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瞎子
不知不觉他走出了医院大门，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他长舒了一口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尽力而且吧。
他站了一会，正准备回去的时候，身体突然凑过来一个人，那人挂着墨镜，戴着一顶圆帽，手里拿着一块幢幡，上面写着‘专治疑难杂症’。
“不要企图怀疑我的身份，我的眼睛瞎了，可我心不瞎，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答应帮你看看。”
李止水犹豫了一下，反正医院也查不出杜荣寒究竟什么病，还不如听听这个人怎么说。
为了消除李止水的疑心，算命瞎子摘掉眼镜，眼眶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里面空无一物，如果不是眼皮黏连长在了一起，看到的人估计会吓个半死。
“你真是郎中？”
“医院里的那些大家伙，只能作为工具辅助检查，结果只能作为参考，不能和我们传统的医术相比，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看看。”瞎子说道。
“不是我有病，是我妻子，他今天上午……。”李止水把杜荣寒突然晕倒的前后说了一遍。
瞎子摇了摇头说道：“她的病因你而起，你才是罪魁祸首。”
“我？这怎么可能，我昨天晚上才回来。”
“吃五谷杂粮，生无妄之灾，不是说在一起就能影响到别人，只要心里有，天涯海角和近在咫尺没有区别。”
……
两个人在医院大门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病情，马上遭到了吃瓜闲人的围观。
第一个凑够来的是医院负责指挥车辆的保安，那瞎子一大早就过来了，手里提着个幢幡还戴着墨镜装瞎子，不过瞎子一没摆摊设点，二没影响医院的秩序，保安没理由去把人家赶走。
随后过来的是马路边的清洁工大妈，忙了一上午，趁着闲下来的功夫过来歇会。
最后一位是坐在传达室里的老大爷，他离的最近，打开窗户就能听到瞎子和李止水的对话，此时探出脑袋正听的津津有味。
瞎子询问了李止水的生辰八字和父母的一些情况，伸手搭在了李止水脉搏上。
随着瞎子脸上表情的慢慢变化，三个围观群众也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年轻人，千万别上当了，他哪是瞎子，很明显就是装的。”探出头的老大爷先开了口，劝阻李止水不要继续，谨防上当。
李止水侧目看了老大爷一眼，没说话，扭头示意瞎子继续。
瞎子把手从李止水的胳膊上拿了下来，在旁人看来，他那是煞有介事的掐指一算。
随后说道：“年轻人，如果我没猜错的，你，你命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你的妻子，将会是你克死的第一个人。”
“哈哈哈，天煞孤星都出来了，算命的，你给我看看，我是不是武曲星下凡？”保安仰头大笑，对瞎子胡诌的话不以为然。
李止水狠狠的瞪了保安一眼，“你最好把嘴给我闭上。”
“兄弟，他就是个骗子，你是准备让他忽悠到什么时候，你放心，他最后肯定会问你要钱，你还别不信……。”
“没人请你过去来，再啰嗦当心我揍你。”李止水蹭地站了起来。
保安后退一步，看李止水可能已经被瞎子忽悠了进去，深信不疑，他不想趟人家的浑水，只好摆手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继续。”
李止水蹲了下来，恭敬的说道：“老先生，您请继续。”
“天煞孤星命格乃是纯阴之体，你的生辰八字正是如此，天生的水命，破不了的。”瞎子失望的点点头说道。
“那我妻子她……？”
“这个好办，离开她，终生不见。”瞎子倒也痛快，直接下了定论。
李止水双目瞬间失去了光彩，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他悔不该当初去找杜荣寒，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不知道怎么跟杜荣寒开口。
“小伙子，是不是有人告诉过你，要替天行道匡扶正义？”
“是的，你怎么知道？”李止水好奇的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瞎子说道一半突然停住，他知道旁边有人围观，伸手示意李止水靠过去，在李止水的耳边继续说道，“你其实是个古武者，而且已经入了天境。”
李止水惊诧的望着瞎子，对方如果不是神仙的话，岂会知道自己这么多的事情，不管是古武还是母亲告诉他的天煞孤星，说的丝毫不差。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李止水起身后退了两步。
瞎子笑眯眯的捋着下巴上的胡子，从身上摸出两颗白色的丹药笑道：“把这个给她。”
李止水接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不要多问，三天之后你必须离开她，这两颗丹药，是你们下次见面给她服用的，每次只能呆三天，只有两次机会。”
瞎子说的话，旁边的保安越来越听不懂了，走到传达室的窗户边，和老大爷聊了起来。
“那瞎子说的话你能听懂吗？”保安问道。
老大爷摇摇头说道：“我听懂个屁，还不都是用来骗人的，你刚才说的对，他最后肯定会要钱的，他兜里这么大的圈子不是为了骗钱，难道还真的出来救死扶伤了？”
“你说的对，我们看看他究竟搞什么鬼？”
瞎子的话完全说到了李止水的心坎里，如果对方不是神仙，怎么知道自己这么多的事，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单从天煞孤星和古武两件事就能说明一切。
