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学徒

“啊！！”鹿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抓着脑袋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这还没完，就在他痛苦哀嚎的时候，他听到了此刻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老，老白……”

他明白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鹿白弄醒，可爪子挠，牙齿咬，哪怕往他脸上滋尿都无济于事，毛莫感到事态的不妙，这小子不是睡着了那么简单，他体内的家伙正打算趁着他最疲劳虚弱的时候侵占他的身体。

灰暗的世界里，不停有鹿白的熟人出现，他们以各种惨状在鹿白的面前消失，鹿白看着众人的消失，内心世界的墙壁在渐渐崩塌，他愤怒的锤着地面，可地上全都是沙子，他想一头撞向岩块，没想到在他冲过去之前，落雷就将其劈碎。

“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鹿白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他希望快点有个人能了解他的生命，好让他不再痛苦下去。

“你真的想结束这些痛苦吗？”一阵低语传入他的耳中。

“是啊，是啊，是啊！快点杀了我吧！”鹿白四处寻找着，他眼角张裂，嘴角和鼻孔淌着透明的液体，头发散乱，身上有无数道爪痕。

“杀了你，那我怎么办？”

鹿白感到声音是从自己的身后传来的，他立刻回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位穿着灰黑色的盔甲，头戴山羊头盔的怪人，看起来有两米多高，背后竟然还长着十二枚羽翼。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鹿白后退了两步，眼前的这个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某幅壁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我就是你啊！”怪人发出嗔笑的声音，他走向鹿白。

“你究竟是什么人！”鹿白嘶吼道。

“我是可以让你不再痛苦的人。”怪人说道。

“你，你真的能让我解脱吗？”鹿白忐忑的问道，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识去判断此人是好是坏。

“没错，只要你同意让我成为你。”怪人说道。

“你成为我？”鹿白不解道。

“没错，”怪人伸手按在鹿白的胸口，“只要你同意让我控制你的身体就行了。”

“如果我答应你的话，你就真的能让我解脱吗？”

“没错，只要你，在这里按下手印就好了。”怪人的另一只手上不知从哪摸出了一张牛皮纸和一把匕首，上面刻写着鹿白看不懂的文字。

“在哪？”

“这里。”怪人伸出食指指着牛皮纸的右下角。

鹿白盯着牛皮纸望了一会儿，虽然他看不懂，但意识渐渐恢复的他感到这个契约绝对会给自己带来更加可怕的后果。

“你真的，能让我就此解脱吗？”鹿白抬头又问了一遍，他盯着怪人的眼睛，眼神相比刚才变得异常认真。

“没错，只要你按下血印就好了。”

鹿白拿起匕首，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犹豫。

他的脑海里闪过苏可可妩媚的眼神、墨菲惊艳的侧颜、馨儿可爱的面庞……甚至还有徐子阳那欠打的蔑视一笑。

他缓缓地将匕首靠近自己的指尖，就在他即将划破手指按下血印的时候，远处飞来一根箭矢，打飞了他手中的匕首。

一个头戴公爵之冠，胯下骑着白色狮鹫的骑士模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我就知道是你捣的鬼，阿撒兹勒！”骑士呵斥道。

‘阿撒兹勒！’鹿白听到这个名字后抬头看了一眼山羊头盔的怪人，‘他就是那位地狱之王，第一个背叛上帝的堕天使！’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别西卜手下的一条狗啊。”怪人不爽的说道。

“我可是所罗门王第五十……”毛莫大声的喊着自己的头衔，可没等他说完，阿撒兹勒就煽动了一下自己的翅膀，瞬间闪到了他的面前，连人带狮鹫，一脚踩在了地上。

“狗就是狗，永远不要妄图和主人平起平坐，你的职责就是逗乐别西卜，可就这种废物都能完成的任务，你都做不到，怪不得别西卜之前跟我说，你一点用都没有。”阿撒兹勒说着，对着毛莫一顿乱踹。

“魔神，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跟我之间的级别差了无数个次元，只要我动动响指，你就能化成碎片。”阿撒兹勒愤怒的说道。

“鹿白，他是你精神世界里的产物，只有你能驱赶他！”毛莫痛苦的说道，鲜血四溅在荒漠中，染红了天上的云朵。

“别听他的，只有我才能解除你的痛苦！”阿撒兹勒又闪到了鹿白面前，山羊头盔的眼窝出发出红光，他激动的对鹿白说道。

“我不知道你刚才看见了什么？可这一切都是他想让你看到的幻觉，你还记得那个早上对你施暴的小女孩吗？你还记得那个与你在樱花道里交谈的女生吗？如果你现在签了契约，那你真的就永远都无法再看见他们了。”毛莫倒在血泊之中，声嘶力竭的呼喊道。

