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初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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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正龙本是担心聂席远出了意外,故飞奔赶来相救,怎知这小子不识好歹,反身拔刀相向。一时不察,便受其所制,急切间,竟不能扳回劣势,急的他大吼连连,心中火气渐至旺盛,暗骂道:“可恶的小子,老子好心前来相救,你却使老子陷入了两难之地。众目睽睽之下,老子若是将你击败,人必笑我堂堂七尺男儿,竟做些欺凌弱小之事若是为你所败,人亦笑我妄称英雄豪杰,竟还比不得一个黄口小儿。可恼,可恼,实在可恼!”

聂席远却是不管不顾,手中宝刀横劈竖砍,绵密不绝,间或拳脚夹杂,不一时,贺正龙身便多出了几道刀伤。贺正龙见其攻势凶猛,不敢撄其锋,或挡或躲,向后退去,料其年幼力弱,势不能久,静待其攻势稍缓之时,再行反扑。却不知聂席远最近一年先后两次伐毛洗髓,身躯日渐高大,筋骨日渐强壮,气力日渐绵长,又学得军中强身健体之法,日夜勤修,苦练不辍,较之营中骄兵悍将,虽有不如,却也相差无几。此时,精力旺盛,力气不绝,猛打猛进,逼得贺正龙无招可施,无法可想。

诸将虽知聂席远胆识过人,犹好武力,箭术了得,却也没成想到竟然勇猛至此,有人目瞪口呆,有人出言叫好。

贺正龙久战不下,听到喝彩叫好之声,只觉分外刺耳,早已羞怒交加,心中发狠拼着重伤,也要将聂席远立败铁球之下。甫一躲过其腿鞭迅猛抽击,又见其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倒持宝刀,置于腰间,顺势跨步转身,直奔自己双腿劈击而来。贺正龙视若未见,不招不架,一心抡动右手之中的大铁球,自而下,向着聂席远的后脑猛击而去。

陈卫武闻言大惊,质疑道:“观其身形骨架,不论怎么往小里说,也得有十五六岁了,年仅六岁绝无可能,将军不是在说笑吧?”

陆炳文苦笑道:“聂席远天生骨架颇大,一年前观之便似十一二岁一般,这一年来也不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个头猛窜猛长,也就是我等知根知底之人,换做他人,谁人敢信。”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主将秉性喜好如何,下属多是相似,不然多半相处别扭,矛盾丛生,终究是要背道而驰,走不到一起去的。包子仁能做到皇五子之侍卫首领,并深得喜爱,爱才之心一如陈卫武。先前些许不快,早抛之脑后,此时正聚精会神向场中望去。见聂席远攻击似大江大河永无竭歇,又听诸将喝彩叫好之声不绝于耳,心中暗赞:“好一个将门虎子,此时已是勇武绝伦,待过几年,试问天下谁人可挡,天佑我大燕又添一员虎将!”

成良见大帐已毁,命人收拾一番,索性露天重置酒席。众人刚刚落座,便闻马蹄急响,相互询问,均不知出了何事,随后便见一骑疾驰而来,其后尾随一人,猛追而至。

陈卫武适才见过贺正龙,印象分外深刻,见他猛追前面一骑,只道有人擅闯大营,便出言道:“拦住那骑,看是何人胆敢纵马营中!”

包子仁,陈卫武之侍卫首领,心中早已怒火燃烧,自帝都永安一路行来,皆是顺顺当当,唯独到了灵丘大营,状况迭出。虽然皇五子并未计较,但万一出了意外,别人可能尚且无事,自己却只得以死谢罪。现今又见有人单枪匹马擅闯大营,胸中怒火直贯脑门,抬手张弓搭箭,向前而射,口中大骂道:“他娘的,穷乡僻野之处,尽出些刁蛮无礼之人。今日若不予其几分颜色瞧瞧,岂知天家之威严,神圣不可侵犯!”

陈卫武本就爱惜人才,此时更是眼冒精光,先前的不快早已丢至云霄之外,忍不住赞道:“其人年岁不大,却勇武绝伦,待过几载,那还了得!人皆道大燕开国两百余载,若论诸将支勇武,当属龙丘公无疑,而今想来其年幼之时,也莫过于此了。”接着又向成良等人问道:“聂席远年龄几何?现居何职,怎地出入大营不着军装?”