“我记住了。”李止水点着头说道，“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瞎子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笑呵呵的说道：“刚分开一小会，你就认不出我了？”
听到这话，李止水大脑使劲的搜寻这小半天究竟和谁在一起，上午他一直在医院，家里的人除了他和杨铁汉，没有其他男人，秃子不可能挖掉自己的眼珠子出来招摇撞骗的，那还能有谁呢？
看李止水想不到，瞎子提醒道：“记住我说的话，离开她之后，带着清心剑，做你该做的事去。”
清心剑，那是母亲给的，是终南山的老道送给母亲的，老道，师父？
“师，师父，你是师父？”李止水惊恐的望着瞎子说道。
“还算你小子不傻，前脚刚把你送走，我就被禁足了，不过我怕你会害了自家人，所以出来提醒你一句，回去后我就出不来了，得禁足一年。”
李止水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他从终南山过桥去的地方有可能是神仙住的地方，只住了五天，这世间就过去了五年，刚才师父只是离开了他一小会，就过去了几个月，如果这都是真的话，那师父才是真正的神仙。
“师父，那我这辈子岂不是都见不到你了？”
“也不一定，虽说那里一年，这里三百多年，不过你要是按照我说的话做，有可能去哪里，到时候我们不就能在一起了吗？”
“可是……。”
李止水犹豫了，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自己的责任，想要帮助众人脱离苦海，自己就必须舍弃杜荣寒，三百多年，除了神仙，谁又能活这么久。
听两人的话越说越离谱，保安惊悚的望着老大爷。
老大爷没说话，视线却停在了清洁工大妈身上。
“老大爷，他们说的什么，你能听懂吗？”保安问道。
老大爷没功夫和保安扯蛋，对清洁工大妈说道：“大妹子，到屋里坐会吧。”
大妈听瞎子跟李止水胡扯的差不多了，拎着扫把向路边走去，根本没搭理老大爷。
“别可是了，人生苦短，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瞎子说完，扬起手中的幢幡在地上点了点，转身就走。
“师父，不见她可以，能不能打电话？”李止水大声问道。
瞎子头也不回的说道：“可以，不过不能时间长，它消耗的是你的精气，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李止水还想再说，可一时间如鲠在喉，不知道说什么。
瞎子拿着手中的幢幡，探着路慢慢的走了。
李止水没有跟过去，愣在原地，半天没动。
看了半天好戏的保安最终没等到李止水掏钱的那一幕，走开的时候嘴里还在喃喃着，“怎么就没要钱呢？他难道不是骗子吗？”
“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听到，你呼吸不匀步伐凌乱，有家人在医院里遭罪，你说你能好到哪里去？”
李止水伸手在算命瞎子的眼前晃了晃，那瞎子没半点反应。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不会搭腔，毕竟正常人都会把这个算命瞎子当成骗子，在医院附近转悠的，八成以上陪同家属来看病的，那瞎子这么说，心急如焚的病人家属很有可能病急乱投医。
可惜了，呆了一上午，算命瞎子一单生意也没做成。
“是，你怎么知道？”李止水故意问道。
挨到中午，杜荣寒才苏醒过来，从她浑浊的眼神中能够看出来，她很虚弱。
怕小橘子看到妈妈这个样子会难过，李止水让杨长鸣和杨铁汉带着小橘子回去了，让小姨留在这里照顾就好。
杜荣寒上午没查出病因，下午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各种仪器轮番上场，把杜荣寒折腾的不轻。
“年轻人，你戾气太重，注定和身边的人不能走的太近，是不是家里人生病住院了？”
听到那人开口说话，李止水愣了一下，随即转身看过去。
李止水走出检查室，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自从他逃亡回来，在杭城找到杜荣寒，过去了六年多的时间，两个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半年不到，如果杜荣寒有个三长两短，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止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最后一个检查他直接发了彪。
“你们他娘的都是什么狗屁医生，究竟能不能查出来什么病？要是不能，少在这里浪费老子的时间？”李止水当着检查室里的医生护士，张开便骂。
李止水同意了，毕竟杜荣寒突然晕倒不是什么好征兆，这不像人受的外伤，一目了然，他利用气息给杨铁汉，花秃子，刘开喜都治过伤，却不敢在杜荣寒的身上使用。
如果出现什么不适应，他可能后悔莫及，这点他还从武长安的手札上看过，暗武气息对外伤效果明显，但对内伤却有害无益。
杜荣寒这个特殊病人的情况早在医生间传开了，眼看杜荣寒的身体越来越差，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家属有点情绪也算正常。
“止水，不要怪他们，是我自己不注意身体，你先出去吧。”
候在门外的李一柳进来把李止水拉了出去，让李止水先下去转转，等一会检查好了直接去病房。
医院里忙活了半天，居然没查到杜荣寒晕倒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为有小橘子在跟前，李止水可能揪着那医生的领子把人拎起来了。
虽然查不出病因，但医生还是建议杜荣寒留院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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