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学徒

“我说吧，不适合你用。”鹿馨又把口罩收了回去。

“算了，我一会儿去便利店买个一次性的吧，我今天还有值日，先走了。”鹿白说着背起书包出了门。

鹿馨注意到鹿白碗里的粥根本没动几口，趁外婆没注意，赶紧把碗送到厨房里，“这家伙，每次都这样，哎~”

二人沉默了片刻后，墨菲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鹿白说：“昨天，昨天说的话不是有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的，都过去了。”

“你感冒了吗？”墨菲关心的问道。

鹿白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少有的这么多人同时关心他，让他非常不适应，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扛住一切，突如其来的关心并没有引起他的感激，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有些一无是处。

“对了，我昨天听说你要罚抄《鸿门宴》，你还剩下多少？”墨菲望着另一个方向问道。

“还剩三遍。”鹿白一想到这个就头疼，昨天他抄到夜里也才抄了四遍，加上白天的一遍和老宋帮他抄的两遍，下次怎么说都不能迟到了。

“是吗？就剩三遍了？”墨菲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练习本递给了鹿白。

“这是？”鹿白没敢接手。

“这是三遍《鸿门宴》。”墨菲打了个哈欠，“我也估摸着你还剩下三遍，反正晚上也闲着没事，就帮你抄了。”

“这……”鹿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犹豫一会儿后他接过了练习本，虽说字迹有些不一样，但老师根本不会管是谁抄的，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看。

“谢谢啊。”鹿白面前墨菲，朝她点了点头。

“嘿嘿，就当昨天说的话的歉礼啦~”墨菲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鹿白望着墨菲，他有很久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她了，即使是昨天二人一起撑伞进学校，他也在刻意的保持着距离。

长睫毛，大眼睛，水滴鼻，每一个比例都刚刚好，一直以来，周围的男生都把墨菲当成女神，可自己却从未对她有过心动的感觉，在他的印象里，墨菲还是那个幼儿园时期爱哭鼻子被人欺负的可怜女生，直到现在，他才认真地注意到墨菲的变化，松垮的校服都掩盖不了她的美人气质，如果仙女有代言的话，墨菲一定就是不二的人选。

墨菲似乎注意到鹿白的目光，可以的摇头躲避着目光的交汇。

车里除了最前端的司机，又只剩下最后面他们两人，就连亡者们也不再车上，鹿白想了片刻后开口道：

“墨菲……”

“嗯？”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鹿白问道，他局促地搓着手，心跳快的的仿佛要崩出来了。

“诶？”墨菲被问的也有些脸红了，她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因为咱俩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吧，你是我学校里为数不多能交谈的异性同龄人了。”

鹿白庆幸自己戴着口罩，不然涨的通红的脸让墨菲看见一定非常尴尬，他脸转向窗外，希望能将注意力转移。

可墨菲已经瞥到了他涨红的耳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二人的手无意间滑落撞到了一起，讯速地弹开了，害羞的二人偷瞄着对方，可每当眼神交汇的时候，双方又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距离学校还有10分钟的路程，车上的空气有些过分的安静，双方都在寻找着某个话题，鹿白想了想开口道：

“你还记得我们幼儿园有个叫薛莹颖的老师吗？”

“记得啊！她当时可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女神啊，我要是以后能有她那么漂亮就好了！”墨菲谦虚道。

“可惜，我们毕业后不到一年她就自杀了。”墨菲神情失落的说。

“昨天我碰见她了，”鹿白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失落，“她告诉了我她最后的遗愿，她希望能和她的家人说声对不起。”

“是吗？确实啊，她的父母被她的自杀伤的不轻啊，她的母亲一直给人做家政维生，她的父亲后来在一次送货的过程中撞残了腿，如今整天酗酒度日。”墨菲咬着嘴唇说道。

“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鹿白吃惊的望着她。

“她的葬礼是我家帮她办的，我也参加了她的葬礼，我妈妈有的时候会请她母亲帮忙打扫房间。”墨菲低下了头，“我记得她家和你家住的很近吧，好像就隔了两条巷子。”

鹿白又想起了昨天下午的那个场景，自己小时候跟外婆一起在她家摆的毯子上吃馄饨，如果一直在的话，估计现在自己应该会经常去吧。

“毕业之后就没怎么联系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鹿白低着头不停地搓着手。

“都怪那个渣男，要不是他的话，薛老师也不会自杀，其实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薛老师会看上那个男人。”墨菲愤愤地说道，握紧了拳头。

