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天下第一局——鸿门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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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特别惜命,也正是因为惜命他一直活着。

张良立马拉住他说:“你现在已经来到这里了,往前走有理有据,退后一定会中计。你先待我进去看看千万别退。”

门口将士不肯放张良入内,张良趁机说请转告项王,沛公的借士(张良是韩王派来帮刘邦的,并不是刘邦的人)张良求见。

刘邦跪在下面头低了又低回曰:“末将以前就是个亭长,偶然间被推举成沛公伐秦,有幸投到将军您的麾下,有点战功也是靠您指挥,我哪敢肆意妄为呢?”(注意刘邦用了”您”而不是将军或项王)

项羽不依不饶说:“你招降了子婴又私自把他放了而没通知怀王;收买人心私改秦法;遣将守关不许诸侯进关。罪行滔天令人不齿还要我多说吗?”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刘邦又几次磕头流着鼻涕眼泪巴巴地说着张良教给他的话:“子婴受降,我擅自杀了他才是自作主张,现在派专人看管正是等您来发落;秦法苛刻,急于改法令是想给您树立个好形象,宣扬您的宽大;守关口是为了防止秦军残部来偷袭。”末了还不忘抬手擦擦眼泪再表一番忠心:“一定是有小人在背后离间我们呀。”

项羽生来就喜欢被人奉承着,再看到刘邦那又哭又跪的模样以后感觉这就是个没出息的人,和自己争天下根本不可能,全无杀刘邦之心了,结果还多了句嘴:“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史记?项羽本纪》

怎么说项羽呢,就这样铲除了自己在敌营的奸细,而且还是直接的军事负责人(项羽脑袋肯定让门夹过)。

开席后项羽、项伯东向坐;范增南向坐;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坐侍位。席间范增多次举玉玦示意项羽但就是得不到回应。第二计也失败了。

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史记?项羽本纪》

只剩第三计,但是刘邦喝了几杯就推脱两下,也不一饮而尽,范增明白第三计也失败。但如果今天不杀了刘邦日后一定是祸患。

借口出帐以后的范增找来项庄,对他说项羽为人刚直但是心太软,要他进去请求舞剑助兴借机杀了刘邦。项庄于是入帐请求舞剑助兴(我们现在常用“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来比喻说话和行动的真实目的别有所指)。

张良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自己又不能失礼出面阻止他,只好看向项伯,意思就是“你懂”。项伯瞬间会意拔剑就说:“一个人舞太没劲,咱俩一块。”就这样项伯当着项羽面前又站在了刘邦那头(果然项羽只是他哥的儿子,绝对不是亲生的)。

由于项伯的脑袋也被门夹了去帮刘邦挡剑,范增又一计落空。张良深知危急出营找到樊哙。

樊哙勇闯军营,刘邦急回灞上。

樊哙是粗人但是却也心细,一直担心刘邦的安危见到张良出来忙问:“里面怎么样了?”张良将项庄之事说了一遍,樊哙提着剑就要往里闯,张良忙拉住他说不能够莽撞。仔细交待樊哙一番后才又回去了。

张良入内后不久樊哙就要进来,守卫拦住不让他进去。樊哙直接用盾牌撞倒两人闯进营去,站在门口瞪着俩大眼球看着项羽(这时候项羽可以轻易的以擅闯营帐的罪杀了刘邦一行,但终究项羽太心软了)。猛的一惊项羽跪直身子控住剑柄喝问是谁。张良上前解释说是刘邦的参乘樊哙。

项羽的反应是:“好个壮士,赐酒肉。”(项王曰:‘壮士,赐之卮酒。’则与斗卮酒。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王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史记》)好一个英雄相惜呀。

樊哙也不含糊,将生猪腿(彘肩)放在盾上拔剑切了一块放嘴里就着酒吃下去。项羽见樊哙豪迈(放现在就是粗鲁)如此,就问还能再喝吗?樊哙也不客气:“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

见项羽又赐了杯酒顺着话题就说:“秦王就像虎狼一样恨不得杀光天下的人,所以大家都起来反抗他。怀王又和诸将说先进关中的可做关中王,但是沛公进来以后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专退回灞上等大王过来。谁成想大王不给封赏就算了,还听信小人之言要杀了沛公,我私下里认为大王不会做这么背信弃义的事。”

慷慨陈词掷地有声,项羽一时答不上来(又一次被问哑巴了,还是读书少呀),就说了句让他坐下。

没过一会刘邦推脱说要上厕所(看来我们上厕所这个理由传承了两千多年呀)就逃出来了。

出了狼窝虎穴哪有再进去的道理,张良让刘邦他们快走。刘邦却说“还没告辞哪能就这样走了?太没礼貌了。”樊哙着急的都快哭了:“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史记》)”

于是刘邦自己骑着马,樊哙等人拿着剑盾跑步护送刘邦回灞上去了。

临走前刘邦留下白璧一双给项羽,玉斗一双给范增,张良揣测刘邦应该回到灞上了才进营去。进营对项羽说刘邦酒量不太好(酒鬼酒量不太好,张良你是真欺负项羽读书少呀)已经先走了不能亲自来拜别道谢。

