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引男女情

白发道人压低草帽，边听边记，这卖衣服的、卖布的、卖西瓜的：没一个不高兴的，全都加入了即兴表演：

只要公子说不了话，——我请大家吃西瓜；－－－

公子在家要一闲，——（俺）什么花衣都敢穿！－－－

牛冲公子这一钻，——高兴的我呀要上天！－－－

……嗯、嗯、嗯……

鼓乐喧天赛过年，——俺一高兴心里甜！－－－

这白发道人边看边走，又转到了牛市，只见买牛的、卖牛的争论不休。这牛可是涨价了、吃香了。

牛的价格涨的快，——家里有牛谁肯卖？－－－

牛的身价变高贵，——嫌贵不要马上退！－－－

虽然牛价高，——买的慢了摸不着！－－－

市场的牛正吃香，——小牛也能换群羊！－－－

今涨一百、明涨一千——只要有牛、都能卖完！－－－

这头小牛上了万，——给的少了、他不干！－－－

白发道人走出了牛市，可这个刚买上牛的老汉高兴坏了，嘴儿根本闲不住！骑着牛一边往家走、一边显摆：

骑牛街上晃一晃，——心情好比当皇上！－－－

媳妇出门要骑牛，——再也不把人来丢！－－－

媳妇骑牛街上走，——再也不会丢了丑！－－－

骑牛公子身边过，——能把公子胆吓破！－－－

骑牛公子身边转，——让他心惊又胆颤！－－－

骑牛来把公子追，——能吓公子把家回！－－－

公子身后牛一跑，——吓得公子能跌倒！－－－

公子身后猛一叫：（“哞————！”）能把公子他吓尿！－－－

有一干瘪老头、骑着个干不了重活儿的老黄牛！心里也是美滋滋的、自我感觉：高人一等！老头拧开葫芦盖，喝了口酒，满脸得意：

公子就是喝了酒，——见俺黄牛绕着走！－－－

俺牛把头猛一抬，——能吓公子身一歪！－－－

俺牛肚子要一挺，——保他跑的没了影！－－－

这个白发道人是越听越有意思，天黑了才恋恋不舍地回到旅店住下。他在研究：公子一受伤，大家的高兴劲怎么这么大？

牛市价格越来越高，谁家有牛、好说媳妇。人们开始互相攀比、炫耀：谁家牛多！骑牛逛街，成了时尚……

咱再说那牛的主人（大老黑），赶着牛把华荣小姐送回了家。把牛领回来后，大家都来看牛，有送吃的、送喝的，因老牛受了刀伤，医生也来免费上药，三里五乡的来了一拨又一拨，小院被围得水泄不通，大家围着、看着，又忍不住、议论起来：

老牛猛走——大家拍手－－－

公子一病——大家高兴－－－

公子一躺——大家鼓掌－－－

公子在家待一天－－－－－我们好比过个年－－－

公子在家待一月－－－－－大伙心里偷着乐－－－

公子在家待一年－－－－－大家都能乐翻了天－－－

突然：

一人急匆匆拨开人群，快步走到大老黑面前！

大家一看，村长来了！

只见村长，环视一周，心情悲痛：“大老黑，赶快杀牛，越快越好。”

村长不说话还好，这村长一说话，大家是心里一凉！！

大家急问：

“为什么？”

“咋回事？”七嘴八舌……

村长叹了口气：“刚才太守府派人查牛，看谁家有大黑牛？谁家的牛赶三月三庙会了？谁家的牛有刀伤？我才把牛报了数，你的没上报，他们现在回去了。你想：

公子不出城——这牛是英雄，－－－

公子好了一出城——这牛可就活不成。－－－

为了你大老黑不坐牢，赶快杀牛，再来人了，我们就说你从没养过牛……”

大老黑一听：“这、这、这……”

回头看了看老牛，牛似乎明白了什么，“哞~~~哞~~~”一叫。那意思是说：

公子要敢来——就把我撒开。－－－

他敢来叫板——就把我来喊！－－－

想在这耍横——看我要他命！－－－

……——*。－－－

牛还没说下句，就被老村长打断了话！

再和公子一捂手，－－－

打死你主人没人做主。－－－

牛一听：“是啊，我不怕公子，可村长、主人都怕。都惹不起公子。我、、、我、、、我，唉——！为了主人，老牛我死就死吧！”

