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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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之后又过两三日,浅苏回了赤阳宫取些衣物,偌大一座尧光山就只有望遥一人。好在除了要给药田浇浇水外,也并无其他杂事要做。

尧光山气候适宜,阳光洒得恰到好处,雨露也不多不少,所以在打理药田上也无需花费太多的精力,只需要隔几日过来浇浇水。

今儿身边少了浅苏这个大话痨,她耳根无比的清净和惬意,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亭中看医书,困了躺在亭中青竹长椅上打个盹,醒了再发会呆,接着看医书。

天枢用扇打开望遥指着他的手,否认道:“怎么可能!”

望遥抿嘴笑了会,觉得再说下去也无意,遂另起了个话题。初秋午后的阳光正好,天枢和望遥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唠着嗑。

“那株芙蕖看着有些熟悉?”天枢翘着脚半倚在亭柱上,手指着泉塘中间。

望遥道:“那是浅苏的真身,天尊将她从天界移到了我这一汪潭水中。”瞥一眼天枢,续道:“你在天庭的日子多,应该是有见过。”

天枢点头又摇摇头,眼中有些茫然。再聊时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时不时去瞟一眼潭中芙蕖。

转眼秋意渐浓,天尊隔几天会遣元黎送一封信,信笺中散发着独有的茶香,往往只有寥寥几字,或“可安好?”或“入秋,天凉”。有一次贪杯多喝了几杯果酿,下一次的信便是“小酌即可。”望遥看了都只笑笑,从未回过。

待到尧光山开满了紫荆花,望遥下凡的日子也到了。仙界的司医仙君每年都会下凡为凡人医治疾病,望遥既然领了司医的职,自然也是要担这一份责的。

望遥将备好的药草装入行囊中,化成一白发白须的老叟,再配上一个葫芦,嗯,倒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感觉。

望遥就着泉塘水将自己打量了一番,顿时觉得自己的医者形象在这么一番打扮下高深莫测了几分,甚满意,甚得意。水中倒影却晃出天尊的影。

望遥转身行礼,天尊伸出一只手托住她,轻呼道:“小遥。”

望遥诧异道:“我都这副模样了,天尊还能将我认出?”

天尊双眸一黯,半晌才缓缓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一眼就可将你认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天枢惊得朝前迈一步同时扭头往后看,哪有什么浅苏,只瞧望遥弯腰笑得欢快,明白过来是她在拿他开涮,“你个丫头诓我,我早晓得浅苏去了赤阳宫。”

“哦?”望遥拖着声调,笑得更促狭,“所以星君才挑了这个点过来?你堂堂一个神君需要躲一个小仙子到这个地步,这也算是有别于其他的仙子吧,莫非……”

望遥重新躺下,拿书盖在脸上,慵慵懒懒道,“我以前在赤阳宫、在凡间忙的时候,你找我找得频繁,这次我搬来尧光山已2月,你这会才过来找我。”

天枢玉骨扇一摇,一坛果酒出现在茶案上,献媚道:“这是新酿的梅子酒,酿这酒可得花些功夫,我正是因为酿它才耽误了过来。”

浓郁的酒香随风飘了过来,望遥起身挥袖将酒收如囊中,想着来而不往非礼也,便道:“仓颉氏送了我一盒洞庭银针,我还藏着等你一同来尝尝。”说罢作势朝屋内喊:“浅苏,天枢星君来了,泡一壶银针茶端来罢。”

天尊放下手中茶盏,快走两步到望遥身边,目光飘向前方不知落到何处,道:“旁人都看得出来,你却看不懂,哪里有什么误会。”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遥的心脏扑通跳快了两拍,脑袋里一道通透的白光忽地闪过,想起天尊一连的反常,若不是为了激一激青若的醋意,难道竟是、竟是……

不知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居然挑在日头最毒也是最为困倦的晌午时分强闯了望遥府的仙障。望遥揉着惺忪睡眼从长椅上一骨碌爬起。

“妹子,你这仙障设得,哎,怕只能防了自个吧。”天枢笑着现身潭边。

浅苏困惑道:“可他们瞧着也不只是吵个架拌个嘴,我怎么感觉他们之间的事怕是要黄了。青姐姐,你觉得呢?”

望遥心中一凛,打了个哈欠佯装困了,糊弄了过去。

望遥将她和天尊的交往在心中仔细的过了一遭,这一遭,却让她真真的瞧出了些端倪,天尊啊天尊,前有个让你心心念着的红颜,现有个与你会成夫妻的青若,干嘛平白无故的还来沾惹另一朵桃花呢。

于是乎灵台难得一阵清明的她揣着颗忐忑的心立在空荡荡的水榭亭台中,感叹了半日,唏嘘了半日,直到浅苏过来同她说,天尊去见了青若,两人聊了一会,就都走了。

望遥甚无辜的觑了一眼天尊,天尊低头饮着酒一副局外人的模样。望遥悲凉一叹,抬腿欲往前厅走,后面声音幽幽传来“你怕是斗不过她吧。”

望遥眼皮跳了两跳,忐忑地道:“青若族长定是误会了、嗯,误会了你和我。我去跟她解释清楚,断不会到打斗这一步吧。”

望遥茫然了半晌,才想起忘记了去见青若一事,又茫然了半晌,才完全理解了浅苏的话,“他二人一道走的?”

“是。”浅苏一边收拾着石桌上的茶水,一边闲聊,“那倒不是,二人也不知道聊了什么,不欢而散。一前一后就离了我们望遥府。”

望遥有一丝窃喜,又觉得不该喜,即便喜也不该表现出来,遂清了清嗓子,肃然道:“他们二人偶尔吵个架拌个嘴也是正常,我们也莫要说了开去。”

三盏茶的功夫熬过,浅苏来报,青若族的青若前来道贺。

望遥愣了一愣,一个小小的仙君断不会有居于高位的族长过来道贺的道理,其余五大仙族过来道贺的也不过是委派个仙使。所以,青若不是来道贺的,如推测得不错,该是来踢馆子的吧。

哎哟,在凡间占了上风,理该可以闷声在家得意一段时间了。这么快又来踢馆,是打翻了醋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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