“住口，你这个畜生！”阿撒兹勒再次闪到毛莫面前，他手里举着一把巨大的长剑，上面冒着黑色的火焰。

鹿白的脑海里闪过今早馨儿生气的面庞，还有墨菲小时候的样子，但又想起刚刚她们消失时候的惨状。

他有些恍惚，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另一边，阿撒兹勒举剑挥下，可就在黑火之剑斩向毛莫的一瞬间，剑居然离奇的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阿撒兹勒看着自己的手，同样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他回头望了一眼鹿白，似乎只有他才能做到这一切。

“你说过，你就是我，对吧。”鹿白冷冷的说道。

阿撒兹勒没有回答。

“那么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刚才在我眼前发生的可怕事情，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你故意让我看到的幻觉，请你如实告诉我。”

鹿白眼神坚定的望着阿撒兹勒，身上发出蓝色的气场。

阿撒兹勒没有回答，他抚了抚自己的下巴，突然猖笑了一阵，随后说道：

“你赢了，鹿白！这次我就暂时先放过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小心一点，别被我找到有机可趁的时候，不然我会夺走你身体的支配权的。”

说罢，阿撒兹勒便消失在鹿白的视野之中。

灰暗的世界渐渐有了颜色，鹿白突然感到有人拿着水枪对着自己猛滋了一阵子。

猛地醒来，鹿白发现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他看了看包里的毛莫，也在酣睡，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只是脸上有些湿漉漉的，放在舌边一尝，还有些咸咸的。

他看着睡着了的鹿白身上散发着红色的气场，虽然很微弱，但他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鹿白体内住着一个不得了的家伙。

他意识到如果让这个家伙出来，将会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虽说自己是一个没有情感的地狱之犬，但还不至于到喜欢生灵涂炭的地步。

一阵心悸，鹿白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他跪在地上手撑着，大口地喘着气，天空电闪雷鸣，乌鸦发出凄惨的叫声。

书包里，毛莫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灵力涌动，这是他好多年都没有察觉到的，他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不对劲，挣扎着从书包里跳了出来。

车后没人，司机正开着窗和同事聊天，没人注意到他。

梦里，鹿白来到了一个色调灰暗的世界，这里异常的荒凉，随处都能看见野兽的尸骸，他披着破旧的披风，行走在荒漠之中。

突然，远处传来惊雷的炸响，一道黑光从天而降，紧接着的一群红眼的乌鸦朝鹿白飞来，他下意识地找了个掩体躲了起来。

乌鸦从身边飞过，鹿白注意到这些乌鸦大多没有完整的肉身，要么翅尖是枯羽毛，要么爪子是白骨，还有的瞎了一只眼，深邃的黑洞看的他胆战心惊。

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鹿馨走到鹿白面前，倒在了他的腿上，她眼神温柔的看了一眼鹿白后就闭了上去。

鹿白刚想摸一摸妹妹的脸，就看到她的身体化成了灰烬。

没等他从恐惧中缓过生来，就感到有人在拍着自己的后背，回头一看，是脸色苍白的墨菲。

“小白，我……我……”没等墨菲说完，她就像被使了巫术一般，迅速衰老，也化成了一滩白骨。

突然，他听到一声尖叫，苏可可扶着肩膀向他跑来，她浑身是血，样子消瘦的跟皮包骨一样。

“小白，救救我！”苏可可倒在鹿白面前气息微弱的喊道。

放学后，鹿白特地走到樱花道，把毛莫塞进书包里后再回家。

地铁里不能携带宠物，他只好坐上公交车，好在车上的人很少，上车后鹿白径直走到最后一排，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可就在鹿白想要伸手抓住她的时候，刚刚飞过去的乌鸦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涌了过来，强行把二人分隔开。

“可可姐！”鹿白大声喊道，想要冲进去把她救出来，可单眼乌鸦立刻朝他发出恐怖的叫声，把他驱逐到一旁。

等到乌鸦散去，地上只剩下一滩白骨，鹿白立刻扑了过去，他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

鹿白赶到学校已经是第二节课的下课了，又是从女厕所跑出来，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等到周围都没有动静后再偷偷地跑出去，先到天台把吊坠拿下，再下楼回到教室里。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都旷了一节课了，班里的同学竟然没有发现，难道自己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另一边，由于沐易泽对狗毛过敏的原因，毛莫被丢到了樱花道里，那里没人，自然不会有人打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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