“那个男人……你知道是谁吗？”鹿白眼前一亮，他突然很想教训一下那个男的。

“知道，就是原来我们幼儿园园长的侄子，薛老师死后他根本没有觉得惋惜过，没过几个礼拜就找了新的女朋友，之后又换了好几个，听说后来结婚了，可没过多久就又离婚了，有个孩子，判给妈妈带，现在应该在上幼儿园吧。”

墨菲说着，鹿白听得有些吃惊，不仅仅是因为她说的事情，更是因为对女生八卦能力的惊叹。

“哎，看来不止这年头，好多年前也是渣男吃香啊。”鹿白无意的吐槽道。

“呵呵，我就最讨厌渣男了，以后要是我一定要找个专一的男人，要是他敢渣，我就让他变太监！”墨菲握紧拳头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墨菲说完这句话，鹿白突然感到下面一阵清凉，浑身颤抖了一下。

“该不会，你以后也是个渣男吧？”墨菲注意到鹿白细微的举动，凑到他面前犀利的问道。

“不会不会，我就算想渣也要有那个本事啊。”鹿白赶紧挥手解释道。

“嘿嘿，看你也不敢，像你这么妹控的男生，这么就可就你一个。”墨菲又恢复了之前的俏皮笑容。

“嗯，是呀是呀。”鹿白尴尬的笑了笑，他总觉得二人之间这样的谈话有些怪怪的。

车快到站了，二人把包收拾好，走到车后门等着下车。

等待的时候，鹿白注意到墨菲书包上唯一的那个可鲁贝洛斯（魔卡少女樱里的小可）挂坠还是自己在她10岁生日时候送给她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非常干净，看来她应该是经常擦洗吧。

一想到这，鹿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日历，再有两个月就是墨菲17岁的生日，他似乎已经想好了到底该送什么作为礼物了。

二人一同下了车，同校的男生看着二人站在一起靠的很近，纷纷投来了愤怒的目光。

鹿白似乎是感受到了众人的愤怒，刻意的和墨菲保持了3米的距离。

这一切都给站在学校楼顶的粟妍看在眼里，她望着这群少男少女们的举动，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上车，鹿白照旧坐在最后面背着单词，只是脑袋沉沉地怎么背都背不进去。

墨菲上车后没有坐在老地方，而是直接坐到了鹿白身旁。

“没事没事，对了，周五我让你和家人会面可以吗？”鹿白有气无力的说。

“额……可以可以。”

“那就行，我得走了，这周我早上有值日，下午回来的时候再和你聊聊吧。”说罢，鹿白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口罩……我找找。”鹿馨放下了筷子，跑进自己的房里。

“小白不要紧吧。”外婆关心道。

“没事没事，每年三四月份，我总要感冒一次，只是今年来的比较早而已。”鹿白笑了笑，他不想让外婆太担心。

走到巷口，鹿白再次与薛莹颖相遇，她看着鹿白惺忪的睡眼，苍白的脸色有些被吓到。

“小白，你没事吧。”

“不是不是，口罩是有，不过我觉得不适合你用。”鹿馨说着把两个口罩丢在桌上，一个上面全是魔卡樱的卡通图案，另一个则是全粉色的。

鹿白嘴角轻轻地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平时注意点好。”外婆宠溺的摸了摸鹿白的头。

鹿馨从房里出来，有些害羞地走到桌前。

“老白，你感冒了？”吃饭的时候，鹿馨看着鹿白的样子问道。

“嗯。”鹿白有气无力的应道，“对了馨儿，家里有干净的口罩吗？”

“怎么，没有吗？”鹿白问。

“有是有，不过……”鹿馨扭着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没洗干净？”

一觉醒来，窗外的雨停了，枝上的鸟儿轻轻地叫着，空气清新舒爽。

由于昨天淋雨的缘故，鹿白哪怕晚上睡觉前喝了板蓝根，还是感冒了，鼻子一直塞着非常难受，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好在今天不用陪沐易泽工作，也算少有的清静。

等等？为什么要说少有？明明自己才跟他认识三天，可这三天，感觉就像认识了三个月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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