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李榷回朝风云起,王允欲把貂蝉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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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太医见李炎如此问,沉吟片刻方才道:“公子,依如今情况来看将军恐难醒来。”

顿了顿薛太医接着道:“老夫略懂些针灸穴位,虽有一法可使将军清醒,只是若用此法,七日之后将军便再无救治可能。”

“清醒七日?”

李炎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薛太医方才收手,随着薛太医最后一根银针拔出。

“噗!”

李榷吐出一口暗红淤血,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李炎见此,赶忙快步走到李榷床前,用手掌轻轻为李炎拍背。

李榷睁眼看见李炎,一咧嘴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容。

见此,李炎心中一酸,拜倒在李榷床前:“孩儿不孝……”

薛太医见到这一幕,摇了摇头,挎上药箱,默默的退了出去。

“七天时间?”李榷听完李炎所说,不但不恼,反倒是笑了起来。

李榷笑骂道:“还算你个小兔崽子识相,如若是你真个让为父做十多日的活死人,老子非揍你不可。”

李炎见李榷如此说,不由得更为心酸,差点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

一番交谈,李榷也基本了解了李炎在长安的情况。

得知李炎被董卓任命为征西将军、寿亭侯,李榷不由得脸色有些阴沉。

沉吟片刻,李榷方才道:“炎儿,你可知为何董太师会让你接替为父兵马?”

李炎心中也是疑惑,见李榷如此问,摇摇头道:“对于董太师拜吾为将之事,孩儿仔细思索却不得其解。”

李榷叹了口气:“只因当今凉州军中能完完整整接替统领为父部众的仅你一人而已。”

李炎听李榷如此说,也是一愣,开口道:“父亲,太师部众之中吕布、张济、郭汜、樊稠、等人皆是将才,为何却是只有我才能统领?”

李榷冷哼一声:“为父部下五万兵,马其中五千乃是为父出仕之时便统领的陇西子弟兵,最为忠诚善战。”

“又有两万五千人马乃是自雍州招募,其统帅长官多为我雍州豪族出身,纵使董太师亲自出马,一时半会也难以彻底降服,那吕布不过一介背主匹夫,岂能得我陇西士族拥戴。”

“张济虽是有点本事,然张氏与我陇西李氏向来不和,张济若来,必将引发混乱,太师亦是知晓此事,自然不可能让其统帅为父部曲。”

“郭汜、樊稠等辈也只不过普通豪强,威吓羌胡或许还可以,要想统帅西凉士族,他们还不够资格。”

李炎心中苦笑,自己这些时日心中烦乱,倒是险些忘了这是一个门阀大族为尊的时代。

寒门子弟纵使是才能再高,也难以得到发挥。

这也得以解释为何董卓死后,李榷、郭汜等人方才攻占长安,樊稠就被李榷轻易干掉,张济也只得带着本部人马去了宛城。

郭汜也是隐忍一番取得李榷信任,直到李榷允许郭汜开府募士之后,郭汜才有了与李榷一较高下的资本。

听完这些,李炎方才明白为何昨日董卓如此大方,原来要想保持征西将军部众的安定,这统领除了自己还真没人干得了。

见到李炎的苦瓜脸,李榷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一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李榷龇牙咧嘴。

笑罢李榷道:“青云,你这小兔崽子到还真不让为父省心啊。原本为父只想让你稳稳当当做个文官,好好的为我李氏传宗接代,如今到好,你想安稳做个文官也做不成了。”

李榷顿了顿接着道:“为父本不想让你去为我报仇,然现在即使你不想去报仇也得去了。”

“马腾、韩遂皆是虎狼之辈,虽我陇西李氏得西凉士族支持,却也决不能轻视这两人。”

“你小子虽有些才能,心志也高,却不过是初生牛犊,声名不显。”

“韩遂何许人也,想我大汉名将黄埔嵩征伐西凉数年,亦未将其降服。你遇上这两个老狐狸,恐怕也非其对手,为父命不长久,也没有什么其他愿望,但却必须得看到你成亲方才能瞑目。”

“看到自己成亲?”

纵使李炎是穿越者,也有些跟不上李榷的跳跃思维。

明明方才还异常严肃的讨论自己之后对手,李炎也听的异常认真,静待李榷讲述破解之法。

可转眼间却开始谈婚论嫁,这不由得让李炎有些目瞪口呆。

看到李炎的表情,李榷满意的点点头:“你小子还太嫩了点,要想对付马腾、韩遂两个老狐狸,就得贾诩那个更精明的老狐狸出马才行,你可懂我的意思?”

“额?这?”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竟然打起了贾诩的主意。

李炎点点头:“孩儿明日便去找贾公。”

李榷见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便道:“青云,你且先下去休吧!”

“父亲你的伤?”

“不碍事,你明日还有要事要办,且下去吧。”

翌日清晨,李炎穿戴整齐,给李榷请安之后,便带上几个护卫直奔贾府而去。

见到贾诩,李炎也不矫情,开门见山的陈述了李榷的状况以及李榷希望在去世之前看到自己成亲的愿望。

贾诩听完,轻手拍了拍李炎的后背安慰道:“青云且节哀,老夫既已把玉儿许配与你,此时稚然危在旦夕,自当成全他的愿望。你且回去准备,两日之后便来接玉儿成亲。”

李炎见贾诩答应,也不再多做停留,向着贾诩拜了一拜:“多谢贾公成全,吾父病重,小子便不多停留,且待后日再来拜见贾公。”

李炎匆匆打道回府,还未到府上,却见道路上人沸马嘶,直把回府的道路都给堵塞了。

李炎皱了皱眉头,向身边的两名护卫道:“你二人且去看看是何情况堵了道路?”

