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章 母凭子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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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痛,也想让他陪自己一起痛,不想显得孤立无援。

所以那些话,都不是发自真心的!

但想说的太多,乔珎不知该从何说起,最终也只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眼泪随之流淌出来。

话虽如此,她还是捏着调羹喝了口汤。鲜香浓郁,还有党参的药香。看来炖汤的人真下了些功夫。k

便抬头问他:“谁炖的?”

镇阳王爷微微一笑,并未告诉她这是自己亲手炖的。一直到她喝完,这才满眼期待地问:“如何?味道还好么?”

乔珎拿锦帕擦拭唇角,闻言不解地看着他。点头回答:“啊,味道很好啊。没有血腥味儿,鲜香可口。”

她的孕吐反应来得比较早,也比较厉害,否则也不会才一个多月就被九娘看出了有孕。

之前一闻到荤腥味就要犯一阵恶心,今天这鸡汤倒是一点不腥。

沈宗恪闻言便得意了,乔珎看他的反应,诧异道:“是你炖的?”

确认之后,不禁抚着小腹感慨:“唉,果然还是孩子面子更大,以往哪能劳驾镇阳王洗手做羹汤呢!”

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小手上,第一次认真摸了自己的孩子,好笑地瞪她:“怎的还吃起孩儿的醋来?我可不仅会煲汤,还会做其他好吃的。等事情结束了,天天做给你吃啊。”

她心里欢喜,面上却依旧傲娇,哼哼着把头往一边扭去。

片刻后,想起父亲的遗体,转头回来低声问:“我父亲……”

沈宗恪的手转而轻抚在她脸上:“放心吧,已经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了,就在观音寺后山。”老人这一生吃了那么多苦,将其葬于有神佛灵气滋养的观音山,或许能早日超度他痛苦的灵魂吧。

乔珎抿紧了唇角,让自己不要再去想,太过于情绪化对孩子不好。回想之前父亲知道她有了孩子时那高兴的模样,原来,他是因为自己要当外公了才那般高兴!

小小的别院竟承载了他们父女俩此生仅有的几次相处时光。

那些画面不受控制地蹿进脑海,引得她鼻尖再次发酸。沈宗恪无奈,但也知晓这种事不是仅仅用安慰便可以解决的。遂将人揽进怀里,从身体上给予她更多的安抚。

“莫要难过了,若父亲九泉之下得知你如此伤心,必然不能安息,你是他临走前最无法割舍的……掌上明珠。”

掌上明珠……

她默默在心底重复着这个暖暖的词,仿佛真有种被父母捧在掌心的错觉。

脑子里一道光芒闪过,乔珎在他怀里猛的抬起头来,说道:“我想起来了!父亲之前有跟我说过,他最珍贵的东西……在床板下面!”

当初她认为是父亲自己存的小金库,如今想来他根本不需要那些东西,也没有存的必要。那么他口中所说的“最珍贵的东西”会是什么?

乔珎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催促沈宗恪快去拿。

美好的二人世界相处时间只好暂停,他很快去了城外别院,院子的青石板路上还有黑色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在战场上杀人如麻,自然不会被这样阴森的景象吓到。径直去了老人生前的卧房,按照她的说的找到了床板下的东西。

是一封看起来很厚的信。

或许是老人预感到了死期将至,提前把女儿的身世写在信上告知她吧。沈宗恪这么猜想着,又马不停蹄把信送到她手上。

乔珎一看,果然不是什么金银财宝,信封上书着“吾儿知澜亲启”的字样。字迹刚劲洒脱,很符合父亲曾经身为副将的风格。她接过信毫不犹豫地就拆开来看。

信中内容很多,她得从头看起。沈宗恪坐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看……

桌上的汤晾得温度刚刚好,乔珎无语,有种母凭子贵的感觉。

“怎么突然送汤来了?我在这里又不缺吃缺喝的。”

被他口中的“随便气两下”逗得破涕而笑,她回抱住他宽阔的背脊,只一味的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看她这样,沈宗恪觉得还不如听她对自己破口大骂。

“傻瓜,你没有对不起谁,我们都身处其中,身不由己罢了。”大手轻拭她脸颊上的泪水,低声道:“我保证,很快就带你彻底摆脱这样的日子。我们的血海深仇,即将得报!”

九娘进来时发现自家大人又开始走神,只好劝道:“大人,去院子里走走吧,对孩子好。”

回过神来搁下狼毫,像是没听见九娘的话,起身踱步到窗边,看着没有一株花草的院子,思绪又飞到了许久不见的男子身上。

或许他是真的被气着了,这么久也不见他来找自己。

放下手中的汤盅,沈宗恪大步上前将抿唇哭泣的女子抱进怀里。

下巴摩挲着她柔顺的发顶,柔声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我只是随便气两下,没有真正怪你。”

乔珎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瞬转过身去,看着他明明生气却始终带着担忧的目光,眼眶瞬间热了起来,鼻头也泛着酸。

她想说对不起,那天不是故意要说那么多伤害他的话。她只是……只是无法接受那样的现实,那一刻自己需要一个发泄口,将心中积蓄已久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双手轻抚上小腹,也不知这段时间自己情绪波动那么大,会不会伤到孩子?

看出大人在想什么,九娘继续劝:“兴许王爷是太忙了,等忙过这几天,他肯定会来看您的。”

忙碌了这么多年,忽然间闲下来还真不知该做些什么打发时间。也不知做个后妃有什么好的?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么三五成群地勾心斗角。

真要让她过那样的日子,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乔珎微微摇头苦笑:“他不来看我是对的,他生气也是应该的。若是换成他对我说那么多狠话,大概永远都不会想再见到他吧。”

“哼,你自己倒是很清楚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是语气里还有着闷气。

九娘识趣地退下,把空间留给两人。

都是即将为人父,所以一旦有空闲时间,他会给更多时间让郑旭回去。

将滚烫的乌鸡汤盛进保温的汤盅里盖好,以毛毡制成的口袋把汤盅套上,拿上就走。

乔珎无聊地闷在房间里练字,好半晌了也没下笔,雪白的纸张上已经被滴上了一大团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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