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配

“叩叩”正梳妆时，外头传来两声敲门声。福儿本就站在门口的位置，闻声警惕地问道：“门外何人？”

随后传来催安的声音：“是咱家，乔御侍可在？”话音落下，门从里面打开。福儿恭敬的行礼，他没空搭理。微微躬身进了屋，恰好乔珎梳妆完毕。

二人面对面互相见了礼。催安将人上下打量一番，说：“乔御侍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啊。”比他预想中恢复得好。皇上见了也会高兴吧。

只对方太过专注于皇帝所说之事，并未察觉他的目光。再看太后与皇后，皆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或许还有几分警惕。

“皇上要宣布事情，怎的未曾与母后商量过？”齐清雪眼中隐含不悦，直直地看向儿子。对方竟不屑的一勾唇角，不好客气道：“朕是一国之君，若任何事都需与母后商量过再行，只怕要遭天下人耻笑了。”

也不等谁再说话，冲一旁的催安抬了抬手，示意宣读圣旨。

催安领命，举着明黄的圣旨用尖细的嗓音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兵马大元帅沈宗恪征战沙场，百战百胜。曲惜颂辅政清廉，为国效劳。二人替朕分忧，外戍边疆，内除忧患，实乃朕之左膀右臂。今封沈宗恪为镇阳王，赐沧州为封地，赏黄金万两，府宅一座！”

“任曲惜颂为首辅，赐良田千亩，赏黄金万两，府宅一处。望二人日后协朕平定天下，钦此！”

圣旨还未念完，就已经震惊了所有人。在人们呆愣之时，被提名的二人淡然出列，跪下接旨谢恩。

圣旨送到二人手上，众臣终于回过神来。也没人顾忌南郡公风雨欲来的表情，都举杯开始恭喜两人。连带着其家人也被一同恭喜。

“皇上，老臣有异议！”

书启寒正在心底默默数数，还未数到十，果然见到南郡公愤愤不平地出列。站在中央略一拱手道：“沈曲二人的确有功，却年轻气盛，未到堪以大任之时。皇上怎能予他们如此……如此大的荣耀？这于理不合呀！望皇上三思！”

齐清雪自然是要帮衬自家父亲的，但脸色控制得还算正常，语气也镇定。“南郡公说得极是，皇上此举只怕是于祖制不合吧？”

“祖制？”皇帝冷笑一声说：“祖制都是历代先皇所定。既然朕是皇帝，那便也有定制的权力。从今日起，无论年纪大小，只要为朕立下功劳，皆可按功劳大小得赏！”

“皇上……”

他抬手打断母亲的话，不容拒绝道：“此事朕已作出决定，望母后与南郡公莫要再多言。”

底下百官闻言，纷纷跪下高呼：“皇上圣明！”

书启寒让人起了身：“至于沈宗毓爱卿与曲惜锦爱卿等人，之后朕会论功行赏赐封。”

说罢目光投向身边的齐绯，她很快感受到来自身侧的注视，却不敢转头。心口的乱跳越来越明显，已经无法控制。

她就说这是心神不宁，这会儿总感觉今夜有大事要发生。抬眼看向底下气结的祖父，又看看身边忍气吞声的姑姑，紧张地绞着手指。

耳边响起皇帝的声音：“此外，朕还有一事要宣布。催安，继续念。”

她站在不远处，听皇帝朗声道：“趁着今日大喜，朕有事要待宣布，诸位爱卿可要听仔细了。”

场中央的舞姬有序退下，众人也都停下饮酒、交谈，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上首。沈宗恪倒是很淡然，搁下酒杯，转头看向面色严肃的南郡公。

“公公言重了。纵使再有后福，也是您多关照乔珎。您才是宫中‘老人’呢。”

客套一番，两人都笑了。催安这才说明来意：“时辰也差不多了，咱家是来通知你可以出去了。”她微一屈膝道：“烦请公公带路。”安卓

宴席之上，丝竹之声远远传来。一路上灯火通明，灯笼高挂。硕大的“囍”字贴满门窗及廊柱，到处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齐清雪暗暗松一口气，眼角余光瞥一眼斜后方的侍卫长，只见他脸上似乎有一丝担忧，但隐藏得很好。

书启寒看似没注意到两人的对话，实则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中，唇边泛起一抹冷笑来。

在宴席进行得火热时，无人注意到乔御侍的住处此时灯火通明。

“托公公的福，我如今以无甚大碍。”

“那便好。”说完这三个字，催安顿了顿，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继续说：“乔御侍是历过大劫之人，如今大难不死，后福也即将来到。到时还请您多多关照。”

两人知晓她话中隐含的意思，对视一眼却都没有出去。九娘上前道：“大人，让我为您梳妆打扮？”

放下茶盏，想了想觉得也好。便点头，起身到了梳妆台前，伸手在红木台面上划过。指尖未沾染一丝灰尘。看来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房中天天有人打扫。

乔珎站在屋子中央，看着九娘与福儿忙着点灯，内心毫无波澜。

这是她住了六年的地方，却未曾给她留下什么愉快的回忆。若是可以，她再也不想回来，又特别是在沈宗恪已经归来之时。

太后对她的诧异不以为然，淡淡道：“是啊。哀家近日身子不适，太医嘱咐不能饮酒。反正酒也不算什么好东西，就寻思着干脆戒了。”

“哦。”齐绯点点头，不疑有他。这会儿她的大半部分注意力都在所谓的“夫君”身上，一时生气一时又无奈，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旁人。

但现实不允许，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必须回到这里。

九娘端来茶水：“大人先喝杯茶解解渴，让福儿去小厨房找些吃的给您？”

乔珎接了茶盏摇头：“不必给我拿吃食了，没什么胃口。倒是你们二人，累了一整日，还是先去吃些东西。今夜……还长着呢。”

身边的齐绯抽动两下鼻子，疑惑地看向她的酒杯，低声问：“母后，您的酒怎的一丝酒气也没有？”

“当然了，哀家喝的是水。”

“什么？您喝的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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