成良本就想将聂席远推荐给陈卫武,现在见其大起爱才之心,事无巨细,一股脑的和盘托出,说道:“殿下不要瞧聂席远身姿雄壮,其实年岁不大,仅六岁而已。只因其父聂鸣东为我账下随军医官,故可时常出入大营之中,是以与军中将士分外熟悉。每有将士打熬身体,锤炼力气,聂席远必会前往而观,众人见其机敏好学,心中欢喜,也不藏私,悉心教导。能有今日之成就,实在是出人意料,想来私下里又不知下了多少力气,吃了多少苦楚。”

陆炳文见皇五子有些不快,忙解释道:“聂席远平日里为人谦虚有礼,大家伙俱是有目共睹的,只因其父聂鸣东近日老伤复发,救治无望,是以心中悲愤无以言说,亦无处宣泄。而这贺蛮子为人最是鲁莽,又心直口快,常常出言伤人而不自知,估计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言语,惹得聂席远火起,以致拔刀相向。殿下旦请放心,这两人自有分寸,还不至于以命相搏,待两人斗一番,火气渐消,便也就无事了。”

陈卫武面沉如水,却也未再言语,举目向场中瞧去,见那少年身姿挺拔,行动如电,几步便至贺正龙面前,举刀便砍,下手毫不留情。贺正龙不知因何缘故,反应稍显迟钝,险险躲过了宝刀劈砍,却也被惊出一声冷汗,先机顿失。聂席远甫一取得先机,便如虎添翼,刀光闪闪,绵密不绝,进退有序,举手投足,迅捷如电。一时之间,竟逼得贺正龙手忙脚乱,连连后退。两人脚下泥土翻飞,偶有风至,沙尘纷扬而起。

聂席远伏于马,一边尽力安抚受惊的战马,一边回首向后望去,见贺正龙紧追不舍,心中火气渐盛,只道他得寸进尺,还不罢休。眼皮一跳,直觉不好,忙窜下马来,缩身成团,向旁滚去。抽空一瞧,见前方竟飞来一箭正中战马,自左目射入,后脑射出。轰的一声,战马便倒毙于尘土之中,余势未尽,继续向前滑去,犁出一道血沟。顷刻间,聂席远便滚出了五丈余,余势将尽,顺势站起身来,冰冷冷的目光四处一扫,便见到了手持长弓的包子仁,也不多话,在众人惊鄂的目光中张弓便射,而后抽出宝刀,转身便向贺正龙奔去。

此处诸将除随皇五子来此之人,其余皆是看着聂席远长大的,想欲阻止已是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铁箭如飞而至。包子仁能做到皇五子的侍卫首领,功夫自然是极好的,听那铁箭破空之声尖锐,便知已是来不及躲闪了,只得将手中长弓向前抽去,只觉手中一沉,似乎抽击到了铁板之,翁的一声颤鸣,长弓正中铁箭。那铁箭受力转向,擦破他的脸颊,斜斜地向后飞去,咻的一声,射在地,直没箭羽。

贺正龙一被轻视,怒火顿起,疾行数步,骤然发力,双手抡动铁球,奋力相互一击。当的一声巨响,炸裂在聂席远坐骑的耳畔,刺啦一串火花,照映入聂席远坐骑的眼帘,惊得它人立而起,一声长嘶,四蹄翻动,驮着聂席远直冲大营而去。

“哈哈哈,看你小子还敢小瞧老子不!”贺正龙见状仰天大笑,顿觉心中畅快。抬目向前望去,见聂席远于马之摇摇晃晃,坐立不稳,双手紧拉缰绳不放,胯下战马被勒得嘴角出血,却也仍然收不住脚,心中不由一紧,暗道:“不好,他奶奶的,这小子人小力弱,一个不慎跌下马来,恐有身陨之险,老子他娘的好像又闯祸了。这小子一旦身陨,日后若见了聂鸣东不好交代。难道说我一堂堂大丈夫去欺负一个黄口小儿不成?这他奶奶的哪里是英雄豪杰所为,天下之人必会嘲笑老子欺软怕硬!”贺正龙越想心中越悔,真是一祸未平一祸又起,忙拔足猛追,想要补救。

陈卫武的侍卫初来乍到,并不认识聂席远,见这少年衣着朴素,身负长弓,腰挎宝刀,擅自闯入营中,不言不语,径自发难,一箭便射伤了首领包子仁,纷纷大怒,各持兵刃,便欲前厮杀。

成良等人见聂席远转身向贺正龙杀去,满头雾水,不知两人出了何事,想来也就是些误会罢了,连忙站起身来拦住众人,苦笑道:“误会,误会!这位便是龙丘公之后,少年英杰聂席远,只是不知贺正龙这个蛮子是如何惹恼了他,以致拔刀相向。”

陈卫武闻言挥手止住众人,说道:“军中之人,秉性耿直,性情暴烈,只是似聂席远这般,似乎有些太过了吧!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拔刀相向?”

贺正龙为人倒是不坏,只是行事莽撞,又常以英雄标榜自己,见事不深,流于表面,遇事又不辨青红皂白,全凭心中喜好,不知闹出了多少误会,生出了多少风波,是以人皆敬而远之。

此时,听闻聂席远出言嘲讽,恼羞成怒,大骂道:“小子不识好歹,老子为防你年幼无知,误入歧途,好心教导你为人处世之道,你不领情便也罢了,竟然还敢出言讽刺,真当老子的度量大得足以撑船了吗?”

聂席远无心与其争吵,只希望早早将事办好,回至家中侍奉老父左右,是以坐在马,不再答话,仅轻蔑地瞥了一眼,呵呵一笑,打马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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