峙他以彻底明了,孙悟空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相比千年的齐天大圣,眼前的斗战胜佛战力更加可怖。

孙悟空不置可否点点头,在为他续上一杯,轻声道,“只有贵客来临时,花果山才会拿出珍酿招待。想必你应该明白,我既能把你当贵客招待,也可以把你视作敌人,你或许依仗你是仙官我不敢杀你,而我也的确不会杀你。但你放心,我知晓你还有半甲子回到天庭,这半甲子的时间,我可以把你困在花果山做不少事情。所以,你必须回答我一些问题,否则....”

后面的话语暂未出口,心知肚明即可。

李雄此刻的态度,倒是挺符合孙悟空心中所想,他也不想绕弯子,问了一个最直观的问题,“为什么你们会驻扎在花果山?”

空气变得很安静,能听清李微变得略微急促的呼吸声,他睁开眼,深深看了孙悟空一眼,道,“天庭不止在花果山驻扎了天兵,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这四大州的边缘之处,天庭总共驻扎了一千二百天兵,为四位仙官率领,而我们驻扎此地,倒不是针对你这花果山,而仅仅是你花果山恰巧在这边缘之地,所以需要我们驻扎。”

这番解释并未让孙悟空满意,他摇了摇头,平静道,“说到底,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驻扎花果山,你只是说了花果山并不特殊而已,我姑且信你这番话语,但你必须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当然,有恃无恐的不止他一个。

两人对坐,孙悟空未说话,只是轻轻摆上酒葫芦,在石杯中缓缓倒入醇香的猴儿酒,直至半杯之时,孙悟空把石杯推了过去。

李雄毫不客气,直接一口灌下,赞道,“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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