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贤后

莫喜将屋子收拾好了。一面问顾盼，“郡主怎的又惹上了陈太后，我们不是说好了，陪她说话解闷，然后趁她高兴的时候请她帮忙找一个太医。”

顾盼笑了笑。“一时嘴快就给忘了。无妨，等天气暖和之后，自然就好了。”

她坐在窗前看着屋外，白雪皑皑。

顾盼笑道，“颜姑姑快快请进吧。”她亲手捧了一杯茶递过去，“颜姑姑说哪里话，我如今只是阶下囚，太后娘娘想要杀我，有的是法子，何必这般拐弯抹角的，更何况，太后娘娘待我很好，我心里也是有数的。”

颜姑姑含着笑接过茶水，碰到顾盼的指尖，“如何这样的凉。”

顾盼笑了笑。

她伸出手，那太医仔细的诊脉，“郡主是否从前受了伤后，寒气透过伤口入体。”

顾盼点头，“正是如此。”

那太医，刷刷的写了一副药方，“这就是了，郡主年纪小，伤势好了也不曾好好的调理，我北国苦寒，如今病情有加重的迹象，若是不好好的调理。只怕以后子嗣方面可能比较艰难。”

太医说完。

颜姑姑忽然变了脸色，“能治好吗？”

太医吹了吹纸上的墨迹，“无妨，郡主年纪小，身体底子好，好好的调养三两个月，就无妨了。”

颜姑姑这才恢复了神色，“那就好。”

太医自去抓药，

顾盼道谢，“我刚刚言语冒犯了太后娘娘，她却替我指派了太医，劳烦颜姑姑替我道个谢。”

颜姑姑叹了一口气，“太后娘娘是以己度人，有些心疼郡主，不想郡主重蹈她的覆辙。”

顾盼听颜姑姑话中另有深意，就想起陈太后曾经跳水殉情，“我记得贵国皇上并不是太后娘娘亲生子，莫非当年太后娘娘落水之后，也是感染了寒气，不曾有自己的孩子。”

颜姑姑点头，“当时寒冬腊月，公主投水之后，一直不曾好好调理，所以也不曾有一儿半女，如今这个年纪，却和一个孤家寡人一般。”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顾盼心里明了，陈太后当年只怕并不想留下子嗣，这才一直拖了下去，只是如今孤身一人，或多或少，总是有些悔意的。

顾盼的神色凝重起来，“顾盼多谢陈太后。”

颜姑姑笑了笑，“你这丫头，倒是得了我们太后娘娘的眼缘，我跟她在这异地他乡过了二十年，还从不曾见她对哪个人这般上心过。”

颜姑姑说着忍不住拉了顾盼的手，感慨万千，“别说我们公主，便是我也很喜欢郡主，你也不用道谢，这也是你该当的，你嫁了秦王为妻，为太子爷平反操了不少心，这也是你种下的善缘。”

颜姑姑又说了几句，便告辞了。从顾盼处回去，给陈太后回话。

“那丫头如何？”陈太后先先开口问道。

颜姑姑笑道，“有些严重，不过太医说她自幼底子好，仍需好好的调理，不然”颜姑姑没有说下去。

宫殿里十分的寂静。

良久，陈太后说道，“再送些碳火过去，让太医给她好好的调理！这个年纪，别落下病根才是。”

颜姑姑抿嘴笑，“你啊，总是这般嘴硬心软。”

陈太后沉默片刻，终于再次开口，“颜儿，你希望他赢吗？”

她没有说名字。

颜姑姑知道，这个他指的是纳兰衍。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直说，“小少爷骁勇善战，太子爷后继有人，奴婢心里是欢喜的。”

颜姑姑并不是北国的人，虽然也恨南国的皇帝，不过，终究是希望纳兰衍能赢，“公主，我们都是当年的受害者，我们的想要洗刷当年的冤屈，还死去的人一个清白，这些，你，我都做不到，只有小少爷才可以，奴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奴婢希望看到小少爷能赢。”

“不要再说了。”陈太后厉声道。

颜姑姑关了门，笑着说道，“郡主这咳嗽越发的重了，太后娘娘让奴婢找个太医过来给郡主瞧瞧。”

说着似乎怕顾盼不信任，“郡主莫要怀疑，太后娘娘其实心善，只是不知该如何与人相处而已。我看得出她很喜欢郡主。”

她十分的满足。

屋外传来异动，顾盼和莫喜回过头，见颜姑姑带着一个太医走了进来。

她有些疑惑。

至于那皇帝，吃苦的日子在后头。

她反问陈太后，“太后娘娘听到战况也不曾担忧，是觉得兰若不能得胜吗？”

陈太后陷入沉思，“我有些奇怪，纳兰衍为何这般骁勇善战，即便是有，有人相助，也不可能将赫连将军打的落花流水。即便是你的父亲，也不能次次都胜。”

心总是特别的静。

陈太后对她不错，让她独居在这座清冷的宫殿里，饮食供给都是宫中上乘的分例。

“不许提纳兰家族。哀家也不是纳兰家的人。”陈太后阴晴不定，提脚就离开了。

顾盼不以为意，只对着莫喜说道，“收拾了吧！”

顾盼知道陈太后的疑惑，即便有孙将军的相助，能和赫连将军抗衡也是勉勉强强，想要战胜绝无可能。

“虎父无犬子，听闻公公青煜太子当年亦是骁勇善战，更何况婆婆自兰若幼时，便教他谋略骑射。”顾盼意有所指的说道，“纳兰家族嫡系都是人中龙凤，太后娘娘亦是如此，以己度人，也不该如此看轻自己的亲侄儿。”

顾盼落下一颗子。

“恨有何用？即便是恨，皇帝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我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保住这条小命。”

陈太后脸上忽的转青，继而转黑，她一挥手，扫落棋盘。

黑白旗子散落一地。

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顾盼继续下棋，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倒还好，只是替兰若抱不平。”

陈太后抬眼看了她一眼，顾盼的神色十分的从容，即便说起从前死里逃生的事情，也是云淡风轻。

陈太后有些好奇，“你好像从不曾担忧，为何你的心态这样好。你不恨吗？那老狐狸三番五次的差点害了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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