又献上白璧一双给项羽,玉斗一双给范增。项羽拿着玉璧左右把玩深感不错(一双玉璧换一条命一片江山,也只有项羽会换了),范增把玉斗扔在地上拔剑砍得稀碎,气项羽没有见识刚愎自用,夺他天下的一定是刘邦。

“唉!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为之虏矣。”《史记?项羽本纪》

鸿门一宴让我们看到刘邦圆滑奸诈巧舌如簧,并且善于应变;项羽则是高傲自大易冲动骄傲自满,重情重义光明磊落(该夸还是得夸)。无论从哪方面项羽都更像个侠士而不是帝王;刘邦虽然没有项羽的勇猛和光明磊落但是他能屈能伸善于用人。

刘邦回到灞上军营后立刻诛杀曹无伤(帝王心)。

张良出去将刘邦接进来。虽然二人是结拜兄弟但此刻保住命才最重要。刘邦赶紧对项羽鞠躬又跪拜,嘴里也是不停的恭维。

项羽跪坐在(椅子是在大概6世纪左右传入中国,这时候包括汉朝都是没椅子的)在桌案后面,厉声质问刘邦:“汝有三罪,你知道吗?”

项羽又一次选择了项伯吩咐守卫招张良入内。张良入内看到项羽全副武。

行礼后道:“我听说古代的明君治理天下,耀德不扬兵;善于治理天下的圣人,重德不重兵。项王在这里设宴款待诸侯是义举,但是为何看到的不是丝竹管弦而是甲兵林立呢?项王破釜沉舟巨鹿一战天下闻名。不称勇而自勇,但现在看到项王全无宾主之礼不敢前行,良冒死入内请项王三思。”

古今齐说褒贬共用头头是道无可挑剔,项羽范增也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撒去阵仗换官服再出来落座。

张良、郦食其、陆贾、萧何等人也急得像热锅的蚂蚁,自己这个老板虽然看着没什么大才,但是对自己这几个高管待遇优厚,这要被杀了自己又得跳槽,搞不好跟着死。

萧何说:“项羽兵多将广打不过,不如找个能言善辩的人带着书信再把关中所有宝宝物都送给他,只求一郡之地再谋发展等待时机。”

郦食其当即同意亲自去送信游说项羽,陆贾自然也不甘于后表示愿意去。

守卫进帐禀报,项羽反问道:“什么是借士?”范增答曰:“张良原是韩国人,五代为韩臣且见多识广。现在是代替韩王送刘邦入关的,可先杀了这个人,效果就是断了刘邦一条手臂一样。”(范增虽然狠毒但他的建议确实都在致刘邦于死地)

项伯自不愿看张良死所以出来阻止,意思就是如果项王喜欢自己可以去说服他归降。张良的聪明有目共睹,杀了的话会招人非议。(项伯第二次破坏杀刘邦的机会)

张良一边安慰一边也在叮嘱刘邦只要按照昨夜的话回答就行定然无事,别的自有办法。

到军门时刘邦下了马车只见营中甲士林立听到金鼓大作。本就心生法意此时哪还敢进,回过头对张良说:“看营内的架势气氛令人生畏,我不愿进去。”说着就要往回走。

一直默然的张良开口了,说他们几个的意见呀都还可以(注意是还可以),但是并不是上上策呀。虽然项羽实力是强大,但是也不能怕成这样呀(所以说当参谋的心都得大),在各路诸侯面前丢面子可是大事呀。

张良话说了一半郦食其等人就明白了他们几个只想着要保住刘邦性命,至于脸面本就不在考虑范围内。张良却是两样都考虑了而且还有把握都守住,这份才智不得不服。

张良一算化危机。

项伯离开灞上后,刘邦立马把自己能找的所有参谋高管都叫了过来。坐在榻上郁郁寡欢活像个受气小媳妇儿,众参谋也是一头黑线,可能明天一到军营就被杀了,“为之奈何”呀。

张良的另一半话自然是要亲自陪刘邦赴宴以确保范增的阴谋不会得逞。听张良一席话刘邦也放下心来,有子房陪自己去,虽然危险但总体还是放心的。也就豪迈地来一句:“看来只好到虎穴里走一遭了。”

刘邦赴宴,项羽释怀。

第二天刘邦带着张良、樊哙、纪信、夏侯婴等人和百余轻骑,一路惶恐的到达鸿门。还没下车刘邦就对张良说自己感到害怕,唯恐不测,门张良接下来怎么办。

项羽听了项伯的话后放弃了杀刘邦的想法,但是范增却没有罢手。

他继续为项羽出了三条计策:一策刘邦至鸿门未入度便责其入关之罪,不能答就立即剐了;二策若将军不愿亲自动刀可埋伏刀斧手,入席后以老朽玉玦为号将军唤伏兵杀之;三计为刘邦是酒徒,醉后定失礼,趁机杀之(唯一的感觉就是玩战术的心都脏) 。

范增三计相当于在刘邦头上悬了三把剑,就算是复活甲也得冷却完才能用,刘邦定死无疑,但谁想得到张良为刘邦出的谋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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