想到这，不吱声了。

村长见大老黑犹豫，急说：“只要把牛杀了，由我村长做主，说你从未养过牛，保你人没事。”

大老黑一听，傻眼了，心想：“是啊，这牛碰伤了公子，这么大的事，要是追查下来，我最少也要坐牢的。弄不好，小命就完了呀！可、可、可老牛刚受了伤，还没好，杀牛，我于心不忍啊！！”

村长见大老黑还在犹豫，急道：“这牛是杀还是不杀？快做决定，迟了、就来不及了，我给你些钱，买一头总行了吧？”

大老黑听到这，时间紧迫呀……

“我可怜的牛啊！……”

冲牛大哭，在场的人无不动容。那牛好像听懂了似的。卧在哪里冲着大老黑“哞~~~哞~~~哞~~~”的叫着！意思是说：“我不能连累主人，杀就杀吧。我老牛愿死，以保主人平安。”

声音悲切，生死离别呀。

大老黑抱牛哭成一团。村长一见，急让人把大老黑拉到一旁。大家也没法呀，为保人命，只好杀牛了。

把牛牵到一个闲大院，一青年眼含热泪，用黑布蒙上牛的双眼，拿来大铁锤，要砸牛的头了，大家都哭了，没法呀，为了人能活命，只有杀牛了！

只见老牛跪在地上，被蒙了双眼，它知道：死的时刻到了……

临死之前、多么想再看主人一眼啊！多么想看、被它救过的漂亮妮子（华荣小姐）一眼啊！可被蒙了双眼，看不到了，只好紧闭双眼，昂起了牛头——大大的牛头……

要被大铁锤猛砸的牛头……

只见青年，眼含热泪，举起大铁锤，想：‘我要一锤毙命，让你老牛少受一点痛苦！’

青年把锤抡的高高的，向牛说了一声：“对不住了！”

20多斤的（大铁锤）砸向了牛头！……

紧急时刻，只听：

尖叫一声：“不要——！”青年一惊，双手急撤力，往旁一闪，大铁锤猛然砸在了地上！“咚！”的一声，尘土飞扬。

原来，华荣本想来此向牛致谢，听说了此事，就急急忙忙加快了脚步，火速赶来，一家人都来了。

只见，华荣小姐一下扑到牛前，哭说：“不能杀牛！你们为啥杀牛……”

牛听见是漂亮妮子（小华荣），扭过头来，可双眼被蒙，看不见小妮子，就又把大牛头抬了起来……

老牛现在心情复杂：愿华荣小姐来，可又不愿听到小妮子为它而哭！

村长急说：“妮呀，不是我们心狠！是上边风声紧，要不杀牛，上边追查下来，这人、牛都得死呀……”

“这、这不杀不行吗？”

“为了它的主人，非死不可！唉——！来人，杀牛！”

几个青壮年就开始做宰牛的准备了……

花荣无奈，痛彻心扉……

“等一下，我要给牛送行！”

（小妮子）华荣是抱牛大哭：“牛啊牛，牛啊牛，只因你为了我，打了抱不平，这才要把命丢，牛啊牛，牛啊牛，你为了我，要把命丢，老牛啊，你放心的走吧……”

“我保证再不赶庙会啦，再也不会被欺负啦，老牛啊，你放心走吧，我会小心的，天天躲着人，再不被人欺负啦，你放心吧，为了让你放心，我也会加倍小心啦，牛啊牛，你放心吧！”

华荣哭到这里，见老牛只是抬着头，一动不动。

只见华荣，泪流满面把蒙眼的黑布给扯了下来，但是，牛不愿看到、华荣小姐流泪，紧闭双眼，抬头不动，大牛头，一动不动……

那情、那景是何等悲伤，何等悲惨……

华荣一看，牛紧闭双眼，但牛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滑落，知道牛在想什么，心里是一阵心酸……

哭了起来：

悲切切、痛彻心扉……

“老牛你今天一走，谁还把我心疼，剩下我华荣没人心疼，我可怜的老牛，牛啊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华荣为你送行，你死，我是多么心疼，只因你为了我，打了抱不平，这才要把命丢！牛啊牛，为了俺华荣不把人丢，你才落个把命丢，牛啊牛，死了以后别忧愁，我华荣，天天想你，为你诵经，天天想你，救了我的牛。但愿有来生，来生再还牛的情。为了你，决定去修行，我要出家，远离人群，不再受人的气了，牛，放心走吧，救命之恩，我不会忘。我会天天想你，为我而死的老牛……”