过了片刻,只见两个护卫满头大汗的回来道:“回禀公子,前方这些车马都是朝中大人的座驾,这些大人听闻主公受伤,前来探望主公,人马太多堵了道路。”

李炎听罢,心中冷笑,这些老狐狸动作还真是快呀。

李榷仅只回到长安一夜,这些朝中大臣就听到了风声。

李炎下马,将坐骑交给两个护卫,自己步行穿过拥挤的人群回到了府上。

到了府上,李炎却见李榷正笑呵呵的在和一位老者交谈。

见李榷在如此重伤的情况下还起床行走,李炎心中大急。

好在李炎也是心思敏捷之辈,并未表露出心中的焦急。

心思一转面带喜色的道:“父亲,后日婚礼之事孩儿已是安排妥当了。”

李榷见李炎如此机智,也是心中大定,笑骂道:“贵客在此,你却大呼小叫,成和体统?还不快快过来向王司徒请罪。”

李炎穿越到东汉末年已有半年时间,对于这位设计搞死董卓的最重要人物,自然是非常关注。

然则以往李炎都只是暗中打探王允消息,却也从未见到过王允的容貌。

此时见李榷如此说,李炎定睛一看,只见王司徒面容俊朗,身穿一袭紫袍,发髻高挽与顶,两鬓略有些斑白,一缕长髯飘然于胸前,竟有些仙风道骨之感。

李炎忙笑着向王允拜道:“晚辈李炎,拜见王司徒,方才惊扰司徒大人,还望王大人莫要怪罪才是。”

即使王允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此时也被李炎父子二人的一番话语搞得有些惊疑不定。

对于之前坚信李榷重伤的想看法,王允也不由得有些动摇了。

感情这李榷回长安并不是传言中的重伤垂危,而是为了儿子婚礼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想法不过是在转瞬之间。

只见王允伸手轻捋胸前长髯笑道:“稚然说得哪里话,青云乃是英雄出少年,如此青年才俊,老夫岂有怪罪之理。”

李榷与王允又是一番毫无营养的客套,王允方才告辞。

李榷笑道:“炎儿,你且去送送王司徒。”

一路之上李炎与王允竟“相谈甚欢”,待到出了府门,却见王允笑道:“青云真乃当今朝中少有的青年才俊。”

“老夫有一女,名为貂蝉,生得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如若青云不嫌弃,可娶去做个侍妾。”

如若不嫌弃,可娶貂蝉为侍妾?

听闻王允如此说,纵是李炎这半年多定力修养有所提升,却也不由得露出震惊之色,心中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想到此处,李炎一咬牙向薛太医拱了拱手:“且请太医施展让我父亲清醒之法。”

薛太医点点头,轻叹一声,打开药箱取出银针便开刺激穴位。

“尚有十五日到二十日。”

十五到二十日?以当今的交通通讯水平而言,李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十五到二十天之内找到那虚无缥缈的张仲景与华佗了。

有如让李榷这样浑浑噩噩的做十多天活的死人,还不如让李榷正常的活上七天。

过了片刻,李炎便见刚才去找自己的那两个护卫,领着曾经给自己看病的那位薛太医进来。

李炎赶忙向薛太医行礼道:“还请太医救我父亲。”

薛太医倒也不废话,点点头:“且让老夫看看将军情况,老夫定当尽力而为。”

李炎没想到薛太医还有这种本事,只是用了这种办法的后遗症便是以生命为代价。

李炎叹了口气:“薛太医,若是不用此法,我父能保住性命多长时间?”

就更谈不上找他们来救治李榷了。

李炎心有不甘的道:“薛太医,若是如此说来,我父是否再无机会醒来?”

薛太医熟练的解开李榷身上缠着的白布,一番处理后又换上新的,再次包好。

为李榷把脉过后,薛太医方才起身摇摇头道:“公子,将军伤口淤血,脉象紊乱,情况不容乐观,恕老夫技薄,无能为力了。”

围绕在李榷床前侍候的仆人侍女见到李炎来了,赶忙退让到一边。

李炎叹了口气:“你们都退下去吧!”

虽然李炎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时听闻薛太医如此说,也不由得心头沉重。

这薛太医乃是朝中医术最为高明的太医,若是连他都无法医治李榷,那李榷恐怕是真的难以活命了。

虽然当今世上医术最为高超的张仲景与华佗或许能医治李榷,然而如今天下纷乱,路途不通,又不知那华佗、张仲景身在何处。

李炎快马加鞭赶回府上,来到李榷卧房,只见李榷躺在床上,此时正处于昏迷之中。

路途颠簸,使得李榷那原本白净的面孔显得更为苍白,缠绕在左侧肩胛的白布仍有少许暗红色血液渗出。

见到李榷变成如此模样,李炎不由得眼圈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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