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荒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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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些果子呢?”付一把多余的果子四下扔在远处。“也是吃的?”

“那是进青丘的信物,你装兜里就好了”说着三娘化为狐型,尾巴在身后优雅的舞动着,隐隐能看见又多了三条的影子“走吧,还得赶路呢”

一人一狐,就在这山川间奔跑了起来,树木,草丛,飞禽,走兽,山巅,河谷……周围的景色不停的变换着。

此时已是夜晚,杻阳山山腰某个山洞里。三娘小心的拨动着篝火,篝火之上挂着黑泥所化的铁锅正熬着鱼汤——不知道w女士知道付一这样用法宝会如何做想。

“三娘,给我说说青丘是什么样子的吧”付一站在洞口看着空中与神州一般无二的明月,好奇的问道。

“青丘啊,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是鹊山山系第八座大山,青丘山南盛产各种灵气四溢的玉石,山北则出产一种叫做青雘的染料——所以我青丘狐族多半衣着青色,都是用这种染料制成的。”三娘顿了顿,脸上浮现着无限怀念“山北之下一座山谷,便是我们青丘狐族涂山氏的所在了。那里四季如春,常年流香四溢,花海起付。我们狐族世世代代在哪里繁衍生息。”

“那为何山海经中描述你们的却是‘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呢?也没见三娘吃过人什么的”付一不解的问道。

“那是后世误传罢了,须知大禹的妻子女娇便是我涂山氏的公主,你觉得人皇大禹会娶一个吃人的老婆么?”三娘不削道“哎,不知道现在青丘又是如何光景,父亲母亲可还安好”

付一从背包里拿出碗筷,将熬好的鱼汤盛给三娘。“要不,咱们连夜赶路?那样明日中午差不多就能赶到了吧?”

三娘看着付一:“你身体吃得消么?”

付一喝着汤,毫不在意的说道“没问题,狌狌的血效果不错,我现在跑得挺快的。不是还有祝余草么?没问题的”

“那好,我们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月明星稀,夜晚的凉风在山间呼啸着。三娘带着付一继续踏上了归途。偶然两人听到似乎有人在歌唱,悠扬婉转——那是一种叫鹿蜀的野兽,形状像马却长着白色的头,身上的斑纹像老虎而尾巴却是红色的。

兼程几百里之后,付一又见空中盘旋着几只长着三个脑袋、六只脚、三个翅膀的鸟。三娘告诉他那是尚付。

从小就热爱神话志怪的付一觉得他本就该属于大荒一般——生性奇特的生物,风景秀丽的山川,大荒的一切对于付一来说都是妙不可言的。“真美啊!”

“是啊,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自由自在的奔跑了”三娘所化的狐狸微闭着眼睛,享受着夜风对她的抚摸。

“三娘,咱们比比,看谁跑得更快”付一说着一个加速。

“好呀,输了回家给我洗一个月的碗”三娘一时也玩心大起。

就这样,一人一狐一路追打笑闹,第二日接近傍晚时分便站在了三娘的家乡——青丘山脚下。

…………………………

大荒南山群

山间一座不知名的道观里。几位道士在殿外空地上相互低声交谈着,神情激动而又凝重。突然,交谈声停止了,所有的目光注视着大殿。只见一位头发花白没什胡须的老道士从殿内走出。

“大荒传来消息了……”

霎时间,几位道士发出惊喜的笑声,惊得山间飞鸟一阵慌乱。

“三娘,你给我吃这个作什么?”好容易缓过劲来付一问道。

三娘也不作答,手指在猴子伤口处一抹,恢复如初。“你先感受下,然后跑两步”

付一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尤其是双腿,似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原地跳了两下,猛地一发力,健步如飞,脚下生风——那跑动的身型在空中留下一阵阵残影。“嘭”的一声,确实桂林太密,付一撞在一棵粗壮的桂树上。

…………………………

楚国崂山

不多时,付一便将树上的果子采摘的差不多了——这果子半青半黄的,像是樱桃。三娘也捧着数十株开着青色小花形如韭菜的植物走过来。“你采这么多干嘛,留几个成熟的就行了,其他的撒远点看看能不能长几棵起来。”

“这些祝余草你先装到背包里。这是拿来充饥的,哪怕你是饿到精疲力尽,只要吃上一株就又能活蹦乱跳的了。这个分量足够我们这次行程了,等到了青丘就可以吃大餐了”

摇了摇撞得昏昏沉沉的脑袋,看了看数十米开外的三娘,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气走了过去。“怎么一下子跑这么快了?很难控制啊”

三娘让付一收了黑泥,那猴子见没了束缚,站起来 “嗖”的一下就窜上山去,生怕这两人反悔。“这小东西叫做狌狌,猩猩的祖宗。很鬼精的,还好它喜欢吃迷谷树的果实,要不然我们要抓它还真不容易。吃了他的血肉能让人日行千里……当年楚国上将神行太保戴礼就是在我这儿讨了最后一滴它的精血。”

那猴子见状使劲挣扎,身上的绳子都要陷进肉里了。见挣脱不得,最后只得怀着无限的眷恋看了一眼招摇山,默默地闭上双眼。

“放轻松,就是取你一滴血而已。等下就放你回去,乖。”说着划破猴子的手掌,挤出一滴殷红的血珠浮于三娘指尖。屈指一弹,血珠飞入开口正要询问的付一嘴里,呛得付一连连作咳。

“三娘你还认识戴礼?”付一慢慢适应着自己的双腿,总算不会走两步就摔一跤。

“那大老爷们把我供在那儿,非说我是九天玄女娘娘。哎,也是个可怜的傻大粗,最后被楚国皇帝玩得渣都不剩了”三娘感慨着“不说这个,你摘点迷谷树的果子。我再去弄点采点祝余草,咱们就准备上路了。这儿离青丘还有两千多里呢。”三娘指着刚刚狌狌吃的那种果子给付一示意,自己在附近的草丛里搜索了起来。

惊奇于三娘的丰富经历,付一望着这伟岸的山川“神话中的大荒还真是广阔无垠啊,光这南山第一列山脉就有半个楚国大小了。”感慨一番,付一便在迷谷树下采摘了起来。

软棉棉的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上悠闲的散步,浓郁的天地元气在空气中翩翩起舞。连绵数千里的鹊山山系从招摇山起,至箕尾山止,跌宕起付,一山绿,一山青,一山浓,一山淡。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天边。丽麂之水顺西而下,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

招摇山山脚下,一对男女隐藏在桂树林中,神情专注的望着不远处一棵光彩夺目的构树,似是在狩猎着什么。不多时一只长着白色耳朵的猿猴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时而匍匐前行,时而直立行走。女子悄悄的做了个手势,男子点点头,闭目静思。只见男子手表化作一滩黑泥落下,悄无声息的涌向猿猴。而猿猴对此毫无察觉,走到构树下,伸手扯下一把果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黑泥小心翼翼的靠近猿猴,忽然化作一根金光闪闪说的绳子直接将猿猴捆了起来。猿猴越是挣扎捆得越紧,最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变出来的幌金绳挺好用的”这埋付猿猴的男女就是三娘和付一,两人走到猿猴面前蹲下。三娘伸出左手食指——指尖指甲闪过一阵寒芒,右手一把抓起猿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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