“哭着的华荣送老牛，老牛啊，为了我挨打，受了刀伤，刀伤还没好，又要被杀，实在可怜啊，亲爱的老牛，我救不了的老牛，为什么要杀牛，为什么好心的牛要把命丢。老牛啊，睁开眼吧，再最后看看我吧。你救的人还活着。她在为你送行……”

“我愿替老牛死，用我的命换老牛，老牛啊，老牛啊，等我华荣死了以后，你可要多保重，牛啊牛，不肯睁眼的牛，我死后你要多保重，我死后望大家对牛留情。不要为难苦命的老牛……”

大家被小妮子哭的一个个痛苦不堪、泪水涟涟……

哭到这，华荣伸手给牛擦了擦牛泪，站了起来，说：“让我替牛去死！”

说罢，往树上撞去，大家和牛一见，都急了，急拦：“慢！姑娘且慢！”

牛一急，“哞”一声，就想站立起来！但长时间跪卧，牛腿早麻木了，它挣扎着起了几下，但！起不来，只好又跪卧在地……

有好心人拦住了可怜巴巴的华荣，牛的主人，实在看不下去了，道：“这牛我不杀了！”

这牛救姑娘——没丢脸，

再出事不用——村长管－－－

就是倾家——和荡产，

丢了性命——我也敢，－－－

打抱不平——受了罪，

俺不杀它——还要把它喂！－－－

只因它做事——争了气。

(以后)

不让它干活——不让它累。－－－

村长一听，吓的不轻！说：“不行，为了个牛，不要命了！这事儿，我村长可不能不管。来人，把他拉开，杀牛！”

话音一落，上来几个年轻村民，把大老黑架在了一旁！几个妇女，手劲真大！硬是把要死要活的花荣拉离了现场……

老牛跪卧、没叫一声，只是紧闭双眼、抬头冲天……

悲壮！

惨烈！

只见青年，在牛身后，偷偷拿起大铁锤，高高举起……

青年在想：我可不能失手砸歪了！我要一锤毙命，干脆利落、让老牛少受一点罪！

只等村长一声令下……

你看这个跳（霹雳舞）的高手又来了，脑袋四棱八瓣的他随着鼓点乐器又走起了（太空漫步）：一边走太空步，一边拉声念叨，声音哑哧哧、并不好听，但有声有色的表演，让大家百看不厌：

没了压力身子轻，——走路好像会轻功！－－－

只要公子一发蔫，——我们都能挣个钱！－－－

只要公子吃不了饭，——我们就能把钱赚！－－－

公子身子要一凉，——天下太平好经商！－－－

说一千、道一万，——公子小命要完旦！－－－

说一万、道一千，——公子小命要玩完；－－－

白发道人一听走不动了，你听，师徒兴高采烈，一人一句：

只要公子家里躺，——街上有了花姑娘。－－－

公子叫牛猛一挑，——不再出来把牛找！－－－

众人鼓掌、叫好……

大家知道，张结巴的嘴巴碰坏了，几天吃不了饭，瘦了很多……

只要公子家里歇，——我们不备创可帖；－－－

牛要一发狂，——好像牛磨王！－－－

这天3月初八，是人们狂欢的第3天！

法不责众，这种（奇特的狂欢）一发动起来，官府都难以制止、扑灭，人们的高兴劲儿就别提了，大家吃饱了，劲头十足、来到街上、几百人又围在一起狂欢瞎闹了。有个说快板的师徒俩连打带唱：

牛王的脚步，——谁也挡不住。－－－

挡住了也不拦，——让牛闹反天！－－－

结巴上了公子的当——现在吃饭吃不上－－－

大黑牛挑了臭男人，把花荣救走后。真是大快人心。这牛可就出名了。

这一天，这个神秘人物白发道人到了石家庄，他故意藏在人群之中、偷听人们说三道四，他是谁？到这干吗？

（书中暗表）：这个白发道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神医的师夫，道人是来看徒弟的，他在石家庄大街上一走，见到人们的高兴劲，就调查、研究起来，想借题发挥、借力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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